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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皎月却丝毫不畏，接过那白色粉末，毫不犹豫地撒在脚踝上。

“啊！”

瞬间，她被巨大的痛感侵袭全身，脸上沁出一层又一层汗珠，脚踝处仿佛被三味真火肆意灼烧，又如同被一千只毒虫啮咬蚕食。

她亲眼看见那药粉与铁链融化在她的肌肤上，一点一点化成铁水。

接着，“嘶啦嘶啦”的声音传来，是她的皮肉在被炙烤，盛皎月痛得面如纸色，几乎要昏过去。

“王妃，您忍着点，这药效发挥完要一刻钟呢……”

知夏扶着摇摇欲坠的人，心疼地替她擦过脸上的汗珠。

终于等到一刻钟过去，脚踝因灼伤而萎缩得奇丑无比，血肉狰狞，铁水与血水交融，可盛皎月却顾不得这些，没有铁链的束缚，她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欣喜。

“没有了，脚镣没有了！我去找阿璟。”

她忍着剧痛起身，一瘸一拐地跑向卫璟的院子。

“阿璟！你出来，求求你出来！”

门“嘎吱”一声开了，身着红袍的卫璟走了出来，一脸不耐的看向盛皎月。

盛皎月看着一脸冷漠的卫璟，还有他身上那刺目的红色，只觉得心中的痛比脚上的痛还要多，她提着衣裙走近，一点点露出自己狰狞的左脚。

走到卫璟身前，她扯住他的衣角，是从前惯有的对他撒娇的动作。

随后卑微地开口：“阿璟，你看一眼，没有了，那个东西没有了……”

他低头看到她满是血的脚踝后，怔了一会儿，仍嘲讽的开口：“盛皎月，你以为你摘下脚镣就干净了吗？”

什么？她浑身一颤，听到卫璟无情的话语如数传来。

“你的身子，你这个人都是脏的。”

接着，他转身进屋，又对身边的侍卫道：“通知前厅的人，立刻迎新王妃入府！”

第三章 活腻了

前厅人声鼎沸，红绸漫天，卫王府的下人们张罗打鼓地将卫璟的平妻迎进了王府。

盛皎月看着喜绸两端一边站着她盛家世仇的女儿，一边站着她深爱多年的丈夫，两人款款而立，如同一对璧人，笑着接受满场宾客的祝福与道贺。

冬日苦寒，她瑟瑟发抖的站在满是积雪的院子里，从左脚流下的血迹染红了一片白雪。

寒意密密麻麻的钻入骨髓，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得可怕。

忽然想起，她跟卫璟的洞房，也是在这样一个雪天。

那时两人都年少，卫璟正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可向来无所畏惧的小王爷，却连揭她盖头的时候都在手抖，害得两人被喜婆笑话。

她羞得红了脸：“卫璟！你抖什么？”

少年刚刚丢了脸，却一脸正经：“皎月，我娶你，自然是激动得手抖。”

新房内又是一阵笑，盛皎月彻底不好意思，一双杏眼瞪着他，卫璟便立刻递上一杯酒，“喝了合卺酒，咱们便会一生相守。皎月，我此生决不负你。”

大雪里，她昏倒前最后一秒还在想，当年说“此生决不负你”的少年，可曾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对她？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屋子外来一阵阵吵闹声传来，震得她耳膜生疼。

“你个低贱的奴婢，就凭你也敢拦着我们王妃？我看你是活腻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清脆的耳光声传来，盛皎月有些心慌，匆匆披了外套打开门。

门外珠光宝翠的苏灵儿领着几个下人，气势汹汹的朝跪在地上的知夏扇耳光。

而知夏原本白嫩的小脸此刻已经肿得老高，嘴角更有血丝渗出，看得盛皎月又气又心痛。

“住手！”

听到她的声音，苏灵儿转身，笑得张扬：“姐姐，你醒了。我来拜见姐姐，没想到这个奴婢不长眼，死活拦着我不让我进，你说她该不该打？”

知夏是她从丞相府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从小伺候她，名为主仆，实际亲如姐妹，看着知夏受辱这让她如何能忍。

盛皎月扶起知夏，眼神冷冷扫向苏灵儿：“谁准你来我这儿放肆的？”

听着她的呵斥，苏灵儿眼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和鄙夷：“盛皎月，你还端着自己王妃的架子呢？你被卖进青楼的事整个上京谁人不知，卫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提到青楼，盛皎月的身子不由一颤，她强撑住身体冷冷回应：“我清清白白无惧流言，更何况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非议！”

看着她这副故作清高的样子，苏灵儿险些笑出声来：“盛皎月，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吗？我告诉你，卫王府唯一的王妃是我，王爷心中的人也是我。别说惩罚一个丫鬟了，即便是你，我想打想罚，想要送给小厮暖床，王爷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说完，她唇角一勾，挥手招来两个侍卫，淡淡开口：“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

盛皎月瞬间惊恐地后退，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灵儿，“我是卫王妃，你敢……”

可苏灵儿只是嘲讽地一笑，侍卫也一步一步走来，盛皎月害怕的后退，终于瞥见一抹墨色身影踏入院子。

看见熟悉的身影，她立刻踉跄着跑过去，似从前一般牵住卫璟的手，躲在他身后，“阿璟，救我！”

可那从前在她受惊吓时，会拍着她的背安抚的人，这次却没有如以前一样站在她面前为她讨回公道。

而是拽着她的手将她甩在一旁，看着院子里的苏灵儿，又冷冷瞥了她一眼。

“在青楼的时候你不是很享受吗？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

第四章 付出代价

盛皎月木然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说出绝情话的男人。

“皎月，你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信你，爱你。”

“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往日的誓言还历历在目，可是眼前人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许下诺言的少年郎。

盛皎月猛然转身，那正步步逼近的侍卫没料到她的动作，眼睁睁看着她将随身的配剑夺走。

剑锋一闪，利刃已经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们敢过来，我立刻自刎！”

她没有手下留情，那锋利的剑刃已经划破了肌肤，鲜血立刻渗了出来。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只戚戚然看着卫璟，悲伤而又绝望。

“阿璟……你为何不信我……”

“我是清白的，我没有脏……”

卫璟微微蹙眉，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一丝慌乱，只是一瞬他又恢复往日的冷峻。

“盛皎月，王妃自戕可是株连的大罪，你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也不在意丞相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死活吗？”

她怔住，想到自己爹娘慈祥的脸，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就在她意识开始游离之际，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再也支撑不住，松开手中的剑剑整个人扑倒在在地。

“王妃！”

知夏哭着冲上前扶住盛皎月，双手却在触碰到她的身体后，染成了一片红色。

是血！

盛皎月麻木的看着自己身上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