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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没有回应的低问让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他连告诉吴万雪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居然还奢望她不要恨。

三个小时后，何思辰从派出所回来。

“我打听了一下，苏雪最近和一帮社会混混走的很近。”

何思辰说着，抬手用大拇指凑近鼻子吸了吸：“那群混混聚众玩这个，昨天被抓了，苏雪也……玩了。”

听了这些话，余霖拧起眉。

真是讽刺，外人眼中是乖乖女的苏雪居然会落得这个下场。

何思辰看了眼房门：“还没醒？”

余霖捏了捏眉心：“她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

沉默了一阵后，何思辰忍不住问：“十五年前的事，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余霖手一滞，没有回答。

见状，何思辰叹了口气：“不说也好，免得……”

“现在不适合，等她彻底恢复后再慢慢告诉她。”

闻言，何思辰眸光一黯，拿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

察觉到他的异样，余霖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何思辰深吸了口气，决定把手术的事告诉他：“寒夜，其实吴万雪她根本没……”

“小叔！”

第八十一章

听见房间里吴万雪惊惧的大喊，余霖飞快地冲进房间。

被惊醒的吴万雪坐在床上，脸和唇色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浸湿，眼中满是未褪的恐慌。

余霖心一刺，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没事，我在呢。”

温暖的怀抱像照进心房的一束暖光，让吴万雪慢慢平静下来：“小叔……”

她犹豫着，最后那一点点的感情冲垮了满心的芥蒂。

吴万雪放松了全身靠在余霖肩窝，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做噩梦了？”余霖轻声问。

吴万雪嗯了一声，鼻音浓重：“梦见妈妈和奶奶坐车走了，我怎么也追不上……”

她突然停下，那句“你也在车上”最终卡在喉咙里。

余霖紧蹙着眉，只能将人抱紧抑制那好像随时会失去的慌乱。

门外，看到相拥的二人，何思辰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切的体会到了余霖的挣扎，有些事说出来，可能真的会天崩地裂。

缓和好情绪后吴万雪才发现自己在余霖的家，甚至睡在他的床上。

她一惊，连忙掀开被子要走。

余霖却按住她：“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你放心，我去事务所宿舍。”

吴万雪立刻摇头，刚想拒绝，何思辰就走进来帮腔。

“是啊，你那的房子都旧了，晚上那么冷怎么受得了，我一会儿去帮你把东西拿过来。”

然而吴万雪还是一个劲的拒绝：“不行，我得回去……”

“吴万雪。”余霖眉目一沉，真有几分长辈的严肃，下一秒语气有多了分无奈，“听话。”

吴万雪心微微一顿，突然忘了回绝的理由。

何思辰乘势说：“我现在就去帮你拿。”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房间一下只剩两人，气氛也随之多了丝微妙。

余霖拿起外套，披在吴万雪身上。

“苏雪的事……”吴万雪欲言又止。

“你想让我帮她？”余霖突然问。

吴万雪眸光一黯，捏着被背角的手指慢慢用力：“我恨不得，他们都被抓。”

她不仅不想余霖帮苏雪，甚至有些类似报复了的快意。

吴万雪抬头，眉梢噙着丝自嘲：“这话够狠吗？”

余霖心不觉一紧，想起她被抓的那天两人之间的话。

他迟疑了几秒，抬手抚着吴万雪的头发：“不够，所有对不起你的人都应该下地狱。”包括我。

吴万雪眸中掠过丝诧异，俨然没想到余霖会说这种话。

然而对方拨弄自己头发的动作亲昵的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吴万雪转过头：“别碰，头发脏了。”

“我帮你洗吧。”

听到这句话，吴万雪一愣，可那双映照着自己脸的眸子让她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浴室。

吴万雪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倾斜。

热水淌过头皮的温暖让她全身在一秒的紧绷后慢慢放松。

看着掌心的黑发，余霖忍不住去想当初那个张扬的红发太妹。

“以后不要染头发了，对身体也不好。”

封闭的空间让余霖的嗓音清亮了几分。

他一点点的关心如水浇灌着吴万雪心底的不舍，她抓着毛巾的手缓缓收紧，低声开口：“小叔，我快死了。”

第八十二章

余霖手一顿，眉目微拧：“胡说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他无法忽略自己从吴万雪口中听见“死”这个字时的无措感。

吴万雪笑了笑：“开玩笑的。”

余霖不言，似是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听着耳畔的搓揉声，吴万雪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小叔知道为什么我要染头发吗？”

余霖看着她眼睫下的阴影，目光温沉：“不懂事的小孩追求时尚。”

吴万雪纠正道：“是因为我要让别人知道我是坏女孩，别人才不敢随便欺负我。”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分无奈：“可惜他们一点都不怕我，反而还让你讨厌了。”

闻言，余霖嘴角微僵，无语凝噎。

“从小到大，只有妈妈和奶奶这么给我洗过头。”吴万雪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镜中的余霖，“小叔，我们是家人了对不对？”

余霖喉间微涩，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家人”这个身份。

他听得出吴万雪是故意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两人的关系举步为止。

余霖没有回答，而是说：“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带出去走走。”

“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

听着余霖如同承诺般的话，吴万雪突然红了眼，好在水淌过眼角，冲走了她的泪水。

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和他走遍世界，她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洗完头发后，余霖又仔细的帮吴万雪吹干头发。

刚放下吹风机，何思辰就把吴万雪放在家里的东西拿来了，包括余霖送的雏菊。

他倒了杯水，看向余霖：“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还不如继续住在这儿，反正还有好几间空房间，也好照顾吴万雪。”

见吴万雪想开口，何思辰立马有接了句：“他们事务所宿舍的条件和这比可差了一栋别墅。”

听了这话，吴万雪抿紧了唇。

余霖瞪了眼何思辰，却又不免有些庆幸。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季母。

余霖给了何思辰一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地拉着吴万雪开始聊天。

出了门后，他才按下接听键。

然而对面传来的却是苏父的声音。

“小季，你妈跟你说的事，你给个答复吧。”

余霖语气冷冽：“我不会做苏雪的律师，但我可以推荐其他人帮她辩护。”

“什么？”苏父声音顿时拔高，“要不是我们苏家的钱，你能有今天？现在居然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面对他言语中的威胁，余霖不为所动：“你可以去报警，但你别忘了自己犯了遗弃罪，到时候你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两句话让苏父顿时收了声，好半天，他满含不情愿的声音重新传出：“行，算你小子厉害。”

话落，通话被挂断。

看着远处高楼的轮廓，余霖有些疲倦地舒口气。

先让他和吴万雪平静段日子吧……

天渐黑，何思辰吃完饭后就走了。

晚上睡觉时，吴万雪抱着衣服去了客房。

余霖却拦住她：“你睡我房间，客房的床硬。”

吴万雪摇摇头，态度坚决：“我身体没那么娇贵，硬床板都能睡。”

说着，她绕过眼前的人就要进房。

可手还没碰到把手，整个人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了起来，紧接着就听见余霖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那就一起睡吧，”

第八十三章

暧昧的话让吴万雪脑子一懵，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而余霖也并没有躺下，只是开始打地铺。

“思辰说你晚上可能会因为术后的不适感疼醒。”他铺开被子，语气正经的让人无法想歪，“你放心睡吧。”

吴万雪面露难色，可看到余霖眉宇间的倦色，她也不愿再说什么。

他这几天应该很累吧……

关了灯后，房中陷入黑暗，四周也安静到能听见空调的风声。

无言的两人各自猜测着对方睡着了没有，心里在想什么时，吴万雪的手机突然亮了。

她一看，是秦霄宇的语音消息。

吴万雪看了眼余霖，觉得他睡着后准备切换文字阅读。

可不小心松了手，秦霄宇的声音顿时在整个房间回响。

“我准备提前回……”

吴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