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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噩梦般的嗓音从头顶上方砸下：“卫怀壁，这千年的牢狱生活，你过的可还有滋味？”

她狠狠一颤，脑海不受控响起这一千年来，每天被打时听到的话——

“卫怀壁恶毒善妒，把天帝心爱的辛杳仙子推下诛仙台害死，天帝吩咐，得让她在牢里好好尝尝赎罪的滋味！”

不是，她不是，她没有推人……

可卫怀壁瑟缩着身子，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天帝息怒，是我的错，我不敢了，求求你别打我……”

这倔女人不是被生生挖了眼睛也不认错，什么时候成了这幅没骨气的下贱样子？

殷别鹤忽然觉得无趣的紧，沉着脸挪开脚，还嫌弃在她裙摆上擦了擦鞋底。

“本君还以为，你到死都不会认错呢。”

‘死’这一字，刺的卫怀壁更加惧怕。

她死死抱住自己，嘴唇咬的发了白。

千年前，辛杳跌入诛仙台神魂破碎，众人赶来时只有她在，殷别鹤便不由分说判处了她的罪责。

她解释了千万遍，他一个字都不信，一纸修书废了她帝后的位置，还剜去她一双眼睛，废了她的修为，把她打入天牢，受罪犯们千年折辱……

如今重见天日，她只想好好活着，离殷别鹤远一点。

殷别鹤，她再也不敢爱了。

可后退后，后背忽然涌来一股莫名推力——

“扑通”一下，她竟直直倒向了殷别鹤的双腿中间！

空气骤然冷凝。

卫怀壁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殷别鹤狠狠踢开，‘嘭’得砸到了地上。

“一千年了，你居然还死性不改？”

话里，是男人毫不遮掩的厌恶与冰冷：“卫怀壁，离了男人你便活不了了？出了大牢还想着来勾引本君？”

剧痛之下，仅剩的半边妖丹维持不住人形，卫怀壁身后的尾巴也随着灵力的溃散，显现出来。

她害怕得缩成一团，艰难的摇头：“我没有……”

“没有？你当本君跟你一样瞎了眼？”

殷别鹤冷冷盯着她露出的尾巴，嗓音嘲讽：“整个六界都知道，你们狐族求欢时都会露出尾巴。”

“你当初就是这幅可怜恶心的姿态出现在本君的床上，逼得本君娶你为妻，坏了本君和辛杳的姻缘，而今你还要故技重施？”

“不，不是这样的……”

卫怀壁眼底满是惧意，可殷别鹤却用千年前，将她打入仙牢的残忍语调下令——

“来人！把她扔去万殷别鹤为奴，既然这么爱扮可怜，那里有的是男人怜惜！”第2章

万殷别鹤，那是天魔两界供男人享乐的地方。

进去的奴，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卫怀壁爬过去，慌张磕头：“我真的知错了，求天帝饶了我，不要把我送去万殷别鹤……”

可容不得她拒绝。

不过一息，卫怀壁便被抓住，瞬间摔到了万殷别鹤的正中央。

她眼睛虽瞧不清，却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垂涎。

颤着身子，她本能抱紧自己调动灵力，可她的身体早在牢狱里被毁得彻底，无论她怎么努力，尾巴都没能收回去。

不知是谁讥讽了一声：“哟，来了只狐狸？还是只露尾巴，想男人的九尾狐！”

“这六界仅存的九尾狐，只有千年前嫁给天帝的青丘小公主卫怀壁，传闻她是六界第一美人，这位不会就是吧？抬起头来，给咱们瞧瞧啊？”

不，不是求欢，她没有。

她只是灵力溃散，她藏不住……

卫怀壁面上闪过崩溃和绝望，小手紧紧捂着尾巴。

下一瞬，便被一只大手揪住了头发，被迫仰起脸来。

耳边传来一声倒抽气的声音，随后便爆发出了一阵群嘲：“嗬！就这满脸刀疤的罗刹模样，还第一美人？这长相，怕是要把人吓死。”

卫怀壁疼的颤抖，用尽全力挣扎开。

可她刚走没几步，却又被人拉住胳膊，被迫抬头，这次抓她的人竟然是魔尊墨文渊！

“呵，竟然真是你！”

男人扯着卫怀壁后退一步，让她彻彻底底展现在众人跟前。

“卫怀壁，你当年不是心高气傲，被本尊碰一下都嫌弃到要沐浴的青丘贵女吗？你也有今天？”

卫怀壁不敢反驳。

千年前墨文渊对她一见钟情百般纠缠，自己一心爱殷别鹤，为了赶跑墨文渊，她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卫怀壁眼底闪过悲哀，她没想过会在这里再遇见他。

墨文渊见她不语，脸色一沉：“怎么？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敢不理我？”

话落，他将人狠狠摔下！

“本尊素来有仇必报，今日你落在本尊手里，念在往昔的情谊上本尊便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话落，他掌心凝聚一股灵力，重重砸来！

“嘭！”

卫怀壁生生承下一掌，被打飞滚落，她抱住身子，可稍稍一动便是抽筋拔骨般的疼。

视线模糊，耳边却清晰传来魔族人的哄闹奚落。

“传说九尾天狐不是号称有半神的力量吗，这青丘公主怎么连咱们魔尊的一掌都挡不住？”

“来来来，下赌注了，你们猜她会落得个什么死法？”

不！她不想死……

她在牢狱里忍辱负重千年就是为了活命，她绝不能死。

卫怀壁撑着身体从三陬一跃而下，“咔嚓”一下，腿上剧痛，但她顾不得，爬起来就冲大门逃。

眼见就要跑出去，尾巴却忽然被人踩住，彻骨的杀意席卷全身。

她顾不得狐尾剧痛，冲身后求饶：“我知错，我不敢了，求您不要杀我，只要不杀我，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磕头磕的诚恳，九尾疼的瑟瑟，在身后不自知的轻动。

下一瞬，她的脸便被一只手强硬抬起，映入眼帘的，却是殷别鹤格外阴鸷骇人的眸光。

“你到底是有多急不可耐？青丘一族的人都如你这般不知廉耻？”

“不，不是……”

她没有，青丘不是不知廉耻之辈。

她只是想活……

话音未落，卫怀壁的一只尾巴骤然剧痛。

她甚至来不及惊叫，一股灵力打上她的尾巴，殷红瞬间溢出。

“不知好歹的东西，这尾巴再不收回去，本君就断了它。”

疼，好疼……

九尾连心，卫怀壁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费力的抬眸去看殷别鹤，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她好想呼痛。

却只听殷别鹤冷冷启唇，不带一丝情绪：“既你自甘下贱，从今往后你便日日给本君跪在这万殷别鹤摇着你的尾巴迎客！”第3章

殷别鹤这命令，比断卫怀壁的尾巴还要狠。

她拖着被鲜血染红的白尾，爬过去求他：“青丘祖训，族人当一妻一夫，违者将死不超生……”

“三生石上我们的姻缘还未断，我知道你想折辱我，能不能换个法子？”

殷别鹤却只是冷冷将她踢开：“这是你罪有应得。”

剧痛席卷，卫怀壁被踢到万殷别鹤大门边。

门口立时围来不少低级魔人。

他们嗅着卫怀壁身上的清香，眼底满是贪婪：“但凡被扔到门口的东西，都能被随意处置，且生死不论，这九尾天狐浑身上下都是宝，天帝也舍得？”

“人都被踢出来了，自是不会错！九尾天狐光是一颗妖丹就能增千年修为！我可就不客气了！”

听着觊觎，望着殷别鹤消失的背影，卫怀壁一阵惊惧：“不！不要！不要过来！”

挣扎间，就有人冲她小腹袭来！

只剩半颗的妖丹猛然剧颤，在她的哀嚎下，爆发出了最后一丝灵力，将周边的魔尽数震散开来。

混乱间，卫怀壁惊慌失措的逃走。

她看不清眼前的建筑，一直跑到僻静无人的地方才脱力停下，死死将自己抱成一团，恨不能原地消失。

她答应过哥哥，要代他好好的活……

自己只有半边妖丹，要是连这个都被挖走，她就活不了了。

她抱着流血的尾巴，却没有灵力治愈。

好疼……

活着，怎么这么难？

“哥哥，我想回青丘了，我想回家，你带卫怀壁回家好不好……”

耳边有脚步声走近。

冰冷的女声骤然落下：“你回不了家。”

卫怀壁骇的身子一颤，抬头勉强看清来人，是个身着妖冶红装的女子。

她记得，此人是万殷别鹤的掌柜，青姑。

青姑凝着满尾血，缩成小小一团的卫怀壁，谁能想到，曾经荣宠六界的青丘小公主，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眸间闪过一丝不忍，她却依令宣告：“天帝吩咐，你必须待在万殷别鹤赎罪，罪没赎清你至死不能离开。”

赎罪，又是赎罪。

卫怀壁眼底是莫大的哀恸，她明明没有罪。

只因为莫须有的罪责，她就要落到这般田地。

她不过想活而已，怎就比登天还难。

“走吧，天帝已经知晓你伤了宾客，正在一号间等你。”

卫怀壁只能跟着走。

抵达一号间，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灵力的袭击。

她身子有伤，哪里抵得住这一击，径直被拍飞在地，面上血色全无。

“谁允你伤万殷别鹤的贵客？”

冰冷无情的声音刺得她心口生疼。

卫怀壁却不敢反驳，爬起来捡殷别鹤爱听话，求饶：“我不是故意的，可他们要挖我妖丹，没了妖丹我会死，我死了就不能赎罪……”

他抬脚走到她跟前，眸中嘲讽：“看来你哥哥给你换来的贱命，你的确很珍惜。”

卫怀壁喉间窒息，哥哥死前的画面再度浮现脑海。

千年前，殷别鹤本来要处死她，是哥哥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替她受了死刑。

消散前，他分明疼的发颤，嘴里喊得却不是疼。

他只说：妹妹，要好好活，替哥哥活。

可现在，殷别鹤还是不想让她活……

卫怀壁无力松开抓着衣衫的手，再次爬到殷别鹤的脚边，极致卑微跪下。

“天帝陛下，我真的知错了，我给辛杳仙子提鞋都不配，你们天造地设，是我不要脸纠缠，我现在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