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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一脸憔悴的吴万雪走进一家没有余霖的律师事务所。

她从包中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你好，我想请您帮我打场官司。”

第六章 你会想我吗

由于没有目击证人，受害人也还在昏迷，徐律师表示控告陈慧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除非奶奶醒过来亲自指证她。

即便这样，吴万雪还是与徐律师签了合同，由他受理此事。

傍晚。

吴万雪站在余霖家门外，踌躇了很久后小心地挪开门口的花坛。

当看见钥匙依旧在原处，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余霖没有把它拿走。

天渐渐黑了。

一身疲惫的余霖刚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饭香让他一怔。

他微蹙起眉，望向厨房：“吴万雪。”

话落，吴万雪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咧嘴一笑：“你先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余霖目光一滞。

吴万雪穿着衬衫和牛仔裤，松松绑着个马尾，温婉贤淑的像个邻家女孩。

看了眼茶几上摆放整齐的胃药和维生素，余霖语气复杂：“我说过你不要再来找我。”

“可我也没答应。”吴万雪将菜摆上桌，一脸泰然自若。

余霖也没有理会，去卧室换了身衣服出来。

他倒了杯茶，径直坐到沙发上看书。

“小叔？”吴万雪轻轻叫了声，回应她的却只有冷淡的沉默。

原本冒着热气的的菜像是她的心一点点凉下来。

吴万雪忍着心酸，草草扒了几口米饭就将碗筷收拾起来。

安静的房子里响起碗碟碰撞声和水流声。

几乎没看进一个字的余霖不由看向厨房，思绪渐渐飘回了十几年前。

他第一次见到吴万雪时，她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可她眼中带着同龄人少有的胆怯，见着谁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哐铛”一声脆响，惊回了余霖的意识。

他立刻起身匆匆跨向厨房，只是到了门口却又停住了。

听着里面细碎的声音，余霖冷飕飕地问了句：“怎么回事？”

吴万雪背着手走了出来，笑容窘迫：“不小心打碎了个碗。”

余霖绷着唇线，转身若无其事地坐会沙发上继续看书。

只是眉头却慢慢紧皱。

吴万雪拿起包，嗫嚅了半天才开口问：“小叔，要是有天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不会。”余霖回答的很快，就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刺的吴万雪心狠狠一抽。

她低头看了眼被瓷片划破的手指，噙泪掩去眼底的不舍后转身离开。

随着门开的开合声，屋子陷入寂静。

听着楼下隐约的阳台外隐约远去的脚步声，余霖望着胃药出了神。

他会想吴万雪吗？

他自问了一遍，却无法自答。

余霖向来能言善道，可居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之后几天，他再没见过吴万雪，可每次回家都能看见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杯水和一盒药。

天色阴沉，暴风雨席卷着整个桐城。

余霖无力地躺在沙发上，脑袋昏沉的像被灌入了沸水。

繁琐的工作加上回来时淋了雨，他病倒了。

余霖只觉连呼吸都带着刺痛，他想拿茶几上的药，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几乎是瞬间，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栽了下去。

突然，紧闭的门被推开，一声焦急的“小叔”钻进余霖耳内。

意识恍惚中，他只觉有抹带着让人安心的温暖贴近了身体……

第七章 委托人

吴万雪从房里拿出毛毯盖在余霖身上，细细地帮他擦干了汗才给他贴了退热贴。

等他的温度降下来，她松了一口气。

吴万雪跪坐在地毯上，出神地看着面前的余霖。

她忍不住伸出手，隔空描绘着那早就深刻于心的轮廓。

食指拂过他紧蹙的眉头时，吴万雪眼眶莫名一酸。

她好像很久没有见余霖笑过了。

又或者，他也不愿再对自己笑……

吴万雪忍着泪水，下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轻声开口：“小叔，我真的病了，等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像小时候那样笑呢？”

没有人回应，只有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

泪水划过吴万雪的脸，她哑声低喃：“小叔，我真的希望你能再叫我一次小瓷……”

吴万雪缓缓探身过去，将一个羽毛般的吻落在余霖紧绷的唇边。

她含泪笑着，满心求而不得的悲凉和无奈。

次日。

晨光落进客厅，刺的余霖睁开了双眼。

他揉着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坐起身，疲惫的目光落在面前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粥上。

余霖一怔。

昨天他好像听见了吴万雪的声音，是她吗？

也是，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余霖眸光微沉，嘴里的苦涩驱使着他拿起了碗，一口口吃着口味清淡的粥。

当晚，一通电话再次把他约到豪利高级会所。

此时化好妆的吴万雪按照领班的要求去陪一个老总喝酒。

可老总临时有事，她只能辗转到另一个包厢。

转角之际，吴万雪不小心撞上一个人，她下意识说了句“抱歉”便要走。

“吴万雪！”

熟悉的声音震的她连心跳好像也停止了。

吴万雪抬头，错愕地往着眼前盛怒的余霖：“小叔？”

望着面前这个再次浓妆艳抹的女孩，余霖好像齿缝间都夹着愤恨：“你是爱上这份工作了，还是你本身就喜欢往男人堆里扎？”

刀子般的话深深刺进吴万雪心口，痛的她脸色发白。

可她不在这儿陪酒，又怎么去付奶奶高昂的治疗费。

吴万雪颤声开口：“不是的，我……”

然而她的解释还没说出口，余霖便冷冷丢出句：“你真是自甘堕落到让人恶心。”

吴万雪瞳孔一紧。

她望着余霖，那嫌恶眼神像是针密密麻麻刺在她身上。

余霖沉着脸转身离开。

比往常更要决绝的背影让吴万雪心底掠过丝慌乱，她想去抓住他的手扑了个空。

僵在半空的手慢慢颤抖，她只能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眼睁睁看着他远去。

往后几天，余霖烦工作时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甚至连案卷都看不下去。

“小季，你受理一下这个案子吧。”

同事将一份资料放在他办公桌上。

余霖瞥了一眼，看见被委托人后写着陈慧时，眼底略过丝诧异。

他拿起文件问道：“被告？”

同事点点头：“苏先生临时更改了委托人，否则这么个小案子也不会麻烦你了。”

等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余霖将注意力放在处理案件上，也暂时摆脱了因吴万雪而生的莫名情绪。

开庭当日。

几乎一个星期都没睡过觉的吴万雪拖着一身疲倦踏进法庭。

她刚坐到原告席上，徐律师突然一脸难色开口：“苏小姐，对方临时更改了委托人，恐怕……”

这时，被告方的委托人走了进来。

吴万雪抬头望去，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两道视线相撞，站在被告席前的余霖诧异地看着原告席上的吴万雪。

第八章 我真的好恨

当看到余霖时，吴万雪心里已经知道，这官司输定了。

陈慧没有出庭，全由余霖一人代理。

整整一个小时，吴万雪只是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她听着徐律师的声音越来越低，而余霖口若悬河的推翻她好不容易搜集的证据……

休庭间隙。

余霖紧绷着脸，目光一直在手边的文件上，终是没有去与吴万雪说一句话。

“因证据不足，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随着法官的宣判和法槌落音，这场官司了结了，吴万雪也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直到走出法院，她蹲在马路边，双手穿在黑发间颤抖。

压抑的哭声让行人频频回顾。

乌云遍布的天开始飘起了细雨，淋着吴万雪单薄的身子。

“这是法院，要哭回去哭。”

余霖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吴万雪放下手，声音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