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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敬亭付钱的时候还说着：“也就你们这些小女生喜欢这种东西。”ⓝⓜⓩⓛ

但他的表情还是很甜蜜。

戚雪宁拉住他的手：“听说晚上十二点城堡那里有烟花，我们去看好不好？”

“好。”陆敬亭反握住她的手，“你说什么都好。”

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向那个华丽漂亮的城堡。

城堡外层正在投放着迪士尼动画片的经典画面。

时间渐渐到了零点，身边的人开始躁动，发出期待的声音。

戚雪宁却心不在焉。

她满脑子都是等会儿要和陆敬亭说的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人开始散去形成一个圈，也没有注意到本该站在她身后的陆敬亭不见了。

耳边传来倒计时。

“5——4——3——”

戚雪宁咬牙下定决心，在这一刻转过身：“赫越……”

却看见单膝跪在地上的陆敬亭，正对着她，打开手里的戒指盒。

一枚璀璨的钻石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戚雪宁，嫁给我吧。”

烟花在这一刻盛放在漆黑的夜空。

戚雪宁狠狠怔在原地，眼泪就要从眼眶冲出来。

可她把还是没有说完的话给填补了上。

“陆敬亭，我们就到此结束吧。”

第41章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陆敬亭去律所面试的那一天。

他刚出门没多久，公寓的房门就再次被敲响。

戚雪宁第一反应是他落了什么东西，但转念又想起他有家里的钥匙，不用开门。

她心里有不好预感，上前开门，一个穿着优雅华贵的女人站在门口。

“我是陆敬亭的母亲。”

对方开门见山，戚雪宁的心咯噔一下，直直坠落谷底。

她将褚母请进家门，还为她倒了一杯热水。

可褚母连看都没看一眼，语气听上去温和慈祥，眼睛里却全是那种深深的轻蔑：“不用忙了，你坐下来，我和你聊聊。”

戚雪宁局促不安的坐在她对面，连她的脸都不敢多看一眼。

褚母继续开口：“你拐走了我的儿子，他现在像失了心智一样迷上你，但我不得不说的直白一点，你配不上他。”

“他是独子，将来整个褚家都是他来继承，他轻松可以得到的东西，你也许耗尽一生也得不到，相信你自己也明白这一点。”

“当初他去那个大学我就不同意，但没办法，他是我儿子，我只能同意。我允许他去学自己喜欢的专业，允许他和你恋爱，我给了他五年时间。”

“是他答应我，时间一到就会回家来，继承家业。”

“可是因为你，他开始想要挣脱家里的管束。”

褚母的神情变得很严肃：“贺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成绩优异，也在律师界小有名气。如果我们家是一个普通家庭，我会很高兴我儿子与你交往。”

“但事实就是这样，你让我的儿子变得忤逆不听话，我欣赏你，但我不喜欢你。”

褚母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根根针扎进戚雪宁的心脏。

好像没那么疼，可是扎深了，却又不拔出来，就会持续的闷痛。

戚雪宁指节都攥的发白：“正如您所说，赫越是您的儿子……身为母亲，难道不是应该盼着自己的儿子幸福快乐吗？您和褚家强给他的，不是他想要的，宁愿看他痛苦，您也一定要这么做吗？”

褚母下颌微微抬起：“他是我的儿子，他现在喜欢你，愿意和你过这样的生活，是因为他从前过得太舒心了。人都喜欢尝试一些新事物，就像人都想要得到从前没有的东西。”

“总有一天，他会对这样的生活腻了，对你也会觉得厌烦。你知道多少夫妻是因为柴米油盐，因为斤斤计较钱而分开的吗？”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你们会努力工作，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但如果你们都没有工作呢？如果纽约的每一家律所都不再接受你们的简历呢？”

戚雪宁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原来还是一样的手段，用前途，用未来，威胁我，威胁赫越妥协。您执意这样做，就不怕赫越恨您吗？”

褚母不以为然：“他可以恨我，只要能把他拽回正确的道路，我无所谓。”

“总之一句话，你们的抗争没有任何意义，我不会接受你进褚家的门，也不会让赫越与你继续在一起。你同意，我可以给你安排比现在更好的工作，也可以给你一笔钱。”

“你不同意，我就算是让人把赫越绑回去，也会带走他。”

第42章

戚雪宁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的女人根本不在乎陆敬亭的一切感受，只要能让他回去继承家业，她什么都能做出来。

而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意愿，而是有整个褚家的支持。

戚雪宁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连岑知雪和温瀚清都无法在一起。

权力，利益，高于每一个人的人权。

就算她坚定的和陆敬亭继续在一起，褚家也会强行把他带回去。

带回去之后他们会对陆敬亭做什么？她相信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再一次妥协。

就算陆敬亭永远都不妥协，也没用，他们或许会把他当做一个工具人。

是的，没用。

不管他们怎么做，结局都不会改变。

戚雪宁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垂下头：“既然您可以随时把他强行带走，今天来找我又是为什么？我不觉得你们会在乎我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

褚母淡淡开口：“的确，但我希望你能主动和赫越分手，这样他才会死心。”

戚雪宁差点就要笑出声。

不是任何一种情绪，只是觉得可笑：“原来到头来，您希望我来做这个恶人。”

“这样对谁都好，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褚母没有否认，“你可以开个条件。”

戚雪宁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三个月。”

“只要三个月，我愿意主动放手。”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了很久。

陆敬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直到烟花结束，他才喃喃开口：“你说什么？”

戚雪宁死死掐着手心，否则根本坚持不下去。

她忍着心里的痛，再次一字一顿开口：“我说，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

陆敬亭骤然起身，他用力握住她的双肩，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是你说只要我坚定的选择你，你就会坚定的选择我！”

“这话现在就不算数了吗？！”

戚雪宁的视线被一层泪水给模糊，她咬着牙竭力想忍住。

可到底，她的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声音嘶哑：“赫越，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有永远。”

“横贯在我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太多，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几个月来你没接的那些电话，你没回复的那些短信吗？”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们没有！”

戚雪宁将他一把推开，泪眼婆娑的抓紧这最后一点时间看着他：“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童话的，我们都得认清现实。”

灰姑娘之所以能嫁给王子，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公爵的女儿。

可她什么都不是。

从一生下来，她就注定要仰视他所在的位置。

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相遇相爱。

“陆敬亭，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上去，不要再下来了。”戚雪宁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但就到此为止吧。”

“我想，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再见。”

第43章

“后来呢？”

稚嫩的小女孩仰起头看着她的妈妈，抓着她的手臂摇晃追问：“后来呢，妈妈？”

女人没有回应。

她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直到小女孩又接连晃了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来：“什么？”

小女孩不高兴的瘪瘪嘴：“我问，后来呢？妈妈，后来怎么样了？”

女人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后来了。”

她重新打开水龙头，用热水冲洗干净小女孩身上的泡沫，然后用大浴巾将她围起来擦干，把她抱起来走去客厅：“去玩吧。”

小孩子是没有烦恼的。

看见摆放在桌子上的芭比娃娃，她就把刚才妈妈讲的那个故事给忘在了脑后。

门铃在这时候响起。

女人走过去打开门，快递员站在门口：“是戚雪宁女士吗？您的快递，请在这里签名。”

“谢谢。”

戚雪宁拿回快递，把门关上。

但她没有着急打开快递，而是望着坐在客厅里玩娃娃的女儿渐渐出神。

其实是有后来的——她和陆敬亭。

那天，在她说完“再见”之后，她看了眼等在不远处的黑衣人，转身就要走。

但陆敬亭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痛苦的表情。

他的眼睛被泪意冲红，抓着她的手也在发抖。

他用一种几乎哀求的语气对她说：“别离开我……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那一瞬间，戚雪宁很想抛弃所有，不顾一切的继续和他在一起。

可今天晚上是这样，那明天呢？

他们都还有无数个明天，难道真的等到被逼到绝境，让她眼睁睁看着褚母强把他从她身边带走吗？

他迟早会离开她，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他都要离开她。

既然迟早要离开，他们的挽留就是没有意义的。

戚雪宁狠心将陆敬亭的手掰开，然后狠狠将他推开。

可她没办法对他说狠话。

她不想说那些违心的话逼着陆敬亭死心，逼着他离开自己。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走吧，赫越，算我求你……回去吧。”

陆敬亭没能站稳，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那枚求婚戒指从戒指盒里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