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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盼凝将头垂得更低，她摇了摇头，下唇几乎快要被她咬出血。

“那为何要抖成这样？”

姜盼凝额上渗出一层细汗，后背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汗水浸湿。

她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颤音：“回王爷，小的......怕冷。”

姜盼凝几乎快要哭出来，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怎就怕成这样！

但只要一看见裴弘言，她就会想起那晚的遭遇。

她没办法镇定，她怕他，怕得要死。

这撇脚的理由惹得裴弘言失笑。

果然，侯府的下人就是不能跟他手下的士兵相比，这样瘦小的身子，只怕连刀都拿不稳。

罢了，他懒得跟一个小厮计较，抬脚正准备离开。

清风拂来，幽香暗涌。

那晚的记忆忽然闪现在脑海。

裴弘言浑身猛然一怔，深邃的眉眼似淬了寒冰，他转身，再次看向姜盼凝。

“抬起头来。”

第5章

湿润的睫毛猛然一颤，姜盼凝头垂得更低了。

“抬起头！”耳边，男人的声音逐渐不耐。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姜盼凝胆怯地抬起头，却是不敢正视他。

裴弘言盯着眼前的人儿，一双剑眉瞬间蹙起。

一身粗布衣裳，应当是府里最下等的小厮。偏这小厮生得白嫩，那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如剥了壳的鸡蛋，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花瓣似的唇含娇带怯。

这世上，怎会有男子生得这般好看？

绕是见惯了美人的裴弘言，此时竟有些愣愣失神。

半晌后，他语气略微松了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嘴唇一张一合，姜盼凝声音极小：“小的......叫姜司。”

可裴弘言还是听清了。

“姜司？”他呢喃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抬起头，正视本王！”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袭来。

姜盼凝咽了咽口水，缓缓抬眸，湿润的眼眶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胆怯。

裴弘言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似淬了冰刃似的寒冷。

现实与梦境相重合，这双眼睛与那晚的眼眸一样，一样的干净，一样的胆怯，裴弘言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双眼睛。

可面前的人分明是个男子......

裴弘言眉头紧蹙，神色愈发冰冷。

四目相对，姜盼凝有种错觉，他好似能看透她的一切。

巨大的恐惧感将姜盼凝吞没，她终是强忍不住，苍白瘦小的脸蛋愈发白皙，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脑海中，无数凄惨的结局一闪而过。

她此番无比后悔，木匣子中的钱她一笔一笔攒了很久，可她一直没舍得花。

倘若还有机会，她定要将那笔钱妥善分配。

赵嬷嬷待她极好，她应当孝敬她一份的。

冬梅待她也好，她也应当答谢她的。

还有......还有齐铭，她哥哥的安葬费是他替她还的，她还没机会还给他......

越想越觉得难过，姜盼凝竟忍不住抽噎了两声，眼泪吧嗒吧嗒的落。

干净纯洁的眸子盈满了泪水，眼前的人儿哭得梨花带雨。

他还没把她怎样，她竟先开始哭了......

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裴弘言内心莫名开始烦躁，最后，他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看着裴弘言渐渐行远的身影，姜盼凝有些不可置信。

他就这样放过她了？

莫非，他那日根本没看清她的样子？

摊开掌心，姜盼凝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方才，裴弘言的眼神分明就是想把她碾碎，可为何，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姜盼凝想不通，内心愈发觉得不安。

......

回了东厢院，裴弘言站在云轩房内，目光忽然被门扉上几道抓痕吸引。

裴弘言神色一滞，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瘦弱颤抖的身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日的情景。

滚了滚喉结，裴弘言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想，许是那媚药留下的后遗症，毕竟，那样大的剂量，他能强忍一日便是极限，哪怕解了毒，体内定然也会有残留。

思及此，他好像有了正当的理由，目光再次看向那几道抓痕。

敲门声响起，裴弘言瞬间回过神来。

“进。”

玄武推门而入。

裴弘言问道：“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玄武道：“都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