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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涌他记起从蒋老二那听来的八卦传闻，那唯一一位能拿捏到季枭寒的，似乎是个Z大的学生，还他们是正儿八经纯到不行的学霸好学生。他一面对这些公子哥儿们祸害“良家妇女”的行为谴责，一面又前所未有地担心起季枭寒的精神状况，怕对方真疯起来，会做出什么极端的没人管得住的事情。

　　翟医生心下有了判断，也存了私心，于是折中劝道：“谈恋爱嘛，你情我愿，大家都求个好聚好散。人家小女生年纪小，跟你的家世又不能比，要不这事就翻篇吧，嗯？就算了算了，你也别太计较，自己给走进死胡同里了。”

　　“不能算了。”季枭寒却摇摇头，嘴角压下来，他漫无目的地望着远处墙壁上的时钟，眉宇间被痛苦又狠厉的情绪笼罩。咬牙切齿，每个字极重地，含着势在必得。

　　在方才的静谧中，季枭寒已经想明白了——

　　其实很简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苏染霜是喜欢他的，体现在很多方面。

　　他那几句脱口而出的质疑，其实是当时情急下故意为了伤害往恶意处无限猜忌，其实仔细思考，根本不会往叶鹤派她潜伏的那方面想。

　　也许就如苏染霜所说，她一直在找人，在找叶鹤，然后恰好遇到自己，于是试图作为信息获取源多了解。但是在相处中，她喜欢上他，虽然他最开始确实持着“玩玩而已”的态度，也确实利用她卷进对付季家的庞大计划里，但他早就认真了，认真到愿意把她考虑进未来.......而且，而且苏染霜的性格向来对感情迟钝，她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叶鹤的确对苏染霜很重要，但都已是曾经，且并非是爱情。苏染霜选择隐瞒是因为怕失去季枭寒，还可能是因为仍在为大雪天等待的事生气，没找到时机。

　　按照苏染霜的小天才脑袋，按照她过分理科的思维，她讲究逻辑，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遵循逻辑——

　　如果苏染霜喜欢的是叶鹤，那么叶鹤回国出现时，她早就会离开回到叶鹤身边了，何必等到现在，没有任何动作呢？

　　所以，苏染霜是喜欢他的。

　　季枭寒如此坚定地想。

　　只是，依苏染霜的清冷性子，让她承认“喜欢”估计很难，他愿意给出十足的耐心等待，等待她在不联系中发现内心，等待她后悔，然后主动来和好，用绵软声线叫他“季枭寒”，耳廓浅红，浅淡眸光，说出表面一本正经的冷淡，但其实很可爱的话。

　　再然后，他同意和好，他们重新在一起，忘掉过去、既往不咎。

　　季枭寒自信等待，等来的却是被遗忘般，与苏染霜的完全失联；

　　等来的是，叶鹤送苏染霜回学校的照片在Z大校内论坛发出，隐隐有发酵的趋势。

　　很快，像是有推波助澜般，所谓的匿名爆料推动了苏染霜和叶鹤的绯闻，以及角落里传出的，她被季枭寒包养的谣言，造谣她脚踏两只船.......

　　知道这件事的那天，季枭寒坐在迦南包间的最里，脸色阴沉，冷到骨子里的寒意。

　　谣言的起源涉及叶鹤，而叶鹤代表叶家，他这段时间手段快速地急于巩固地位、证明实力，让不少上流圈公子哥们丢了手上的单子，被家里用“看别人家孩子”的语气责骂，存怨已久，也看叶鹤不爽已久。也就是说，这出背后，少不了在座挺多人暗自的落井下石、煽风点火......如果季枭寒要护着苏染霜，势必会彻查，那么不死也得脱层皮，他们暗自倒吸冷气，互相使眼色：

　　“季少.......”

　　林维尧了解季枭寒，所以并没参与，他有些担忧地望向他，提议：“阿寒，要出面吗？我看这次影响有些......”

　　“不用出面。”却出乎他意料地，季枭寒挑着眉，眼底阴郁复杂，宛如身处谈判桌上的冷静决断，说出令他也觉得残忍的话，“冷处理之外，再多匿名投稿点证据，把传闻闹大些。”

　　他的小天才实在太执拗、笨拙，这么久了仍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只能需要些契机刺激。

　　他要她发现只有季家、只有季枭寒才能为她摆平这件事，连主动求和的场景也一再放宽，他不需要她低声下气，只要她肯出现，哪怕只是主动拨来一个电话，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听见苏染霜的呼吸，他就会出手处理，百倍万倍帮她回击那些造谣者。

　　此外，尽管季枭寒不愿承认，却无法掩盖他藏着私心的事实，他要彻底断绝她跟叶鹤的可能，他怕她不死心。

　　季枭寒的偏执想法，无人能读懂。

　　原来如此，也不是跟外面传的一样，季少也不是那么喜欢那个“女朋友”嘛，其他所有人皆松了口气，肩膀也跟着塌了下来，刚刚个个紧绷得仿佛死到临头了似的，现在立马活跃：“季少所言极是，女人而已.......”

　　只有一旁的蒋老二彻底愣住，他头一次对季枭寒产生了质疑，不解又惶恐地瞪着他，语气里不忍：“季少，嫂子她怎么惹到你生气，她就算真不喜欢你，你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手段报复吧。”

　　“谁跟你说我要报复？”蒋老二呼吸一滞，看到季枭寒捻着烟蒂的那只手指骨泛白，高大的身躯略微俯身过来，阴沉散漫、冷酷、笃定地说：“要报复，我也只会找叶鹤。”

　　“霜霜喜欢我，我只是帮她快些承认而已。”

第五十九章谣言四起

　　“霜霜......霜霜？”

　　“没事的，我还好。”苏染霜回神，绵软声线带着丝鼻音，她闻声偏头看了顾夏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纸上的笔尖未停，本就单薄的肩头更显清瘦，她眼睛很轻地眨了下，浅的瞳仁空洞的，并不聚焦。

　　“真没事吗？”顾夏拧着眉，将从食堂打包的饭菜放到桌上，“我出去排队买饭和拿快递前，你已经坐在书桌前了，一张实习名额确认单的个人信息，你填写了四十分钟。”

　　“还有昨天的实验报告，明明你全程只看了手机一眼，没有丝毫分心，但那篇报告不到一篇的内容，你居然写了两个多小时，同一段内容重复记了很多遍。这简直就是你平时正常效率的百分之一！”

　　顾夏掰着指头一一清数，表情显得严肃：“这一点都不像你。而且你今天上午的专业课都没有上，破天荒地没出席，我本来想帮你口头答到的，结果教授问都没问，立即认定你肯定是身体不舒服才翘课，还嘱咐我看着你吃药......”

　　她话音落，苏染霜微微一顿，长睫颤了下：“我忘记请假了，抱歉。”

　　“所以我才说你绝对遇到事情了！是不是心情不好？”顾夏无奈叹气，“凭你的记忆力，怎么可能会忘？”

　　“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不在状态，霜霜，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嘛，憋在心里只会越来越糟。”

　　“叶氏集团拨给的实习名额，你是第一名录取；还有另一个代表计算机系的科技比赛，院长钦点你去；不用担心学习成绩，社团也没有麻烦的工作，你.......你.......”顾夏想到什么，迟疑着试探：“你跟季家那谁吵架了？”

　　“我跟季枭寒分手了。”苏染霜淡淡道，复述事实，语调完全听不出情绪。

　　“.......”顾夏瞬间震惊，一时语塞，终于找到了苏染霜不对劲的原因源头，可她如此平静，平静到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