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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敢这么说，这种骨头缝里都脏的人，老祖宗都不一定干净到哪里去！”

恶语一阵又一阵。

沈未央只觉心口疼到窒息，明明受折磨的是她，明明她的族人保家卫国。

可为什么遭受辱骂的还是她？被人唾弃的是她？连她们沈家当初的付出都能轻易覆盖！

就因为，人言无畏吗！

沈未央忍着难堪，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老太君的门前，要将这些诬告都解释清楚。

可她还来不及进去，巨大冲力袭来，她整个人往外飞撞到走廊木桩上。

接着，谢言慕阴沉至极的声音传来。

“沈未央，如果老太君熬不过今夜，我定扒了你的皮挂在城门！”

沈未央忍着手臂的痛跪在地上，满目荒凉：“谢言慕，明明是你派人辱我，毁我，却次次怪我，你究竟还有没有心——”

听着她的质问，谢言慕皱着眉，快要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这女人不但可恨，还想污蔑他。

他什么时候派人辱她了！明明是她自己不洁，还妄想拖自己下水。

片刻，他蹲在她面前，一字一句：“沈未央，你怎么还没死。”

寒风裹着冬雨，稀里哗啦打在沈未央的脸颊、身上。

全身冰冷，遍体生寒。

沈未央指尖发颤，不可置信看向自己喜欢了十年的男人。1

还不等她开口，谢言慕又厌恶扔出一句：“若我是你，脏了门楣就应该去祖宗坟前忏悔，而不是在这里，摇尾乞怜！”

话如寒冰，冷得刺骨。

沈未央的心已经疼到麻木：“说得好，说得好……”

谢言慕心里一阵收紧，但面上还是如常。

他说了气话，因为之前听到那些男人口中对沈未央污垢的言语后，心就莫名乱了。

他要怎么相信，那个明媚耀眼说会喜欢他一辈子的沈未央竟真会去做娼妓！

可人证物证面前，他还怎么不信。

谢言慕离去前只冷冷丢下一句：“与谢府无关之人，全都丢出去！”

他了解沈未央骨子里的倔强，有多在乎沈氏的清望，而且这样的小人，又怎么敢真死呢。

……

出了谢府。

雨越下越大，可一路上周围百姓的谩骂声却不曾停息。

沈未央不敢回军营了，可她没料到，不远处，将士们却齐刷刷站立在寒风大雨中——

等着她。

赵伯走上前对她说：“将军，我们来接你回家。”

沈未央下意识的后退，摇头：“我不配……我不配做你们的将军……”

这时，有个将士走上前，叩首握拳：“我们不懂百姓口中所言，我们只认你沈未央曾在战场上与我们共同杀敌，曾救弟兄们性命，你就是我们的主帅！”

“于我们众将士而言，你就是我们心中最好的将领！”

一瞬间，酸涩在口中散开。

还未开口，又见赵伯接着说：“将军，你要快点振作。”

“接到前方线报，邶国十万大军已抵达玉门关，随时会杀进淮阳城，以报十年前战败之仇！”

沈未央心头一震。

邶国大军凶狠无比，十年前是父亲带兵战赢了他们，这才有了十年的安稳。

如今卷土重来，一定会更加残忍。

到时百姓必是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沈未央忍不住回头望向城中百姓——

想到云雀，想到老太君，这些真心对她好的人。

她垂眸向自己这支残手，如今的她……还能肩负沈家将门使命，救下一方百姓吗？

心中万般情绪翻涌，脑海也一片凌乱。

转眸间，只见又一将士上前叩首：“恭请将军带领沈家军击败敌军！”

话落，接二连三只见整个军营的将士都向她叩首。

“恭请将军带领沈家军击败敌军！”

“恭请将军带领沈家军击败敌军！”

……

声音一遍又一遍穿透沈未央的耳畔，冲击她的心底。

片刻后，沈未央才艰涩的开口：“……好。”

直到黑夜散去，黎明来临之际，总算听到老太君醒来的消息。

沈未央才放心地松了口气，转眸大声下令。

“将士们，随我出征，直闯玉门关、拿下敌军！”

一声令下，胯上马儿扬蹄嘶鸣。

写着“沈”字的旗帜被吹得猎猎作响！

第9章

谢府内。

老太君醒来，开口的第一句便是：“云烟在哪？快、快去把云烟找回来。”

谢言慕却置若罔闻，语气也带着十足的厌恶：“此等肮脏之人，还找她干嘛！”

“混账！”

老太君愤怒地想狠狠扇他，却力气小到像是抚摸：“你……畜生啊！”

谢言慕一愣，连忙安抚：“您先别急，我这就命人将沈未央找回。”

然而刚命人去寻，护卫就神色复杂的禀报：“少傅，沈，沈小将军寅时就出城了。”

谢言慕闻言又是一愣。

沈未央出城了？

她搅得整座谢府不得安宁，竟敢真的一走了之！

谢言慕冷哼：“惹出如此大的祸端，她哪来的脸面走！”

他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见老太君双眼通红。

惊讶之余就见秦嬷嬷忙帮着顺气：“太医说了您万不可再动气，剩下的，让老奴来跟少傅说。”

屋外，长廊边。3

谢言慕心中烦躁，冷冷道：“秦嬷嬷，你不在屋里伺候老太君，要同我说什么！”

“少傅，您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们看着走歪的……”

闻言，谢言慕愈发怒火中烧：“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嬷嬷沉重地叹了口气：“您好歹也是一介少傅，怎会荒唐到这般识人不清，善恶不辨！”

谢言慕早没了耐心：“秦嬷嬷，你有话就直说。”

秦嬷嬷目光望向祠堂方向：“昨日老太君并非因沈小将军之事气急攻心，而是因你听信谗言，铸下大错！这才导致沈小将军遭受非人折磨，沈家门楣被世人践踏！”

说到这里，她转头直视谢言慕：“少傅啊，枉你年少成名，熟读律典，却偏偏交了那么两位恶中好友，如今谢家……怕是此生都还不清沈家了……”

谢言慕怔住，刚想问些什么，就见秦嬷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从小到大，这是秦嬷嬷第一次对他主仆不分，眼神冷漠。

谢言慕站在那里，只闻空气中好似飘过秦嬷嬷沙哑的声音。

“如果能重来，我跟太君都希望不曾将沈小将军接回府邸，宁可把她养在府外，也好过受这般蹉跎。”

谢言慕呆呆站在原地良久，寒风吹动衣衫，似乎也吹动了他内心慌乱。

……

谢言慕离府后，径直前往了天香楼。

到了酒楼，他果然看见了丞相府的家丁，随即命身后护卫将那几人拦住。

随后径直上了二楼的包厢，正要进去，就听见里面姜怜儿和姜承枫的对话声——

“哥哥，沈未央的右手，你确定真废了？”

姜承枫语带得意：“当初为逼她在青楼接客，我可没少下功夫，她那拿剑的右手是我亲手挑断的！”

谢言慕整个人定原地。

里面，两兄妹的声音还在继续。

只听姜怜儿笑着说：“这沈未央也真是可笑，我不过拿个将门身份唬她，就真能逼得这贱人求死不得。”

“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