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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去了一趟西禅寺。”

西禅寺？

韩芷兮欲言又止，想起西禅寺那一千个台阶。

她难以置信地问：“你该不会？”

顾昱珩没有回答，只是他垂下眼，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声音低哑至极。

“只是阿清，你还是不愿意同朕一起。”

随即韩芷兮看向了顾昱珩喊疼的膝盖，似乎明白了什么。

韩芷兮轻哼一声，扶着顾昱珩进入了山洞。

“知道自己的膝盖有伤，还要在外面淋雨，陛下是不怕自己这双腿废掉？”

顾昱珩仿佛在韩芷兮的语气中听出来她的生气，心里悄然升起一顿愉悦。

韩芷兮端起药碗，一点一点地喂给顾昱珩。

她真的从未看懂顾昱珩，顾昱珩分明说过，不爱她。

却偏偏在她消失之后，去西禅寺跪一千台阶求缘。

但是缘分，应该是自己争取的。

第44章

顾昱珩亲临边疆的行踪，是可以暴露在外的。

他早就准备好了让西周的人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他的身上。

而正面，则派了虞老将军和一些探子进了西周的军营。

用了韩芷兮当初用过的方法，烧了西周的粮草。

虞老将军再带着人冲锋。

很快，西周就被虞老将军给攻破。

顾昱珩身上的毒在和虞昀汇合之后，军医很快就把余毒都清楚了。

西周一战结束之后，韩芷兮和顾昱珩一起回了宫。

只是，韩芷兮向顾昱珩提了一个条件。

生可同床，死不同穴。

等她死后，要安排人将她葬在神医谷慕淮的墓旁。

顾昱珩冷落了韩芷兮三日，却还是答应了韩芷兮的要求。

韩芷兮在宫中时不时叫虞母入宫来谈心，时不时去军营看虞昀练兵。

却极少去到顾昱珩的殿内。

顾昱珩时常会来长宁殿，终有一日，顾昱珩问韩芷兮：“阿清，你仍在恨朕。”

韩芷兮一直不答，半晌：“陛下，臣妾累了。”

顾昱珩却不管不顾地将韩芷兮扑到，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阿清，朕，要父凭子贵。”

她闭上眼，没有抗拒。

曾经的那些年，她为了调理身子怀上他的孩子，做了多少的努力。

可现在，顾昱珩却赶着要。

好在，慕淮虽告诉她这只是一具傀儡的身躯。

但逐渐地韩芷兮发现，她的身体渐渐地发生了变化，变得与她本来的身体别无二致。

一定是慕淮用的别的什么她不知道的。

所以，他才会枯竭而死。

三年后。

入夜，还没入冬，她已披上了狐裘，狐裘上绣着一簇绿竹。

她肤白发浓，仪容端庄，发鬓间，簪着只精致的碧玉簪。

韩芷兮平时只要一有心事，都是一个人在后院拿着剑练武。

很少跟人倾诉，韩芷兮说话的语速缓慢至极：“阿璟，今日是慕淮的忌日。”

顾昱珩听韩芷兮提起了慕淮，他面上浮起哀戚之色。

不知怎的，顾昱珩从前打心底的认为那一次她和慕淮一起出宫之后，回宫的可能信会很小。

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唯一的支撑都断掉了。

人总是要死的，或突发意外，或寿终正寝。

那日发现韩芷兮偷偷地带着慕淮离开，那一瞬间，可是仅仅只是酸涩罢了，心中仿佛缺了一块，痛也痛不起来，茫然且没有实感。

因为顾昱珩的心中一直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韩芷兮一定会回来。

他眼瞅着她表情复杂，陷入沉默。

慕淮的忌日。

他喊了她一声，喉结再度滑动了下，像是在克制着情绪，“阿清，若是慕淮还活着，他和朕之间，你会选择谁？”

她看着他，一瞬间神情有些慌乱。

韩芷兮不明白，为什么顾昱珩要在今天问出这个问题。

分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久到她都要快忘记慕淮的模样。

如若顾昱珩不是皇帝……

偏偏在这个时候，顾昱珩却还是问出了当年未曾问出口的话。

她依旧是弯着唇，优雅又散漫，似乎没什么烦心事挂在心头一样，“阿璟，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兜兜转转，来来去去。

本以为顾昱珩已经足够信自己，足够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

可总觉得到最后，还是有所顾虑。

但韩芷兮只要一想到顾昱珩心中不容怀疑的唯一那一点对自己的爱。

罢了。

慕淮那时的确对她有异样的心思，当时他用自己的命救她。

她自己当时的确有想过，要用短暂的时间去补偿慕淮。

尽管是做一日的夫妻。

但慕淮不愿意，他觉得如果那样做，是自己利用自己的处境偷来的。

不爱就是不爱。

慕淮也不屑于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一个人的身体，却没有得到心。

她今日逗趣他上瘾，说着还轻轻挑了下眉尾，冲着他“嗯？”了一声，那双亮亮的眼睛尽是连春色都不及的风情，“陛下，您若是没有这个自信，为何那时非要把臣妾留在您的身边？”

如果不是顾昱珩苦苦相逼，她当真从未想过要重新开始。

顾昱珩脸色变得更差了。

“阿清，你莫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但见顾昱珩脸色臭臭的一直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心里也有点生气。

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对方对自己的感情。

顾昱珩老是疑神疑鬼，像极了小泼妇。

因她拂袖欲走乃是真的要走，并不是耍耍花枪。

顾昱珩来拽她这个动作，若只轻轻地一拽，定然拽不动的。

果然顾昱珩根本拽不住她。

韩芷兮一直往前走着，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才听见顾昱珩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

“阿清，我错了。”

第45章

“你输了。”

韩芷兮得意一笑，而那个狭长眼眸的男子眉头一皱，看着棋盘的局势，所有的出路已经退路都已被韩芷兮堵死。

虽说白棋步步险棋，一步一步的将自己设入局中。

但是招招皆不致命，恰恰在最后一步将敌人深锁其中，再一招致命。

这盘棋，他是满盘皆输。

随后他便开怀大笑，“果然是人生如棋，棋如人生啊，这盘棋招招在理，从一开始你就打好了你的如意算盘，就等我跳进去了。”

韩芷兮微微含笑，柔声道：“谁叫你跟小时候一样不动脑子？一遇到事情就只知道看表面。”

“诶，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说我不动脑子，那你那个时候输给不动脑子的我，岂不是没脑子？”他愉快地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

顾昱珩”

顾昱珩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故作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