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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大多热情奔放，毫不掩饰，所以他这么隐晦的话，念楚涵并没有听懂。

但是念楚涵还是明白了他话的表面意思，沈靳希望她不要再纠结之前的事，慢慢走出来。

她抬起头，原本看向远方篮球场的视线收回，转而落到了沈靳脸上。

“谢谢你对我说这些。”

她笑了，如有樱花在她嘴角盛开，沈靳竟然闻到了淡淡的花香，让他有些迷醉。

许是花香迷了他的心，他一时冲动，下意识就想表白心迹。

但一道如刀般锐利寒凉的话语插了进来。

“你到底是真心为了小涵好，还是借着这次的事想满足自己的私欲？”

此话一出，念楚涵和沈靳俱是背脊一僵。

不用回头，他们也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

厉砚荆推着轮椅慢慢走过来。

他的视线冷冷盯着沈靳，薄唇微抿，像是只盯着有其他人觊觎自己猎物的狮子，目光危险而漠然，一点温度都没有。

沈靳坐在阳处，阳光落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但他竟感到了一丝冷意。

但他并不示弱，同样一记眼刀扫过去。

“时先生，出了医院，你和我们并无任何关系，想必你这么插嘴，不太礼貌吧？”

“哼，即使我们不是医患关系，那我和小涵也曾是前任关系，倒是你，什么身份也没有，就这么随意对我说话吗？”

“厉砚荆。”

厉砚荆没想到，回答他的不是沈靳，而是念楚涵。

“沈靳是我的朋友，请你尊重他。”

念楚涵看着厉砚荆这副冷漠的模样，骤然想起了曾经和他在一起的那两年，他就经常这样。

那些不好的回忆浮现在脑海，她终于忍不住对厉砚荆说道：“厉砚荆，如果你希望有人爱你，我希望你先学会尊重别人。”

她说话的口气实在不好听，旁人听起来，甚至可能会觉得念楚涵是在教训他，念楚涵以为厉砚荆会勃然大怒。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厉砚荆听了他的话，竟然笑了。

第三十八章

“你……”念楚涵看着他的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很高兴，小涵，你第一次对我发泄出了你的怨气。”

“之前的每次交流，你说起从前的事，只是叙述，但现在，你发泄出来，这说明，你没有那么纠结从前了。”

念楚涵哑口无言，经厉砚荆一说，她突然发觉，心中的那股郁结好像确实随着刚刚的话消散了一些。

厉砚荆为什么，这么懂她？

但念楚涵依旧面无表情：“厉砚荆，别自以为你很了解我。”

厉砚荆的黑眼珠看着她，定神时如一泓清泉：“恋爱两年多，我怎么能不了解你？”

念楚涵发现，回国后的厉砚荆，确实和从前很不一样。

他丝毫不吝啬宣泄爱意，无论在何时何地，即使有外人在场，他说这些话时也丝毫不脸红。

念楚涵的耳尖莫名泛起一股热度，她握紧自己的手臂。控制自己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那都是过去了。”念楚涵开口，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厉砚荆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沈靳看着二人交谈，知道自己在这一刻确实是个局外人，只能安静地闭嘴。

“小涵，我要告诉你的是，那并不是纠缠，我只是尽力在用自身的条件，在给我们创造复合的机会。”

念楚涵知道厉砚荆一向能说会道，自己是说不过他了，干脆直接收回视线，再不看他。

厉砚荆坐在轮椅上，视线看向都紧闭着嘴的两人。

其实今天，他并没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念楚涵表白。

他是打算道歉，因为他听李禾说过，念楚涵曾经在学术交流那天去过礼堂。

厉砚荆不知怎的，想起了那天台下学弟学妹们问的问题。

他猜到，或许那天念楚涵听到了他对林姝的回答，但是没听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

“我的女朋友，只有医学系的念楚涵一个。”

无论念楚涵有没有听到，他都该给她一个众所周知的道歉。

不仅仅是因为礼堂，还有很多事，他都亏欠她。

让厉砚荆冲动之下表白的，是他在后台上，看到了拿着玫瑰花犹豫要不要在念楚涵演讲完后送花的沈靳。

同为男人，他早看出沈靳喜欢念楚涵。

如果沈靳那束花送了出去，他不知道念楚涵会是什么反应，但他明白，自己可能会发狂。

他要把一切阻碍他和念楚涵重新在一起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才有了那场道歉和表白。

厉砚荆还是将视线转回了念楚涵身上。

念楚涵今天为了参加致辞，特意穿了裙子。淡粉色的长裙衬得她肤白如雪，她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阳光层层叠叠地落在她的身上，明黄色的光斑在她身上投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发着光。

五年前她就是这样，在他去打篮球的时候，坐在长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回头望时，她则温柔微笑。

那一笑，他一记就是好多年。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的心动是因为她太像林姝，后来才发现不是。

林姝张扬肆意，念楚涵温柔恬静，他刚开始分不清，慢慢接触下来，她们两个人除了眼睛，其实也并不十分想象。

至少，他不会试图再在念楚涵的脸上，找林姝的脸。

或许在那一刻，他就真正爱上了念楚涵。

第三十九章

林姝是厉砚荆的第一个女友，一谈就是四年，人们都说初恋难忘，他消沉是应该的。

他曾经确实以为林姝可能确实是她此生最爱，但是在他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林姝不告而别，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有。

那之后，他变得漠然，直到遇见了念楚涵。

但他已习惯了冷漠，他还来不及让念楚涵看到自己的幡然醒悟，念楚涵也出国了。

他的心比知道林姝离开时还要痛。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呢，像是有无数把刀插在他的心上，每分每秒都在凌迟他的心脏，露出其中的鲜红血肉。

林姝再回国，他确实有些不知所措，曾经朝夕相处了四年的脸突然出现，他还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不知该如何对待林姝，所以才有了那些让念楚涵伤心的事。

厉砚荆想，他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就是没有和林姝彻底撇开关系。

毕竟是林姝选择了放弃这段感情。

说起林姝……

厉砚荆的眼神暗了暗，她知道念楚涵最在意的就是他和林姝之间藕断丝连的那些感情，他再度开口：“小涵，请你相信我，当年是我的不成熟导致我们之间的关系破裂，我发誓，我对林姝，绝对再无一丝感情。”

“你曾经看的那条微博，我承认所有内容都是我发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和你在一起一段时间后，我再没有发过。”

“对于那些曾经施加在你身上的冷暴力，我很抱歉。过错不能消失，但是我也希望你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听他提及那条微博，念楚涵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她是不是真的要像沈靳说的那样，向前看，而不是固执地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