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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推了楚炀一把，一双眼死死瞪着程明川：“你不爱她当初就不要给她期望，也不要跟她结婚！你倒聪明，让薇薇伺候了你十年，你在她生病的时候出轨不说，居然有脸离婚，程明川，我怎么不知道你心能黑到这种地步？”

“现在薇薇死了，你开心了，你可以把那个野女人带回家了，你们可以安心的过你们那恶心的日子了。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你滚，别脏了薇薇的眼！”

如果不是方林芝告诉她，她做梦也想不到她最好的朋友在死前受了程明川那么多委屈。

现在她只恨不得把程明川的心剖出来看看是红是黑。

楚炀抱住大哭的郑思岚，心疼地安慰着。

面对郑思岚的责骂，程明川一声不吭，他紧抿着有些泛白的薄唇，眸中没有半点神采。

郑思岚说的没错，他心是黑了……

“思岚，是我叫他来的。”方林芝缓缓开了口，满是血丝的眼睛淡漠地看着程明川，“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是十年的夫妻，他该来送送。”

十年夫妻。

这四个字就像一把榔头敲在程明川心上，方林芝的每一个字都在讽刺他的无情无义。

他用他的温柔伤害了纪清妩整整十年。

“宾礼。”方林芝目光停在手上纪清妩的遗照上，“你爱薇薇吗？”

第十二章 从来都和他有关

程明川心底一顿，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薄唇微张，却始终没有将那个字说出来。

他还能说吗？无论纪清妩是生是死，他再说都已经晚了。

方林芝笑了笑，眼中泪光闪烁：“薇薇应该知道答案了吧。”

“妈，我……”程明川看着她怀中纪清妩的照片，点点痛意瞬间蔓延开来。

方林芝抬了下手，打断他：“别说了，这就算你最后叫我一声妈吧，过了今天，咱们便是两家人了。”

唐鸣站在一边看着程明川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说，忍不住出声：“夫人，陈总他其实……”

“唐鸣。”程明川神色一凛，把唐鸣的话堵了回去。

唐鸣一怔，一连串的话被他那极具威严声音全部封在了嘴里。

“进去吧。”方林芝叹气，似是并不在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郑思岚用带着恨意的目光剜了程明川一眼后，和楚炀搀扶着方林芝而走了进去。

“陈总，您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唐鸣看着三人渐远的背影，心中依旧有丝愤愤不平和不解。

程明川目光似是被掩上一层冰霜，他声音有些发颤：“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微微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湿热逼回去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空旷的墓园，来送纪清妩的只有他们五个。

郑思岚靠在楚炀肩上，看着纪清妩的遗照眼泪不断。

方林芝无言地站在一旁，有些无神的双眸又含着万般怜爱，她轻轻地抚着碑上纪清妩的照片，低声呢喃着什么。

照片中的纪清妩笑容灿烂，灿烂的让程明川不断地去回想离婚前那几天。

“原来，你是故意的。”程明川一贯平静柔和的表情在此时变得分外颓然。

他紧握着拳，指甲深深陷进掌中，多看那笑颜一眼，他的心便跟着收紧一分。

程明川向前走了两步，单膝跪了下来，微颤的手缓缓覆上那冰凉的碑上。

那股凉意就好像从指间流进了心里，他喉结滚动两下：“对不起。”

这一声哽咽的道歉却换来郑思岚的怨怼：“虚伪！”

程明川自嘲一笑，他的确是虚伪，虚伪了十多年，直到纪清妩死前他都用那虚伪的温柔撕碎她爱他的心。

没过多久，阴沉沉的天开始下起了小雨，方林芝看了久久不肯起身的程明川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他面前：“这是薇薇托我给你的，她说这里面有她最珍贵的东西。”

程明川一愣，怔怔地接了过来，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什么重物。

“我们走吧。”方林芝疲惫地抬眼看向楚炀和郑思岚。

唐鸣刚从车里拿了伞回来，便见他们离开了，只留程明川一人还跪在墓前。

“陈总。”他将伞挡在程明川头上，劝道，“您先回去吧，一会儿雨该大了。”

“你走吧。”程明川看着手中的信封，语气低落，“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唐鸣再三劝阻也无用，只能皱着眉头走到园外等他。

程明川深吸了一口气，将纸袋打开。

里面有一封信，还有纪清妩的手机，还有一枚婚戒。

刹那间，程明川差点因为心口的刺痛而崩溃。

纪清妩最珍贵的，从来都和他有关。

第十三章 没办法再爱你

程明川将信拿出来，缓缓展开，仅仅一行字就让他心如刀绞。

“亲爱的陈先生：

这是我爱你的第4745天，也是最后一天，因为我要死了，我没有办法再爱你了。

谢谢你在不爱我的情况下陪伴了我十年，我曾想，你应该会和我永远走下去。

可我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爱情与时间无关，就算再过几个十年也改变不了你不爱我这个事实。曾经我们约定，我们彼此找到喜欢的人以后就离婚，因为这个约定，我患得患失十年。

我庆幸，你不爱我，但也没有爱过别人，

我早该放手的，甚至应该明白你本就该离开我。

如果我在我们结婚那天勇敢的拒绝我们的约定，而后各奔东西，我是不是还能在走之前看一眼我最爱的你幸福的模样呢？

你应该也快得到幸福了吧，那我想再自私这最后一次，等你结婚了，请放一张请柬在我墓前，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

愿你在我触不可及的世界过的平安快乐。

爱你的纪清妩。”

程明川一直知道，纪清妩的字非常漂亮，可这短短半页，每一个字颤抖的像是她用尽全力写出来的一样。

不知是因为雨水还是泪水，他视线模糊的如同身处在一片浓雾中。

他强忍着让他几近窒息的痛意，打开纪清妩的手机，手机中播放的是离婚前两天他为纪清妩做饭的视频。

他手忙脚乱的窘迫，纪清妩的笑声爽朗而轻松。

“我跟何陈先生恋爱的第一天，他给我做晚餐，还剩下三天”她看着镜头，笑的非常可爱。

而后她又凑近，小声地说道：“可惜就只剩下三天了……”

一个个字，一幕幕画面，都是在向程明川宣告着他这辈子对纪清妩有多么残忍。

他将手机贴在胸口处，一手紧紧抓着面前的墓碑，泛红的眼角流出一滴滴眼泪，混合着雨水又狠狠砸在地上。

程明川苍白的嘴颤抖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唐鸣望着那伏在碑上痛哭的身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