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我们都利好的事。安安，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傻白甜小姐，那个你，竟然可以追求到她、和她结婚生子，比我厉害多了。”

　　这种认可潜伏着危险，我不敢舔着脸应下。话也不知道怎么接恰当，只能撇撇嘴，赖回她对我和对林安昕区别对待。

　　“这就是你刚刚看她不爽的原因？”她无语。

　　“还不够吗？”我正气凌然。

　　晚上，艳然回到电脑桌前，开始新一轮的工作安排。我在饭桌上写下日记。

　　“......假如循环真的存在，即使艳然真杀过我，那也受够了惩罚。我不知怎么安慰她。那些令她失望的我真存在过吗？如果真的存在过，是不是我更需要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合上笔记本，布玖把手机压在笔记本上头，将音量调到最大。

第五章 日记

　　手机剧烈振动，铃声响彻客厅，歌曲嘈杂，引得在电脑桌前埋头工作的黎艳然不得不转身循声看向饭桌——铃声是从那儿传来的。他什么时候换的手机铃声？这么喧闹，铃铃得人眼冒金星。

　　布玖出门前忘记带手机了。

　　他闲得发慌，拆开从前不知哪儿攒下来的旧红包，兴高采烈得黎艳然发懵，问她有无想吃的宵夜。

　　“楼下便利店进了一种拳头大的鱼丸，你不是一直想试试？”他捧着零散的钱走到电脑桌旁。

　　黎艳然恍然。

　　这句话让她想到很久以前他们经济条件奇差时，对一颗鱼蛋都生出过常人难以想象的渴望。那时布玖失业，她虽有份工，也只能用勉强形容。公司因为资金周转困难，已经延发了一个月的工资，黎艳然心态高傲又焦灼，偏偏遇到招聘市场寒期，骑驴找马亦无结果，两个人靠着从前攒下的微薄积蓄度日。

　　路过楼下 7-11 时，黎艳然闻到咖喱鱼蛋的香味，脚像被看不见的绳索套住，动弹不得。

　　布玖看出她嘴馋，心疼道：“想吃吗？”

　　黎艳然直直望进便利店，却在摇头。

　　其实布玖也在咽口水，她没看到。

　　“想吃就买好了。”他说着要拉她进店。

　　黎艳然觉得他疯癫，甩开他的手，得不到的抑郁随着他不合时宜的关心大度迸发：“买？用谁的钱买？你好会做人呢，花女朋友的钱哄女朋友。”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布玖体会她的歇斯底里，心有委屈，面上依旧让度，“我们不要买大份的，买小份的就好。”

　　“我问你用谁的钱买？”黎艳然步步紧逼。

　　布玖心气亦被点燃：“谁的钱你心里不清楚吗？以前有钱时，我难道没给你？”

　　“哇，你给我好多钱？给我多少？”

　　“你手里的钱，我一分没有吗？”他大失所望，眼皮一抬，扫到裙楼之上的小区房，愈加气躁，“如果我们不要住这样的房子，肯将就点，租条件稍次一些的——”

　　“赖天赖地赖房子，就是不能赖你自己。”黎艳然冷冷嗤笑，“咱们只是租一个小区房而已，布玖，我还没要求你有车有房，是我退而求其次又让你想得更多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布玖不想再让步，也开始掏出旧事，“有车有房，你要求了我也不会有，我早跟你表过态，我没有这样的条件。那你呢？当时一副对物质不屑的模样，现在为什么反悔？”

　　“我当时不在意就要一辈子不在意吗？那是因为我相信你可以，我才敢说不要啊！”黎艳然心头火一路烧到天灵盖。他怎么能把她对他的信任变成理所当然的指责啊！这个不思进取的男人，记忆只有一半？她提醒他：“你不也说过‘今天没有不代表明天还是这么差’？照你意思，也是哄我的？”

　　布玖下不来台，面红耳赤：“我没骗你！我也的确努力过！”

　　“是是是，努力得连份工作都没了。”

　　“黎艳然！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为什么不辞退别人就辞退你？你努力？努力要有结果才叫努力，拜托，不然那叫白费力、白使劲儿！说到底还不是你不够优秀不够好，公司要选择一个优秀的留住很难理解吗？你没了工作，找不到更好的工作，还敢怨我们租小区的房子？”

　　“有份工作就很好吗？就很了不起？你的公司不也发不出钱？我是没工作挣不到钱，你呢？出了力一样见不到钱，这么比起来，我还要比你强一些。”布玖不明白他不过是暂时失业，怎么在黎艳然口中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他心疼她，反招一顿狠骂，一颗心被戳得千疮百孔，那不要怪他讲话和她一般不好听。

　　黎艳然浑身发抖，嘴唇发颤，她还想再把他呛死，却死活再吐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两个人为一颗吃不着嘴的鱼蛋，杵在便利店门口互相往对方心上扎针射箭，谁不下手狠厉仿佛也在对不住这份感情。

　　那天的结果是什么样的，黎艳然记不起来了。对她来说，叠加算一算，弄不好是一辈子之前那么长的事。后来，布玖还是找到了新工作，这事也就顺其自然翻了篇。杀了布玖后，她肚子咕噜咕噜，楼下的鱼蛋有命中注定般的诱惑力。

　　她吃完鱼蛋才进入循环。

　　眼前的布玖提起鱼蛋，再看不到阴霾和小心翼翼，如今他有份前程敞亮的工作，这一次，他由大学毕业后，鲜少再为钱操过那么多的心。她也变了。她靠着自己上了经济轨道，对钱也不再有执念，他不玻璃心，两个人的日子就不会差。

　　进入循环后，不管是他还是她，好似都不再有过为鱼蛋发愁或争吵的经历。

　　黎艳然怔怔盯着布玖手里零散的钱，救命稻草一样抓住。

　　“怎么了？”布玖以为她要抢钱，吓一大跳。

　　鱼蛋......

　　黎艳然抓住钱币一角，捏揉得紧，布玖怕钱币被撕烂，紧忙放手，俯下身问她：“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他自然不知道她打开了新思路。

　　黎艳然重新把钱塞还给他，表示自己的确想吃鱼蛋，她恢复镇定，不忘嘱咐他额外加多些甜辣酱。

　　“太久没有吃鱼蛋了。太久了。”她发出慨叹。

　　布玖听到这话，嘿嘿发笑：“鱼蛋而已，我现在去买。”

　　他为讨她欢心，匆匆出门，忘带了手机。这会儿不知谁打电话来。黎艳然下意识瞥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大晚上十二点多，谁会打电话给布玖？他如今所在的外企，是她认真筛选过的，看中的不仅是薪资和职务上升空间，还因为公司严格的时间观念——下班时非紧急情况不会占用职员的时间。钱她会赚的，她给布玖安排这样一份工作，就是为了他能在她需要时多陪伴她。

　　偏偏这电话还是这样凑巧，他走不久就打进来。

　　她起身，想去帮忙接一下。铃声停止。黎艳然正犹豫着要不要等布玖回来自己处理，铃声再次想起。急促得有夺命姿态。

　　黎艳然快步走到饭桌前，拿起手机，上头显示着座机号码。她按下绿色的话筒图标，又按下公放图标，轻声“喂”了一声。那头听得她的声音，“啪”一声挂断。黎艳然不明所以，纳闷看着布玖的手机。她翻回去通讯录，发现方才的确也是这通号码。

　　打了两次，可是在她接起电话时，却挂掉了？

　　她没有立刻把手机放回原位，而是将其握在手中一阵。等了一会儿，都不再有来电，她才准备放回去。

　　是在这时候注意到饭桌上墨绿色封面的日记本。

　　这次进入循环，她的目标在创业上，和布玖在一起并非她精心进取而来的结果，可以说两个人是顺其自然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个布玖比循环里的那些都要好——做什么几乎都符合她的心意，自然也是因为他该听话时很听话。

　　黎艳然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