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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队长……”

绵软的声音让曹茂学怔了怔，转头看去，目光一怔。

女孩穿着件时下流行白色泡泡袖短衬，一条淡蓝阔腿裤，驼色的矮细跟鞋，乌黑微卷的长发分成两束垂落在两侧，因为化了个淡妆，让她本就秀美的五官更加惊艳。

顾文婷脸色微红，很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

其实这身衣服是刘建红的，虽然合身，但根本不是她平时的风格。

见曹茂学看着自己不说话，心登时一沉：“是不是……不太端庄，我回去换一身。”

说完，转身就要跑回学校。

曹茂学手疾眼快抓住她的手腕，看到她澄澈的眼眸，他轻咳了两声，别过脸：“不用……很好看。”

听到他肯定的夸赞，顾文婷抿唇低下头，难掩眉眼中的雀跃。

上了车，两人偶尔聊了几句，直到车快要驶进小区，顾文婷呀了一声，忙让曹茂学停车。

“怎么了？”曹茂学不解看向她。

“我不能空手去。”

顾文婷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虽说是假装的对象，但也是头一次去拜访曹茂学的母亲，两手空空像什么样子。

曹茂学轻轻按住她的肩：“不用了，我都准备好了。”

顺着他的视线，顾文婷看见后车座上放着一网兜的水果，两袋麦乳精，还有一箱牛奶。

“让你帮忙，怎么能让你再去破费。”

曹茂学替她系好安全带，继续开车。

顾文婷凝着身边话里似是带着笑意的男人，眼神逐渐放柔。

真奇怪，她跟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顶多算是朋友，可为什么每次跟他在一起，她都感觉到很安心，连心跳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车停了下来，曹茂学去解安全带，转目间却见顾文婷盯着自己发呆，有些好笑：“你老盯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顾文婷回过神，懊恼又窘迫地收回眼神，匆匆下车：“抱，抱歉……”

见他拿上后车座的东西，她下意识要去帮忙：“曹队长，我也拿点吧。”

曹茂学却避开她的手，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夹杂着电流似的，震的她耳朵微微发麻。

“记得，在我妈面前要叫我‘茂学’。”

第31章

顾文婷眼睫微微一颤，心里将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好几遍。

曹茂学又说：“试着叫一次。”

脱下了警服，他那身凌厉的气势好像也弱了，此刻反倒像个大哥哥，教着一个懵懂的孩子。

望着那双深邃的墨眸，顾文婷红唇轻动：“茂学。”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片羽毛，可落在曹茂学心中的水面上，荡开了层层涟漪。

他目光微凝，不知怎么地再次要求：“再叫一次。”

顾文婷大胆了些，声音也清亮许多。

曹茂学差点就控制不住，抬手去揉她的头。

意识到自己差点失态，他忙直起身子，用平时的正经遮掩：“好了，上去吧。”

看着男人大步走在前头，顾文婷心情莫名好了许多，她又无声叫了几声‘茂学’才跟了过去。

一进曹家门，顾文婷便闻到了一股立香的气味。

宽敞的客厅里，她一眼就看见角落桌子上的遗像。

相片中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穿着警服，跟曹茂学有五六分像。

“我妈应该是去买菜了，你先坐会儿。”

曹茂学放下东西，又给她倒了杯水，见她看着角落的照片，手微微一顿：“那是我爸。”

顾文婷皱起眉，眼中划过抹心疼：“他跟你一样是刑警吗？”

“不是，他是缉毒警，十二年前在抓捕毒贩的时候牺牲了。”

曹茂学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已经从当年骤然丧父的打击中缓和过来了。

听到这话，顾文婷肃然起敬：“我……能给叔叔上柱香吗？”

曹茂学愣了瞬后点点头。

得到同意，顾文婷才走过去点燃一炷香，虔诚地拜了拜才把香插上。

她知道缉毒警的辛苦，为了保护人民，他们每一次执行任务都直面生死，为了保护家人，哪怕牺牲了都不能立座碑。

曹茂学上前，将燃尽的蜡烛换新：“我之前也想跟爸一样做缉毒警，但我妈不肯，怕我跟爸一样离开他，我就做了刑警。”

“可刑警也很危险。”顾文婷抬头看着他，语速有些快，“你得保护好自己。”

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曹茂学心好像都被棉花包裹住了。

除了母亲，顾文婷是第一个这样关心自己的异性。

他抿抿唇，声音无意识地放轻：“我会的……”

话刚落音，‘咔哒’一声，大门被推开，拎着菜的曹母走了进来。

一见里头儿子跟一个漂亮女孩站的那么近，一时间愣住了。

曹茂学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把菜接过来。

顾文婷也很有眼力见地过去打招呼：“阿姨好。”

“你好你好……”曹母打量着她，眼中划过抹满意。

模样不错，举止也落落大方，但是……怎么有点眼熟。

“妈，这都是文婷给你买的。”曹茂学看了眼桌上的东西。

曹母诧异，看着顾文婷的眼神一下亮起来了：“你是顾文婷？”

面对她的反应，顾文婷跟曹茂学互视一眼，俨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曹母又问：“你是不是苏市人，妈妈叫于兰，爸爸叫曹平业？”

这回轮到顾文婷惊讶了：“是，阿姨您怎么知道？”

曹母喜不自胜地拍了拍曹茂学的胳膊：“文婷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学同学的女儿，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第32章

一听曹母的话，曹茂学跟顾文婷都愣住了。

“早知道你们已经好上了，我也用不着去跟于兰道歉，现在还闹了笑话……”曹母气笑了，“说到底你们还是有缘啊！来来来，文婷快坐。”

说着，就拉着顾文婷坐下来，婆婆看儿媳妇似的问：“跟阿姨说说，你咋跟茂学在一块的，他这小子，愣是一个字也没跟我透露。”

到现在，顾文婷才弄清楚，原来母亲说的那个小学同学的儿子，竟然是曹茂学。

那曹茂学不就是她要相亲的对象？

想到这些，顾文婷一下红了脸，根本不敢去看曹茂学，结结巴巴说着：“那个，我跟茂学……”

“妈，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曹茂学适时开口解救她。

曹母也反应过来：“对对对，茂学你好好陪文婷，妈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顾文婷也站起身：“阿姨，我去帮你。”

曹母直接把她按回去：“不用不用，你来做客，怎么能让你动手呢，好好坐着。”

说完，拎着菜就去厨房忙了。

曹茂学坐下，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想到两人居然差点相亲，顾文婷感觉两人的相处都尴尬起来。

“没想到这么巧。”曹茂学突然说了句。

她啊了一声，木讷点头：“对啊……”

“吃吧。”曹茂学递来削好皮的苹果。

顾文婷双手接过：“谢谢。”

她细细啃着，目光因为微妙的气氛而不能停留在一个地方。

忽然，她视线停在茶几下一个翻开的相册上。

看到照片中三四岁戴着几乎盖住了他整个脑袋的大盖帽的小男孩，眼神亮了亮：“这是你吗？”

曹茂学顿了顿，还是大方地拿了起来：“嗯，我妈没事就翻翻。”

他将相册递过去，又无比自然地接过她啃得坑坑洼洼的苹果。

顾文婷没察觉他的动作，顺手接过相册便翻起来。

里头都是曹茂学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曹母的，因为职业原因，曹父的照片很少。

唯一一张全家福，还是曹母抱着还在襁褓里的曹茂学，和曹父一起幸福的笑着。

越看，顾文婷越心疼。

她似乎能想象到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曹母就会红着眼翻着相册思念着丈夫，曹茂学看到父亲照片时落寞和想念的眼神。

不一会儿，曹母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出来：“文婷，茂学，快来吃饭。”

饭桌上，曹母不停地给顾文婷夹菜：“来，多吃点，看你瘦的。”

顾文婷看着碗里的小山，哭笑不得：“谢谢阿姨……”

虽然曹母很热情，但她实在是不喜欢吃豆腐跟偏肥的肉。

不好让曹母为难，她正要夹菜塞进嘴里，曹茂学突然倾身把她碗里的豆腐跟肥肉夹走。

顾文婷和曹母都愣愣看着他。

曹茂学面不改色：“妈，文婷不太吃豆腐跟肥肉，我爱吃。”

曹母这次反应过来：“瞧我，我忘了问文婷忌不忌口了，文婷啊，你想吃什么自己夹，下次来你告诉阿姨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顾文婷更不好意思了，但还是悄悄朝曹茂学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吃完饭，又跟曹母聊了会儿，天就黑了。

在曹母的坚持下，顾文婷答应过几天再过来吃饭。

曹茂学送她回学校，下楼时，两人并肩走着。

顾文婷还想着今天的阴差阳错，身边的曹茂学突然停下脚步，紧接着，他沉哑的声音响起。

“要不要试试？”

第33章

顾文婷回过头，不偏不倚撞上曹茂学汪洋般让人沉溺的眼神。

“试试？”

曹茂学走向她，朦胧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