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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的事，你听说了吗？”李绩倒也不避讳。

　　沈千时用刚煮沸的水清洗了一遍茶具，准备为李绩做茶，

　　“于家的事倒是听说了，但毕竟是二房的事，臣妾想与贵妃应是没什么干系。”

　　李绩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做茶：“玉临的茶倒是极好。”

　　“陛下喜欢，臣妾可随时做了送去。”沈千时顺着李绩的话与他闲谈。

　　李绩道：“朕也以为，于家二房的事与贵妃无甚相干，但贵妃自己不觉得。”

　　沈千时取出茶叶用纸包好，放在茶碾中细细研磨：“大抵家事所累，也不能不管吧。陛下就不要太过责怪贵妃了。”

　　李绩却不再谈及贵妃，只道：“朕听说，你在玉临还有个弟弟？”

　　沈千时碾茶的手一顿，这话问得不同寻常，须得谨慎回答。

　　“是有个弟弟，叫沈沅。”

　　“朕倒是有个妹妹，你见过的，朕最是心疼她。自能明白你们的姐弟之情。”

　　李绩看着沈千时，“倒是难为你骨肉分离，若是有机会能见他接到云都来，你们便能团圆了。”

　　两句话间，倒给了沈千时一些思考的间隙。

　　李绩既然提起，必然是查过自己的底细。

　　此时说谎，后患无穷，不如实话实说，兴许还能赢得他的信任。

　　沈千时当即跪下：“若是如此，臣妾感激不尽！阿沅在玉临日子实在难过，若陛下能帮臣妾，臣妾一定记得陛下大恩。”

　　她当然不能让阿沅到云越这个龙潭虎穴来，做了李绩的棋子。

　　不过她也知道李绩一时做不到，父亲再窝囊糊涂，也没有糊涂到将皇子送到邻国的地步。

　　果然，李绩道：“你先别急，这事不好办，但朕一定想办法。”

　　说罢便握住沈千时的手，语气暧昧：“合宫里就属你的手，最为白净。”

　　沈千时心生厌恶，但也不得不装装样子：“陛下，臣妾的茶还没做好。”

　　李绩一把拉起沈千时，环抱进怀里：“明日朕再来喝。”

　　沈千时假装故作矜持，轻轻推开李绩：“臣妾先去沐浴。”

　　李绩有些不耐：“怎么这时候才沐浴？”

　　沈千时凑到李绩耳边，轻声道：“太早沐浴，百花芬芳的香气，可就等不到陛下了……”

　　说罢不顾心痒难耐的李绩，便抽住被他握住的手，退出了内殿。

　　才走出去，颜音便迎上来：“水已经备好了，娘娘过去吧。”

　　这是她们主仆的暗语，意思是易容之物已经备好了。

　　方才已经为顾清颜易容了，但自己还得化成顾清颜的样子才最为保险。

　　沈千时点点头，又吩咐：“去殿内燃上千和香。”

　　千和香是颜音所制的迷香，若是少用些便是极好的安神香，但多放一些便成了迷香。

　　这香稀奇在能让人自然困倦，睡得极沉，第二日醒来却不会头昏脑涨，更不会被人察觉到用了迷香。

　　正好适合给李绩用。

　　沈千时今夜有重要的事，必须要做。

　　颜音答了是便下去准备，流徽陪着沈千时去了沐浴的耳房。

　　沈千时到时顾清颜已经准备齐全，正等着她。

　　她摊开易容的器具，给自己装扮起来。

　　一边化一边吩咐顾清颜：“今日用了千和香，颜音会给你一粒解药。他睡熟后你出来报信。”

　　接着又对流徽道：“阿姊给你密信鸽今夜要派上用场了，你去准备。”

　　自从和于晚住在一处后，刘紫馨觉得自己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但没想到付寒云居然又找上她了。

　　不过付寒云并不屑于亲自与她说话，只叫吴家那个开口。

　　“你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却也该看得清如今的形势。”吴四姑娘也不大情愿和她说话，只斜着眼看她。

　　刘紫馨向来明白自己这样的身份自然是装傻最好：“我生来愚钝，还请吴四姑娘直言。”

　　付寒云和吴家姑娘看她的眼神更加鄙夷。

　　吴四姑娘勉强开口：“如今你应该能看得出来，贵妃并不喜欢她的庶妹于晚，反而站在了付大姑娘身后。付家姐姐又是侯府出身，在这个储秀宫里最为尊贵。你早该弃暗投明了。”

　　刘紫馨很是奇怪，这二人分明瞧不起自己，此时怎么又来拉拢？

　　好在这个吴家姑娘并不是有心机之人，接着便将她们的想法和盘托出。

　　“你若能在我们举发于晚时做个证人，那么即便你这次必然落选，等付家姐姐入选后也会寻机举荐你的。”

　　刘紫馨继续装糊涂：“可于晚并无过错，如何举发？”

　　“这你就不用管了。”付寒云忍不住还是开口了，“你倒是只要按吩咐做事就是了。”

　　“姐姐们若是不说，我倒不知该如何作证了，若是到时候说错了话，倒是误了姐姐们的事。不如另请高明。”说罢便转身作势要走。

　　吴四姑娘急切呵斥：“站住！”

　　刘紫馨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付寒云道：“你只需说你常常看见于晚拿着海棠宫花出神就是了。”

　　听她这样说了，刘紫馨便回过身来：“只要姐姐言出必行，我自然乐意帮忙。”

　　于晚还以为皇后娘娘亲自派人到储秀宫掌管事务，于家又出了那档子事，自己总能安生到殿选了。

　　未曾想清静日子没过几日，便又生出事端。

　　晨起拜见宋尚侍时，吴四姑娘便站出来，向尚侍行了大礼，才开口道：“宋尚侍，我要举发于家三姑娘，她根本没资格入宫待选！”

　　宋初文来了多日，已经摸清楚了众位秀女的来历性格。

　　这位吴家四姑娘闺名吴莹，从入宫便一直跟在付寒云身边。

　　今日她如此说，看来是贵妃又要对这个庶妹有所动作了。

　　但面上还是得秉公办理，端看这个于晚如何应对了。

　　“吴姑娘，这话可不能瞎说，你的意思是尚宫局挑出来的人不好？”

　　吴莹正色：“并非此意。尚宫局能查相貌条件，却查不了人心！”

　　众人都竖起耳朵等吴莹说下去。

　　“于三姑娘，于晚，入宫前早已与人私定终身！”

第32章 私订终身

　　宋初文一惊，没想到她们竟用这样的话来诬陷于晚。

　　云越女子的名节是顶顶重要的大事，若是背了这样的罪名出宫，于晚也只有去投江了。

　　家族亲眷，谁也不会容这样的女子在家。

　　“吴四姑娘可要慎言，这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

　　吴莹一脸胸有成竹：“自然是有的。此事并非我自己探知，而是与于三姑娘同住的刘姑娘发现的！”

　　于晚冷着脸，看向刘紫馨。

　　刘紫馨却沉默不语，吴莹只得自己开口：“刘家姑娘发现，于三姑娘总是独自看着海棠宫花出神。”

　　宋初文有些不耐烦了：“这又能证明什么？吴四姑娘，在宫中生事，皇后娘娘也是容不下的。”

　　听了这话，吴莹也有些怯，但只能大着胆子继续说：“尚侍大人若是不信，可将于晚的海棠宫花拆开来瞧瞧！里面有情郎给她的书信！”

　　于晚冷笑一声：“你说有便有？你见到了？”

　　吴莹一时说不出话来，付寒云见情势不利，开口道：“于三姑娘若是清清白白，不若让尚侍大人查一查，也好免了日后流言。”

　　吴莹生怕事情没有办好，付寒云秋后算账，也开口：“刘家姑娘，你且说说你看见的，不必怕。”

　　众人目光都朝刘紫馨看过去，想听听她说些什么。

　　“我不曾见到于三姑娘对海棠宫花格外上心，日常也不见她戴。”

　　刘紫馨向来怯懦，声音如蚊。可这话却让吴莹有些失态。

　　吴莹指着刘紫馨喊到：“刘紫馨！你分明说见到了，生怕被连累，我才替你出头，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