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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扬，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的，为什么非要用假死来让我痛苦？”
“五年了……我痛苦了五年啊，你心里很得意是不是？！”
“戚晚汐！”陆西扬喝停她的话。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只说出一句：“离开北京是正确的选择。”
“一路顺风。”
然后转身离开。
顷刻间，他的背影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戚晚汐再也支撑不住。
她无力地瘫坐在了玄关的地板上，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温瀚清赶到出租屋时，客厅里一片狼藉。
所有打包好的纸箱都被拆开，照片、衣服、各种装饰摆件散落满地，碎的碎，皱的皱。
而戚晚汐坐在中间紧紧抱着自己，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
“晚汐！”温瀚清心下微惊，走上前去握她的肩膀。
戚晚汐抬起头，看向他的双眼空洞无光：“你怎么来了？”
温瀚清犹豫了瞬，还是如实相告：“陆西扬让我来看看你。”
“陆西扬？”这个名字让戚晚汐身体轻颤了下。
她迟钝地反应了几秒，心底的一个猜想渐渐成形：“你……早就知道？”
温瀚清愧疚地避开她的目光：“抱歉。”
片刻后，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温瀚清一字一句说的缓慢，“你离开后，我去找他证实过。”
“这样啊。”戚晚汐喃喃着，越发觉得自己蠢。
温瀚清看一眼就了然的真相，她却要反复求证，末了连自己最后的体面都赔了进去。
戚晚汐视线落在地上被自己撕成两半的合照上。
过去五年，陆西扬留给她的这些回忆，是她孤寂深夜里唯一慰藉。
如今再看，却变成一把捅穿心脏的刀。
崩溃的情绪去而复返。
戚晚汐指甲死死抠进肉里，才勉强平和的问出一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瀚清面露不忍，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他要结婚了。”
戚晚汐只觉得耳朵里一阵嗡鸣，甚至连呼吸都快停滞。
温瀚清看着她，吐出一口沉重的气：“从一开始，你们的这段感情就注定会无疾而终。”
“我们这个圈子，家族和地位是最重要的，没人能逃脱这条无形的规则，陆西扬也一样。”
“而你，无论是身世、工作还是前景，都配不上他。”
家族地位，无形的规则。
戚晚汐的眼眶又被泪意冲红。
都说相爱能排除万难，可有的时候，只是因为不够难而已。
爱情，从来都打不过现实。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像是要将整个北京城掩盖。
戚晚汐望着，沙哑开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瀚清微怔：“谁？”
“陆西扬的……未婚妻。”说出这句话时，戚晚汐喉咙似被刀片割过。
温瀚清观察着她的神情缓慢出声：“她叫岑知雪，家世背景和陆家不相上下，和陆西扬一样，她也没有顺从家里从政，而是开了一家自己的医药公司，资产……很多。”
温瀚清低沉的声音讲述着另一个女人的顺遂生平。
原来这就是门当户对。
戚晚汐失神看着这间被自己当成宝的简陋出租屋，双眸逐渐苍凉痛楚。
她就快要发不出声音：“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但我可以带你去见她。”温瀚清希望她能彻底死心，“元宵那天我们约了去郊区放烟花，岑知雪也会去。”
戚晚汐不想去见。
懦弱也好，逃避也罢，她不想在情敌的面前暴露脆弱，即使岑知雪可能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但事情总要有个结束。
见她一面，就当亲手给自己这段像泡沫般虚假的恋情画上一个句号。
“麻烦你了……”
元宵这天，北京城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温瀚清载着戚晚汐到达郊区时，正好接近零点。
空寥的封闭道路口，停着好几辆价值不菲的轿车。
京圈新一代的继承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站在车前谈笑风生。
戚晚汐一眼就看见了被围在中心、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陆西扬。
他身边，一个黑长直发，温婉大方的女人正亲昵地挽着他手臂。
她就是岑知雪吧，他们看起来……好般配。
戚晚汐心脏猛地刺痛起来，疼的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温瀚清看在眼里，担忧的开口：“晚汐……”
话没说完，有人过来拍了下他的肩：“瀚清你怎么才来——”
等瞧见他身边的戚晚汐，调侃道：“哟，合着是去接姑娘了。”
“又见面了戚小姐，晚上好。”
戚晚汐认出这人上次在四合院见过，竭力想扯出点笑来。
“少搭讪。”温瀚清及时揽过那人的肩膀，看向陆西扬，“西扬，人齐了，开始吗？”
戚晚汐也跟着看向陆西扬。
只见男人漫不经心地摆了下手，对上戚晚汐的视线时，只停留了半秒就淡淡移开。
比看一个陌生人更漠然。
而后他侧头与身边的岑知雪低语，不知道说了什么，岑知雪唇角弯起。
明明和他们只距离几步，可就在这一刻，这一秒，戚晚汐觉得陆西扬离她好远。
也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和他之间那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嘭——”
大朵的烟花突然乍响，接连在夜空中璀璨绽放。
“元宵过了新年也算过去了，知雪你要不要许个愿？”人群中有人起哄。
岑知雪温柔一笑：“哪有对着烟花许愿的。”
她嘴上这样说，望向陆西扬的目光却是含情脉脉。
“那戚小姐呢？”有人转而问戚晚汐，“这么漂亮的烟花怎么也得许个愿，不然多浪费？”
戚晚汐顿了顿，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陆西扬。。
几秒后，她望向空中灿烂的烟火说：“我的愿望是……祝我爱的人得偿所愿，永不后悔。”
而后在众人微诧的视线里，她摘下钥匙圈上的小兔玩偶，在掌心攥了攥——
用力的向远处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