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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孟以圆这么说，乔喻也没有继续执着，反正都是自己女儿，别人也惦记不走。

这样平静又充满风波的日子过了十来天。

一月的时候，气候又莫名的开始好转，也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姜云升这次出来也没打算待很久，现在算来，也就是在处理好这件事之后。

一个重锤般的消息在整个后宫传播开。

四公主——谢清臻，死了。

宸妃娘娘大闹一场，后宫这些人更是被陛下狠狠地查了一番，任何一个人的宫中都没有放过。

四公主还那么小，竟然还有人下次毒手。

从当初的二皇子，到现在的四公主，皇嗣本就不多，还在这种情况之下，越来越少。

这种场面是每一个人都不想看见的，尤其是两位太后。

下一任陛下不能是只有一个选择。

那是多百姓的不负责。

这次宸妃娘娘闹起来的事，关乎的却不止是一个宸妃娘娘。

最终是在那位已经被禁足的皇后娘娘身上查出了这些前因后果，不管怎么看，在乔喻眼ᴊsɢ中，就已经是罪无可恕。

因为宸妃娘娘和陛下好不容易和好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就连燕国的陛下，对待楚国这种处事也是狠狠唾弃。

直到姜云升要离开的那天天，孟以圆才走出了昭华宫的门。

乔喻早早的在昭华宫殿外等着，看见孟以圆出来直接就迎上前去。

“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听得出来，乔喻的声音中带着愧疚，但是那又怎样？

孟以圆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肿成桃子般的大小，“我知道，我不怪你。”

她推开了乔喻抓在自己衣角的手。

这个时候，乔喻才感觉到揪心的疼。

对啊，她就是不怪自己，自己真的能不怪自己吗？

让她孩子没了的是他的正妻，让春华没了的是自己。

她怎能不怪？

他宁愿孟以圆了当一些，骂他一顿，打他一顿，独独不想看到她这幅样子。

到了皇宫门口。

姜云升站在外面，在等着孟以圆的到来。

他知道，孟以圆一定会来送自己最后一程，即是送自己，也是送谢清臻。

大庭广众之下，孟以圆只是缓步走到姜云升身边，看似是告别，实则兄妹两在小声说话。

“哥哥，麻烦你了。”

姜云升听着孟以圆这样说话，有片刻的失笑，让后揉了揉她的发顶。

“不麻烦，你的孩子，也是我们燕国的郡主，她会以我的孩子的名义养在皇宫，成为你嫂嫂名下的孩子。”

这是姜云升主动提出的。

孟以圆原本只想让姜云升把孩子带回去，保她一生衣食无忧，这样就是最好，但是姜云升提出了更好的办法。

把谢清臻当做他在外面的孩子。

这个办法只对姜云升不友好，确实对待孩子也好，对孟以圆也好，都是最好的办法。

“我只担心你，你照顾好自己，春枝在你身边，不要为春华的离开而悲伤，那是命中的定数，也不要为了你的命数而绝望，你的人生，永远在你自己手上。”

“照顾好自己，那件事，以后不要做了，燕国的平安不用以你的安危来交换。”

孟以圆微微点头，但是最后做出的事肯定又是不一样。

真的可以不做那件事吗？

自她出生那时，燕国的国师便预料到了她的一生。

哥哥很爱她，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拦着，没让她知道一个字儿，或许不是一次偶然被她听到了，这辈子可能就是哥哥来承受这种苦楚了。

三岁那年，在乾隆殿外。

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小孟以圆站在门口开始听墙角。

“国师，这真的没有解决办法吗？”

“殿下，公主的命运早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被上天谱写好了，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改变，我们都是人力，斗不过上天的。”

“神女降世，是福是祸”

“神女之血，可拯救苍生于苦难，神女之泪，可置苍生于危境。”

“神女之命运，挂牵以国运。”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也是为什么在她出生之后，先皇再不喜欢她，也不得不留下她。

“神女亦是灾难。”

“她在，即为难，不在，亦为祸。”

“神女的命运，左右了燕国的国运，但是神女此生，必死无疑。”

燕国此世，必灭国无疑。

这也是先皇讨厌她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第104章 换命

但是有一种办法，可以让她的命运不再和燕国挂钩。

那叫夺运。

神女虽必死无疑，但神女一生顺遂，富贵，安康。

这与燕国的国运完全相反。

有问题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那就是将神女身上的运，替给燕国的国运。

用神女此生的好运，来与燕国必灭的结局来交换。

这是不公平的交易，但是对于先皇来说，这并不需要公平，能让国家得以生存下来，不过是牺牲一个公主而已，这算得了什么?

他不爱孟以圆。

他也不爱姜云升。

他不爱先皇后。

也不曾爱过其他人。

他更没爱过燕国的子民，他只爱自己。

他极度爱惜自己羽毛，在乎自己的声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和自己相比。

这就是逆天而行，想要瞒过天道的眼睛，想要毁了天道的女儿。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一个极端残忍，却又是唯一一个可以让燕国得以存活下来的方式。

每年至邪之日，以神女一年积攒下的神运，与燕国的国运之交替，以神女之名，换燕国经久不衰。

这就是燕国那群国师想出来办法。

说聪明也确实是，说残忍也无可厚非。

孟以圆在这群人的胁迫之下，被迫得每年放血祭奠燕国的未来。

在这种强行的压迫和洗脑之下，就是孟以圆也被迫的打心底的认为，这就是她的职责。

还是在乾隆殿外，孟以圆听到了另一件事。

“真的没有办法，让燕燕的命运改变吗？”

哪怕是小时候的姜云升，在对待孟以圆的时候，也是满心的温柔，他想让孟以圆永远不会遇到这些肮脏事，永远高贵纯洁。

但是这个希望，从她诞生的那一天开始，从先皇知道开始，孟以圆的命运就注定了是个悲剧。

“殿下，真的决定好了吗？”

“办法一直只有那个。”

沉默良久，再度传来的是青涩姜云升稚嫩而又坚定的嗓音。

“只要妹妹好，我可以。”

燕国得的国师能有什么好主意？无非就是那种换命。

但是凡人如何和神女换命呢？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最后，尝试过，失败过之后，剩下的是成功。

姜云升共享了孟以圆的生命。

只承担责任的生命。

姜云升的存在，就是代替孟以圆帮助洗清燕国的灾难。

后来就是两兄妹每年这个时间，抢着洗清百姓们的罪孽。

看似是兄妹情深，实则是在命运的控制下，不得已，必须，痛苦之后只能接受的悲哀。

送走了姜云升之后。

隔得很远，天上又开始飘着雪花，很轻，很柔。

这一别，是永远。

清臻再也没有娘了。

乔喻走上来，拥住孟以圆的一边肩膀，感受到了身边人低落的情绪。

怎么能不低落呢？

唯一的孩子不在了，就连哥哥也离她而去。

独在异乡为异客。

就算是被这里的人如何尊重，也终究不是这里的人。

乔喻轻声，“有我。”

你还有我，你一直有我。

孟以圆垂着眸，一滴泪水顺势而落。

等重新抬起头的时候，仰望着天空，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

这大概是从燕国来的吧。

雪花融化，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算是没有抵抗乔喻的接近。

乔喻的手逐渐收紧，手上用的力气更甚，想把人紧紧的抱在怀中，抱住一辈子。

两人回了昭华宫。

因为复宠的事，在宫中不管是谁，也不敢再给她什么脸色看，大抵也都是一些优待。

就是连炭火这些东西也是再没少过。

两人坐在一间房间，炭火的温暖给予了两个人，却终究只能温暖这个房间的人温暖 不到外面，融化不了冰雪。

乔喻看着沉默的氛围，开口道。

“有我，你在楚国不会受到任何委屈，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去就好。”

“只要你想，我就可以去做。”

孟以圆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以后看可以再也不去其他人的宫中。”

听到这句话，孟以圆抬起头看着乔喻。

被那双眸子看着，乔喻只觉得这是不是不信任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