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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的眼眶渐渐变得模糊，他双手紧紧扣住床单，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又功亏一篑了吗？

“月月，我是梓安，你过来。”

许墨对盛清月伸出手，眼眶中的痛苦和酸涩显而易见。

盛清月却依旧将双手弯曲成拥抱姿势，紧紧护住自己怀中的空气，纹丝未动。

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怀中的“许梓安”，对身后的呼唤没有任何感觉。

“他没有怪过你，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当初不是你推他下去的……”

许墨慢慢朝盛清月走去，刚抬手想拉住她胳膊，却被她突然扭头望过来的绝望眼神惊住。

“不，梓安亲口对我说了，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盛清月一字一顿说着，就像一只迷途的羊羔，悲痛欲绝。

许墨心如刀绞，却再未解释什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盛清月不断地对着怀中的“许梓安”喃呢。

直到天快亮，她才靠着沙发睡去，双臂依旧蜷缩成拥抱的姿势。

许墨轻柔地将盛清月抱到床上，吻了吻她湿漉的睫毛，走出了房间。

他来到客厅，点上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直到天大亮。

“赵医生，我太太……又出现幻觉了……”许墨拨通了赵医生的电话。

“怎么会这样？你给过她错误的记忆暗示？”赵医生有些意外。

“我昨天带她见了我父母和爷爷……”许墨愣住，语气有些慌张。

“那他们有没有对她说过什么记忆暗示的话？”

许墨想起自己的母亲和盛清月有过短暂的独处，只得轻声道:“可能有。”

“那以后要注意，记忆暗示的话，只能由你一人来，否则她会混淆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还一个事……她幻想出来的许梓安，已经不受我的意识引导了。”许墨声音微微发涩。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会：“因为记忆混淆，导致你的引导驾驭不住她的幻想，现在她臆想出来的人，都不受你掌控了。”

“那……我该怎么办？”许墨脸上露出了鲜少的慌乱。

“让她知道一切真相吧，实在不行……只能让她住院接受治疗。”赵医生无奈说道。

赵医生又嘱咐了几句，许墨挂断电话，心绪依旧凌乱。

他重重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回屋，却看到一身睡衣的盛清月抱着小兔玩偶幽幽地看着自己。

第二十八章 姐夫的背影

“月月……”许墨的心差点漏了一拍，他握紧手机，不知如何解释。

“我昨晚又看到他了？”

许墨听得很清楚，盛清月的语气带着疑问，并非质问。

他点点头：“嗯，后半夜的时候。”

“以后，拦住我。”盛清月轻声说着，声音微微发抖。

许墨急忙抱住盛清月：“我会一直在的，不要怕。”

“如果拦不住我，就送我去精神病院。”

盛清月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平稳，许墨却听出了那极力克制的慌乱。

“不要说这种话，我会一直陪着你！”许墨搂紧她，眼底又泛起一层薄雾。

这一次幻觉之后，盛清月许久都没再出现过异常。

她甚至每夜都将许墨从沙发上拉起，主动索欢。

似乎只有这样真切的交融，才能让她清晰明白，眼前人才是真实存在的。

许墨不明白盛清月的用意，却没有办法地沉沦于她的索取，夜夜欢好。

他们似乎回到从前，回到爱得最炽热的时刻。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想融进彼此的骨血之中，情爱之中。

又一次的彼此餍足后，盛清月去浴室冲洗身子，许墨坐在沙发上微微发呆。

总感觉，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他光明正大地拥有了盛清月，甚至被她拥有。

她，真的已经好了吗？

许墨还在失神地思考着，浴室中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许墨急忙冲过去，正准备出声，里头已经传来了盛清月的叫喊声。

“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我的丈夫是许墨，那场车祸掉落悬崖的是他不是你！”

“你不是许梓安，他才是许梓安！”

“不要碰我，不要过来！”

许墨听不下去，直接推开门。

盛清月举着花洒不停喷着玻璃门的角落，面色苍白。

“月月！不要怕！我在这里！”

许墨抱着盛清月颤抖的身子，不断叫着她的名字。

盛清月顾不得自己还光着身子，急切地拉着许墨对着角落的“人”说道：“你看清楚，这才是我的丈夫！”

她的话让许墨心头一暖，眸底带着难以压制的激动和欣慰。

“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永远都不要……”

许墨看着角落处，一眨不眨，语气严肃认真。

他在对幻境中的许梓安告别，对曾经的自己告别。

调整了几日，许墨再次带着盛清月去医院找赵医生做复查。

盛清月已经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主动配合一切检查。

医院门口，盛清月意外看到许久未见的盛雪晴。

“一起上车吧，让许墨送你。”盛清月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她曾以许墨女朋友的身份出现过。

盛雪晴刚想拒绝，自己身旁的朋友白紫琪就直接钻进了车中。

“谢谢姐姐和姐夫！”白紫琪笑嘻嘻说着，将盛雪晴拉上了车。

许墨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着启动了车子。

白紫琪叽叽喳喳地继续和盛雪晴说着什么，突然话锋一转，指了指开车的许墨说道：

“雪晴，你姐夫的背影……好像之前在酒吧英雄救美抱你离开的那个帅哥哟！”

盛雪晴脸色唰地苍白，急忙拍了一下白紫琪，示意她住嘴。

“不要乱说！”

第二十九章 不正常的女人

白紫琪不以为然，她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盛雪晴：“我又没说就是他，只是像而已，你慌什么慌！”

许墨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适时发出一声轻咳。

盛雪晴已经听出了许墨的警告和不满，她拉住白紫琪小声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盛清月已经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怪异，她扭头浅笑地看着白紫琪：“什么英雄救美的帅哥？”

盛雪晴刚准备用眼神提醒白紫琪不要乱说，这厮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大半年前，我俩在酒吧嗨，雪晴吃错了点东西，急需男人发泄呢。”

“酒吧坏男人特多，抓着雪晴准备就地正法，关键时刻冲出来一个英雄，抱着衣衫不整的雪晴就出去了，貌似英雄开房帮她解决了，哈哈……”

嗞——

许墨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标有禁停标志的路边。

“下车！”他没有回头去看后座的两人，但浑身的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墨……”盛清月被许墨突然的阴冷吓到，错愕看着他。

许墨在后视镜中冷冷地扫了一眼盛雪晴和白紫琪，让两人不寒而栗。

“跟雪晴开房的又不是你，你这么大火气干嘛？”白紫琪不满地嘀咕。

盛雪晴一听，脸色惨白，急忙将她拖下了车。

“姐姐，对不起！”她有些慌乱地对着盛清月道歉。

盛清月没听懂，她是道歉白紫琪的不礼貌，还是道歉白紫琪揭露的秘密？

难不成许墨和她真的开过房？

她们刚下车，车门还未关紧，许墨就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一路寂静，回到家，许墨的脸色依旧没恢复，盛清月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和她真的……开过房？”盛清月忍不住打破缄默，问出了一个早该问的话题。

许墨顿了顿，深黑瞳眸闪过一丝挣扎：“我和她的交集，只有车祸那天的事。”

“那就是你没带她去开房，而是回了家？”盛清月问道。

“后来，你也回家了。”许墨蹙眉，低声回应。

盛清月努力回忆，脑海中依旧只有一些记忆碎片，她努力想重组，思绪却依旧凌乱。

“我到底是看到了多么刺目和不堪的画面，才会那般冲动和愤怒……”盛清月叹了口气。

许墨垂着眼帘，不敢直视盛清月：“这一次，我希望你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