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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床边整理着床单，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这是意涵送你的吗？”

纪宸枭将礼盒放入书架最高层，那个高度是为了防止黎皎皎再次拿到。

他转过身，看着黎皎皎。

纪宸枭的嘴角开始挂起了笑，看上去却伤感极了。

他缓缓开口：“对！意涵表白的时候给我的。”

提起意涵，纪宸枭的眼里和心里都是喜欢。

黎皎皎看在眼里，心却冷了一截。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意，竟然最后让自己最好的闺蜜夺了去。

不过，黎皎皎觉得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

即使纪宸枭知道这个是她要给他的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回不去了。

想到这，黎皎皎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纪宸枭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连忙问：“怎么了？”

黎皎皎的心仿佛被拨开，被人往里面灌水，淹得喘不过气。

她慢慢抬起那双泪眸，与纪宸枭对视着，苦笑道：“我也想意涵了。”

一瞬间，纪宸枭也被惹得伤感。

他连忙打住黎皎皎的下文，说道：“下楼吃早餐，别想这些伤感的。”

说完，纪宸枭率先走下了楼。

沉寂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屋外的北风呼呼地拍打在窗子上，为冰天雪地的黎城增添着光彩。

黎皎皎整理好情绪，面无表情地下楼。

看到桌前的纪宸枭，心还是紧缩了一下。

这是她想象过无数次的场景，今天终于实现了。

可黎皎皎的心里却激不起丝毫情绪。

她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嚼着索然无味的土司。

黎皎皎知道真相越来越明了。

沈意涵与她成为闺蜜是为了纪宸枭。

她知道黎皎皎也喜欢纪宸枭的时候就开始每天怂恿着黎皎皎向纪宸枭表白。

但是黎皎皎内心对纪宸枭的爱是不敢说出口的。

愈爱愈怯懦。

所以，沈意涵才出主意要帮黎皎皎去送表白的礼盒。

回来却告诉黎皎皎，纪宸枭有喜欢的人了。

不久，沈意涵和纪宸枭便宣布恋爱。

黎皎皎后来只能将爱意埋在心里，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半晌，纪宸枭喝完牛奶，嘴角顿了顿：“今天过小年，我们一起去看看意涵吧。”

黎皎皎愣了愣，她应该去吗？

沈意涵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半点友情？

从头至尾，她黎皎皎都是被利用的那个人。

黎皎皎低垂着眼眸，点了点头。

……

黎城墓园。

纪宸枭买了一束沈意涵生前最爱的红玫瑰，竖立在坟前。

纪宸枭蹲下来，他的手轻轻抚着墓碑上沈意涵的照片。

满是爱意。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意涵。我来看你了。”

第十六章

黎皎皎伫立在纪宸枭身后，眼里没有一点感情。

冷沉沉地说：“意涵，我没有指出凶手。你会不会怪我？”

纪宸枭脸色骤变，冷戾得像一把刚开刃的刀。

他对黎皎皎就是这样，一句话就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黎皎皎早已习以为常。

纪宸枭站起身，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里燃起杀意。

他的脸阴沉得可怕，对她吼：“黎皎皎！”

黎皎皎见状，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是不屑，也是嘲讽：“怎么啦？纪少爷还要为杀人凶手讲话不成。”

黎皎皎看不起纪宸枭，纵然此刻她对沈意涵的感情也冰冷到了极点。

纪宸枭捏过黎皎皎的下巴，把她的脸微微抬起来。

他的眼眸幽深如同一汪寒潭，寒意仿佛贯彻黎皎皎全身。

可黎皎皎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仍旧挑衅着纪宸枭。

纪宸枭脸色铁青，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黎皎皎捏碎。

“黎皎皎，如果不是我答应过黎伯父，我根本不会看你一眼。”

纪宸枭冷淡的话语像针，一针一针刺向黎皎皎。

什么？答应她父亲？

黎皎皎一脸困惑：“你答应过我父亲什么？”

纪宸枭沉默，将黎皎皎的下颚放开。

黎皎皎的眼里瞬间盈满了泪水：“我父亲的死到底怎么回事？”

没等纪宸枭说话，黎皎皎的手机震了震。

是黎皎皎妈妈的信息，说有急事让她尽快回去。

黎皎皎看了眼手机，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连忙跑走。

走出墓园，喊了一辆出租车便往家里赶。

进了家门，迎面看到妈妈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妈……”

黎皎皎跪在黎母身边，一边按着母亲的人中，一边拨打120。

……

黎城，市医院。

母亲被紧急抬往手术室。

黎母的主治医生李然将黎皎皎带进办公室。

“您母亲在大约半年前就被查出胰腺癌，当时预估是还有两年左右的寿命。但是可能某些原因，您母亲这段时间的情绪很不稳定，再加上没有配合药物治疗。导致您母亲的病急速恶劣……预估只剩下最后一个月左右的寿命了。”

黎皎皎瘫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脑海里回荡医生的话，茫然无措。

母亲没有配合吃药，难道是因为家里的经济不足买药了吗？

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呢？

黎皎皎心里乱七八糟，竟捋不出一点思路来。

许久，手术室里的灯终于灭了。

黎母被推进了一间病房，黎皎皎拿不出钱给母亲换单人间，只能将就着住。

病房嘈杂不堪。

黎皎皎只得询问助理，邹氏那笔货款有没有到账。

货款到账，自己能拿到百分之二十的提成，算下来也有个百来万。

电话里，助理的声音急促又有点担忧：“邹氏那边的货款还没到账！要不然我打电话问下那边情况吧？”

黎皎皎心里慌张得不行：“不用了，我给邹总打个电话。”

……

第十七章

黎皎皎强烈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安，拨通了邹忻明的电话。

言语间尽是谄媚：“邹总！小年快乐！我是黎皎皎。”

邹忻明在电话那头，困惑不已。

尽管黎皎皎全力掩盖自己的情绪，但他仍然察觉到了黎皎皎有急事。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黎小姐您好！小年快乐。”

黎皎皎听见邹忻明的声音不知为何，顿时觉得安心不少。

即使货款不能到账！

也能开口问他借钱，先把母亲转移病房再说。

黎皎皎没有丝毫犹豫：“邹总！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小年还得麻烦您。”

不等邹忻明开口，黎皎皎迫切地问：“请问年前那批货的货款，能今天拨过来吗？”

邹忻明顿时明白黎皎皎的意思，她出事了！急需用钱。

“黎小姐你怎么了？”

黎皎皎略带歉意地解释：“我的妈妈突发疾病，我现在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

邹忻明听到后，安抚道：“黎小姐您先别着急！财务今天都放假，货款今天到不了。”

怕黎皎皎多想，立马又补充一句：“您母亲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来！费用你不用担心。”

黎皎皎仿佛找到了救星，慌忙致谢：“太谢谢您了！我在市医院。”

……

不一会儿，邹忻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黎皎皎坐在母亲病床前，一刻也不曾离开。

因为她有很多话想跟妈妈说，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妈妈。

慢慢的，鼻尖一股酸意，黎皎皎忍不住地落了泪。

她心疼妈妈生患疾病却没有向自己说过一嘴。

她恨自己的心思全在纪宸枭的身上，都没来得及好好照顾爸爸和妈妈。

她宁愿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邹忻明站在一旁扶着黎皎皎的肩。

或许这个轻轻的安抚是黎皎皎这么多天来最深重的安慰了。

她真的累了，她很想深深的睡一觉。

从白天等到了黑夜，黎皎皎一粒米都没吃。

黎皎皎不好意思让邹忻明和自己一起等着，便让他早些回去了。

黎皎皎独自守在母亲的病房里，惘然失神。

冷寂的病房里，满是药味。

黎皎皎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她仍旧不愿离去。

她害怕母亲像父亲那样永远也见不到了。

黎皎皎的心情愈发沉重。

直到半夜，母亲才醒来，看见黎皎皎坐在床前已经睡着。

黎母用她许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