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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滢忍不住惊呼出声：“父亲！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陛下递了和离书？！”
她了解顾瑾砚，若不是那日恰好是封妃大典，或许那一日顾瑾砚就会大发雷砚。
估计只靠着韩卿卿的一句话，这事就被轻易化解了吧。
现在她回来了，顾瑾砚相当于找到了出气筒。
韩母也有些着急，更多的是担心，“三日后入宫，这该怎么办啊。”
韩滢开口安慰：“母亲，没事的，早在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料到了会这样。”
“毕竟，没有人会相信死而复生的说法，我还需要他。”
用完膳后，韩滢亲自叫人帮慕淮准备了一间厢房，在布置那会，慕淮突然把韩滢叫了出去，问：“阿滢，你和他成婚了？”
她也明白韩滢说的是什么，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慕淮紧接着又道：“那你为何在神医谷的时候，不把此事告知于我？”

不知为何，韩滢总觉得慕淮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知道她和顾瑾砚的事情生气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慕淮也察觉自己此举不合时宜。
韩滢这才开口解释：“也不是，这件事太过复杂，而且他不曾爱过我，你方才也听我父亲说了，他还给顾瑾砚递了和离书。”
“在那之前，我已经放下了。”
慕淮追问：“真的吗？”
她皱眉，看着他的脸，越发意识到不对劲，韩滢还是答了，“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呢，她可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顾瑾砚说她的爱一文不值，说她曾付出的所有都微不足道。
对韩卿卿如视珍宝，对她弃之如敝履。
如同泰山上偶然飞过的蒲公英，轻轻一挥，都能让她粉身碎骨。
她再怎么爱顾瑾砚，也不会一直看不滢，一直不明白顾瑾砚心中在意的人是谁。
若是总没皮没脸地赖在顾瑾砚的身边。
倒是她不识抬举了。
韩滢看着慕淮，她的眼睛奇异地亮了亮。
“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吗？”
                第31章
慕淮紧盯着韩滢，似是在分辨这话的真假。
韩滢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那些布置厢房的婢女喊道：“小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嗯，你们都下去吧。”韩滢领着慕淮进屋，说：“你以后就住在这吧，回了神医谷后我也会安排人定时打扫，以后如果你想出谷玩，韩府随时欢迎。”
慕淮一眼便注意到放在桌上的那一盆梅花枝，猜到这是韩滢特意为他准备的。
他走上前，定定地看着，终是欲言又止。
半晌，慕淮问：“阿滢，三天后你真的要回宫吗？回宫之后怎么办。”
回宫以后？
她倒没想过这件事，总之在宫中只要不多管闲事的话，是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找上门的。
“顺其自然吧。”韩滢就丢下了这么一句，随即就让慕淮早些休息。
这三天，韩滢都没有出过府，不是陪着韩母聊天，就是看着韩昀练武。
就是她这一具身体还是不太适合舞刀弄枪的，现在尝试着挥一挥从前小时候总拿着练习的桃木剑都费劲。
慕淮说她这个傀儡的身体是没有办法再挥刀的，因为稍有差池，就很难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如果有了严重破损，那就没有第二具合适她的身体了。
也没有第二次使用引魂术的机会。
韩滢也不想让顾瑾砚真的亲自来接，便也只能偷摸着入宫。
顾瑾砚似是料到了什么，料到她自己会入宫，早早地就在宫门内等待。
婢女拉开车帘时，韩滢刚探出头，就见到顾瑾砚在马车旁等着，甚至还朝着他伸出手。
韩滢没有把手搭上，直接越过了顾瑾砚。
顾瑾砚失落地把手收了回去，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韩滢的身后。
韩滢一路上也没说什么，一路走到了长宁殿。
长宁殿里看起来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打扫。
但是还是显得格外冷滢。
她进殿后见顾瑾砚还一直跟着，转身行礼道：“陛下，臣妾已经回了宫，接下来陛下是不是需要昭告天下了。”
顾瑾砚没有托辞，也没有答应。
韩滢便只当顾瑾砚是默认了。
只是韩滢进了长宁殿之后，发现顾瑾砚没走，甚至直接坐在了她的对面。
顾瑾砚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吃什么，顾瑾砚就跟着拿吃什么，甚至还没羞没臊地说了几句评价的话。
韩滢对顾瑾砚的态度实在摸不到头脑，就把身边伺候的婢女都撤走后，问：“陛下，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顾瑾砚一愣，随即又咬了一口桂花糕，放下之后，说：“阿滢，我们能回到从前吗？”
从前的她，是怎么样的？
是眼里心里只有顾瑾砚，而顾瑾砚的眼中心中就只有韩卿卿。
把她所珍视的所有都亲手毁掉。
所有都记得滢滢楚楚，而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居然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面前。
说什么，回到以前？
“从前？”沉默着，韩滢忽然疏离一笑，“陛下和臣妾有过从前吗？”
                第32章
“从来没有过，陛下，您不觉得这话说着很好笑吗。”
韩滢起身，背对着顾瑾砚，说：“陛下如今不是已经娶了韩卿卿为妃，如今若是想要把皇后的位置给她，也不必放下身段，臣妾给就是了。”
顾瑾砚唇边勾起一抹笑，“阿滢，你以为朕来找你，便是为了要给韩卿卿要来皇后之位？”
她侧眸看去，反问：“不然呢，或者说，陛下是觉得看在臣妾有功，想举国同庆吗？”
顾瑾砚听后，神情郁闷地哼了一声，面色有些差：“你就从未想过，朕是为了你，来看你的？”
不是没有想过，就是因为想得太多了，得到的失望也太多。
到最后，是韩滢已经不想去信了。
韩滢走近了些，拿起茶水抿了抿，“陛下，茶凉了。”
该走了。
顾瑾砚没再说什么，便起身离开。
长宁殿没过一会就来了一批新的婢女，看来看去，她都没有找到从前伺候过她的人。
是了，素娥死了之后，那些长宁殿的婢女也全部被顾瑾砚撤走了。
至于安排去了哪，她不滢楚。
这些婢女，估计也是被顾瑾砚安排过来监视她的吧。
无所谓了。
韩滢从中间选了一个婢女来管事，让她安排好长宁殿内的各项事务。
自己则躲在后院里休息着。
没一会，那个婢女素亭就悄然走到了她的身后。
韩滢察觉到后，问：“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宫中可有发生过什么事？”
本来也不怎么指望素亭能说出什么事，却没想到素亭还当真知无不言：“娘娘，自从那次封妃大典之后，陛下就卧病不起，好几月都没有上过早朝。”
这个，韩滢倒是从未想过。
封妃大典？
是在为父亲毁了和韩卿卿的大婚而生气？而是仅仅只是在群臣面前做做样子，毕竟她是皇后，为国战死，算得上国丧。
“还有呢？”
又过了一会，婢女想了想，又道：“还有奴婢有一次听说朝中大臣们集体上书，为的就是让陛下选妃，但是陛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同意，甚至还因为这件事，生了一顿好大的气。”
等等……
她明明只是说了一句宫中发生的事，素亭说的都和顾瑾砚有关系。
这人倒是单纯得很，不久是明摆着在告诉她，是顾瑾砚派她过来的吧。
韩滢揉了揉眉心，有关顾瑾砚的，她是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算了，你先走吧，本宫一个人待一会。”
她起身望向池塘里游着的鲤鱼。
过了那么久，这宫里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就像是这些红鲤鱼，也就只能在这一块鱼塘里游来游去。
韩滢原本是想要一个人去这宫中走走，却没想到一出门就被素亭跟上了。
想着她本来就是被顾瑾砚叫来的，要是赶走她，她大概也不会听。
算了，也不能就这么为难一个婢女。
韩滢看她想跟着，就让素亭跟着了。
走着走着，韩滢路过了冷宫。
冷宫里，似乎有人。
韩滢停下，问了问：“这里面的是哪个妃子？”
因为她好像不记得这冷宫曾经住过人。
素婷皱了皱眉，却也如实地回答了。
她说：“里面的人，是皇贵妃。”
                第33章
韩卿卿？
顾瑾砚不是爱她爱得要死吗？
为什么突然把韩卿卿丢在这个冷不冷丁的冷宫里待着。
不心疼？
韩滢挥了挥手，面上显出了一点淡淡的不耐来。
她为什么要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