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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敏感……不，不是心澜敏感，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敏感。

闻夫人的话的意思是，等生下孩子再公开……

……那该不会真的是贺郗城的私生子吧？

闻夫人要等孩子顺利出生，板上钉钉，贺郗城想处理都处理不了的时候，直接再公开，那时候贺郗城只能认下女人和孩子。

央繁星眼睫纷飞，手机却怎么按都开不了机，她心绪紊乱，这时，她对面突然坐下来一个人。

她下意识抬头。

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才在想贺郗城，他就这么出现了。

第239章

央繁星看到他的第一眼，脸上还有没调整过来的复杂情绪。

贺郗城声线冷淡：“你也知道背着我跟她见面要心虚。”

央繁星顿了一下，重新调整表情，淡淡反问问：“我为什么要心虚？”

贺郗城将闻夫人喝过的咖啡拂到一边：“你跟她聊什么？”

“我有必要向闻总汇报吗？”央繁星厌得看他，低头继续长按开机，想着再试几下，要是还开不了机，就送手机店维修。

她在这个关头，跟闻夫人见面，会是为了什么，贺郗城猜也猜得到。

“你爸斗殴的事，要加重刑期，你找她帮你爸脱罪？”

还是开不了机，插着充电宝不断充电，也是开不了机。

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央繁星有种世界乱糟糟，而自己也在这场混乱中，错过了什么的感觉，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压抑。

她干脆算了，起身就走。

也不修了，重新买一个。

现代人没了手机就是与世界失联，央繁星急着跟世界重新建立起联系，经过贺郗城身边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央繁星恼怒：“你放开。”

“明明有现成的资源，非要舍近求远，不是找沈素钦，就是找这个人，一个比一个上不了台面。”贺郗城微抬起眼。

央繁星沉声：“闻总口中‘上不了台面’的人，帮我从来没有附加条件，而你呢？”

贺郗城哂笑：“又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无价才是最贵了。我明码标价跟你做的交易你不放心，非要去踩那些‘三无产品’的坑。”

央繁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有点意外，居然还能开机。

她强行扭动手腕，挣开贺郗城的手，跟他没什么好说，直接往外走。

手机确实开机了，她本来想打给乔西西问她状况，没想到看到手机里竟然有八通她大姐打来的电话，而且都是在上午。

“……”

大姐从来不会这么密集地给她打电话，央繁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马上回拨。

大姐接了，央繁星喊：“阿姐，出什么事了？”

一听到她的声音，大姐就哭喊了出来：“繁星！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央繁星仓皇道：“我手机没电……是妈妈怎么了吗？”

“妈的心脏停了，医生也没抢救回来……”

轰隆隆——

雷声轰鸣，央繁星耳朵也轰鸣，那一刹那，她的脸色骤白。

大姐随后说：“医生给妈用了一个什么机器，算、算是保住了性命，但要不要换人工心脏，他们说必须尽快做出决断。繁星，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撑不住啊！”

央繁星屏住呼吸：“我现在就在申城，马上过去！”

她挂了电话，直接就要冲入雨幕中。

但手臂被人抓住，强行拽了回来，又是贺郗城！

她怒喝：“放开！你有病吧贺郗城，你到底要抓我干什么！”

贺郗城眉目冷峭地盯着她：“是你没事吧，你准备从这里跑到中心医院？八公里，你准备跑多久？”

他拽了她就往他车的方向走。

他听到她在电话里问楼母怎么样，又看到她这副惊惶失措的样子，猜也猜得到，是楼母出事了。

贺郗城将央繁星丢上车，自己也坐进后座，对司机说：“去中心医院。”

央繁星紧接了一句：“快点！”

司机马上回了“是”，一脚踩下油门。

雨水不断落在前挡风玻璃上，又很快被雨唰唰去，只余下一道水痕，央繁星紧紧盯着前方，心跳砰砰砰——

车子一到医院门口，央繁星就直接下车，大雨里，她的身影纤弱又渺小。

何清撑了一把雨伞到车门边，贺郗城却没有下车，只是静默地坐着。

仿佛是笃定，央繁星很快又会出来。

他点了一支烟。

第240章

楼母的手术已经做完，人在ICU，央繁星直奔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

ICU家属进不去，大姐和大姐夫也只能在外面的椅子干坐着，央繁星一眼看到他们，跑了过去：“阿姐！”

大姐已经哭成了泪人，看到她就扑上来，捶打她的肩膀：“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央繁星被她推得后退了两步，喉咙微哽：“森*晚*整*理我不是故意的……妈到底怎么样了？”

大姐却只一味地哭，哭得央繁星也有些呼吸困难，她昨晚因为担心楼父，本就没睡好，现在后脑勺是一阵一阵地疼。

大姐夫也安慰不了妻子，带着央繁星去了病房门口。

隔着玻璃，央繁星看到，妈妈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几台紧密仪器在她的病床边工作着，她戴着氧气面罩，面罩上有一层薄薄的雾，那就是她还活着的微弱证明。

“……”

央繁星无法接受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她前天给妈妈打电话，她还好好的，还说爸爸快出狱了，等他出来，要是妈妈的状况良好，她们就请假一天，离开医院回家，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

她们甚至还聊了要做什么菜，菜去哪里买，要让谁下厨，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便了样？

楼母之前几次病情恶化，央繁星都不知道，在她的视角里，楼母就是突然之间，从能给她织围巾织手套，变成现在这副，要靠机器维持生命，随时会撒手人寰的样子。

冲击力太大了，她眼前甚至黑了一刹。

大姐夫叹气道：“医生说，妈现在的情况，就是卡在生与死中间，后续要怎么办，我们要自己做决定……如果不治了，就签字，他们关掉这个机器，妈马上就走了，没有痛苦。”

“……”

央繁星受不了，她手掌撑在门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脸色煞白煞白。

爸爸出事，她还可以冷静地想办法，毕竟最差的结果就是多坐一段时间牢，人还在的。

但妈妈出事……她出事就是永远离开她。

她不行，不能接受，不能不治。

大姐夫又说：“繁星，妈其实一直跟你姐说，就算她不行了也不要告诉你，她不想再拖累你了，所以她前几次不舒服，才都没有告诉你。”

央繁星睁开眼，她的脸色很白，就衬得眼睛极黑，如同极夜那般：“……我去找陈主任。”

她离开ICU的门口，到家属区，她扫见大姐身边放着的袋子，里面装的都是楼母的东西，最上面是一条围巾，楼母织给她的围巾。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午后，她和妈妈在病房里，一个理毛线，一个织围巾的场景。

央繁星咬紧了后牙，直奔陈主任的办公室。

陈主任等她很久了，直白地告诉她，ECMO也支撑不了楼母多久，因为她身体的其他器官，很快就会进入衰竭，如果其他器官衰竭，哪怕出现供体，也都来不及了。

“……这个时间是多久？”

“最长是三天。”陈主任说实话，“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的供体，突然间想要，几乎不可能，所以你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人工心脏。”

第241章

不。

他们原本是有供体的。

楼母本该在三个月前就移植到供体，健康康复的。

央繁星此时此刻真的很难不去想，如果三个月前，妈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