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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是李萱救得人，谢瑜也有些后怕。

　　若是李萱出了什么事，林美人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李萱摆摆手让太医退下。

　　“皇嫂不必忧心，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小事没什么。”

　　谢瑜还想劝她，还没开口便听到李绩说。

　　“既有萱儿作证，那也不必再查了。”

　　谢瑜虽觉得如此实在轻率，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更何况，沈婕妤与林美人的确今日才相见，往日并无过节，她想不到沈千时能有什么理由以自己的性命去诬陷林如霜。

　　李绩那一脚踢得林如霜有些懵了，只知道喊冤，辩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绩看着林如霜，怒火中烧。

　　谢瑜看他神色不对，忙开口抢话。

　　“林美人，你做下如此错事，也不便再伺候圣驾了。沈婕妤如今还在昏迷，好在长公主无事，否则你十条命都偿不了。陛下念着旧情，不要你的命，便罚你五十杖刑，挪去冷宫吧。”

　　李绩看了谢瑜一眼，对她擅作主张有些不满，但还是说道：“既然皇后已经有了决断，便这么办吧。”

第10章 要谢就谢皇后的兄长吧

　　沈千时醒来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众人都已散去。

　　只余颜音和流徽在守在她身边。

　　见她醒来，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千时还有些虚弱，笑了笑：“有什么好担心的，颜音的医术难道还信不过吗？”

　　流徽有些急：“话虽如此，可冷成这样，奴婢们实在后怕。”

　　沈千时闭目养神，忽然想起，今日救起自己的仿佛是一位女子，却不知是谁，忙问二人。

　　颜音说道：“正想和公主说这事儿呢。今日救您的，是云安长公主。”

　　“李萱？”沈千时有印象。

　　她记得这是李绩的妹妹，从小就被先帝宠得无法无天，性格天真活泼，爽快机灵。

　　曾经自己还十分羡慕她，能得到父兄的照拂。只是后来……

　　“正是呢。”流徽说道，“长公主身手真是不凡，若是没有她，恐怕奴婢就得不顾您的吩咐跳下去了。”

　　沈千时能想得到那场景。

　　“长公主自幼习武，有上阵杀敌的本事。只是碍于规矩，无处施展罢了。”

　　颜音替沈千时拢了拢被褥。

　　“这可真是奇了，云越竟有女子学武的。”

　　“云越本就尚武，只是规矩繁琐，才禁锢了女子。长公主自幼受宠，想做什么自然没人拦着。”

　　沈千时说着也觉得有些乏力，闭了眼。

　　“既然公主救了本宫，那自然要找时间去道谢。你们去挑些好的东西备着，本宫再睡会。”

　　不等沈千时亲自道谢，第二日李萱便自己上门了。

　　沈千时起身想行礼，李萱却坐过来按住她。

　　“你快躺好，可别再累着了。”

　　颜音忙过来替沈千时整理好枕头，让她好靠在榻上。

　　“昨日才听说是长公主救了本宫，本该亲自上门道谢的，不曾想长公主今日便来了，是本宫的不是。”

　　李萱一摆手：“跟我不必说这些，我本也不是讲规矩的人。”

　　她这性子沈千时很喜欢，笑道：“那也该好好谢恩才是。颜音，去拿给长公主预备的谢礼。”

　　“你也太客气了。”李萱笑吟吟的，“我也是受人之托，你若要谢，便去谢我皇嫂的兄长吧。”

　　沈千时疑惑：“公主是说谢和谢将军？”

　　“正是呢。”

　　李萱接过流徽奉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昨日我进宫给皇嫂请安，恰好在皇嫂处碰上了。我说想来御花园走走，皇嫂说雪天地滑，非要谢将军陪着我。”

　　“原是他先瞧见的，跟我说有人要被推下御湖去了，我回头一看，果然见到你们二人拉扯，还没反应过来，你便掉下去了。谢将军说他是男子，不宜下水救人，托我去救，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

　　沈千时记得昨日流徽说过，长公主是从假山后跑出来的。

　　那么近的距离，如果谢和见到了全程，应该能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是林如霜推自己下水的。

　　但长公主并未看见全程，又有谢和言语引导，她确信是林如霜推自己下水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谢和究竟为什么帮自己？

　　“沈婕妤？”

　　李萱见沈千时有些愣神，出声提醒。

　　沈千时回过神来：“依公主所言，本宫有两位恩人了。”

　　正说着，颜音已经捧了选给李萱的谢礼进来。

　　是一副马鞍，镶嵌了五彩宝石，又做了流苏装饰，十分漂亮。

　　李萱接到手中，看得眼睛都亮了。

　　“这实在是精美，玉临的器物总是比咱们的要精致些。”

　　“长公主喜欢就好，”沈千时笑笑，“装饰虽华丽，却上不了战场，长公主留着把玩也就是好的。”

第11章 恨他的人不止一个

　　沈千时休养了几日，身体恢复了许多。

　　颜音端了药进来递给沈千时。

　　“主子，这药还得喝吗？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沈千时仰头一口气喝下：“那是自然。”

　　只有一直病着，才能让李绩暂且无法召幸。

　　不过颜音说得也有理，毕竟伤身，只是缓兵之计。

　　“是得另想法子。”沈千时将碗递给颜音，“你们去替我寻一个人。”

　　这世上恨他李绩的人太多了，自然不止沈千时一个。

　　休养了这些日子，李绩和谢瑜都派人送了许多东西来。

　　沈千时能起身了，一大早便往凤羽宫去请安谢恩。

　　晨起梳妆，沈千时特意交代流徽。

　　“皇后娘娘极擅丹青，本宫记得嫁妆里有玉临名家所做的《青山竹阁图》，想必娘娘看得上。你去找出来。”

　　流徽瞪大了眼：“那可是慧妃娘娘的遗物，您一直珍藏的，怎么能轻易赠出去？”

　　沈千时噗哧一笑：“这么会管家，看来日后嫁出去不愁。”

　　流徽有些脸红：“公主竟这么不害臊！”

　　“行了，”沈千时笑着说，“去拿吧。”

　　这画确实是母亲的遗物，沈千时一直十分宝贝。

　　她曾经因为李绩一句喜欢，赠给了李绩，回头便在于珮宫中见到，最后也不知流落何处了。

　　还不如现在就送给谢瑜，她是真心爱画之人，会好好珍藏。

　　更何况，沈千时想和谢瑜交好，总得自己先投其所好。

　　谢瑜果然十分喜欢这画，赞不绝口。

　　“作这画的元先生早已辞世，本宫兄长到玉临时曾替本宫找寻过真迹，不曾想竟在沈婕妤手中。”

　　沈千时恭敬道：“娘娘喜欢就好。嫔妾早就听说娘娘极擅丹青，嫔妾又是个俗人不懂这些。如今到了娘娘手中，总算不辜负这画。”

　　若提起这是慧妃遗物，以谢瑜的性子是决计不会收下的，索性不提。

　　于珮在一旁看得不大耐烦，出言讥讽。

　　“沈婕妤实在好本事，病中还能计较这么多事儿。”

　　林如霜才接近她，就吃了这样大的亏。于珮已经看出，沈千时不是好相与的。

　　但不能让旁人将这件事同自己牵扯上，于珮只得忍气吞声，高高挂起。

　　沈千时闻言，看向于珮。

　　“贵妃娘娘身份贵重，事事都有旁人替您操心着办，稳稳端坐着便好。嫔妾比不得您，自然得事事躬亲。”

　　这话中意有所指，于珮听得有些心惊。

　　林如霜与自己向来是暗中往来，不放在明面上就是为了方便行事。

　　沈千时远道而来，进宫没几日，却好似已经知道这层关系。

　　谢瑜看着二人，眉心微动，柔声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都回去吧，沈婕妤留下。”

　　众人行礼退出正殿，只余沈千时一人。

　　沈千时不明缘由，忽然有些慌张。

　　若是谢和看出了什么，难保不会告诉皇后，难不成……

　　正想着，谢瑜开口：“不知沈婕妤可曾读过书？”

第12章 你要为她求情？

　　这一问出乎沈千时的意料，但好在并未提到当日之事，沈千时松了一口气。

　　“识得几个字，不算读过。”

　　其实沈千时读过书。

　　玉临别说世家大族的女子，即便是乡野村夫的孩子，出嫁前都可以跟着家里的兄弟去私塾念书识字。

　　但沈千时本就不算个好学生，上一世困顿在情爱和争斗中，从前学过的许多东西，早就不记得了。

　　“可本宫听闻，你的母妃是玉临慧妃，她当年可是名动天下的才女。本宫有幸读过她的诗作，实在是极好。”

　　慧妃的才情天下皆知，风头最盛之时，玉城女子人手一本她的诗集。

　　玉临文人盛赞她，以花为貌，以玉为骨，以月为神，以诗词为心。

　　提起慧妃，沈千时有些感怀，垂了眼眸。

　　“母妃离世时，嫔妾不过八岁，只学了些皮毛，实在惭愧。”

　　如此才情的女子，终究也还是殒命在深宫之中，着实令人唏嘘。

　　谢瑜见沈千时神情，知道自己提起了她的伤心事，有些抱歉。

　　“本宫唐突了，婕妤莫要怪罪。”

　　“嫔妾无事，”沈千时定了定心神，“娘娘别多心。”

　　谢瑜温和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