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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眯眼：“温大人没说实话。”

“怀王是怀疑皇上的退位诏书？”杨康把诏书举高，“可要亲自过目？”

怀王并不怀疑诏书，到了这个时候，诏书应该不可能是假的，况且就算是假的又如何？有司元承认许安的身份，有杨康支持，有麒麟卫护驾，有四方藩王效忠，满朝文武已无人可以力挽狂澜。

他现在想知道的是，杨康究竟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是真心听从效忠许安，还是在有意无意地控制着许安？

这关乎着江山最终姓什么，大权会落到谁的手里，容不得模棱两可。

“本王和睿王、端王、齐王皆是皇族子嗣，长公主登基为帝，我们四位王爷应该可以参与吧。”

杨康挑眉，声音温雅从容：“怀王说笑了。”

怀王神色微变：“说笑？”

“长公主登基乃是顺应天命，有钦天监认可，有皇上禅位诏书，即位顺理成章，登基大典需严格按照历代新帝登基的流程举办，由礼部负责。”杨康声音平淡如水，波澜不惊，“礼部如何安排，满朝文武就如何照办，没有谁是特殊的。”

怀王皱眉不语。

“国不可一日无君。”杨康走下殿阶，“诸位大臣若无意见，现在便随本官去长公主府拜见新帝吧。”

他是一品首辅，朝中百官之首，虽不是人人都心甘情愿听他的，但这个时候没人敢跟他唱反调——哪怕心里反对，明面上也是不敢的。

跟杨康唱反调，就是不尊新帝的意思，来日天子清算旧账，说不准就是九族不保。

没人说话。

大臣们彼此对视着，不发一语地转身走出大殿，随杨康一道出宫前往长公主府。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怀王落在后面，跟端王和睿王低声耳语，“许安登基，他不是应该趁机笼络人心？”

否则如何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端王直视着前方杨康的背影：“如果他本来就没有笼络人心的想法呢？”

“你的意思是，他没野心？”怀王皱眉，“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端王淡笑，“不是人人都有野心，我倒是觉得杨康对许安态度不一般。”

“你说什么？”怀王一惊，像是突然间醍醐灌顶，“你的意思是，杨康他……对许安……”

……

稍后还有更新。

第219章 那么着急做什么

从宫门通往长公主府的御道上，早有御林军清道当值，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秩序严谨肃穆，无一人敢喧哗。

大臣们很快迈出宫门，浩浩荡荡往长公主府而去。

许安坐在花园回廊上，悠哉地品茗赏花，“杨康带着人来了？”

“是。”沈墨恭敬地站在一旁禀报，“殿下可要现在更衣？”

“更衣做什么？”许安手执茶盏，斜倚栏杆，“那些大臣还不确定真心还是假意，本宫急吼吼的就去换衣服，倒显得本宫心急了。”

“是。”

许安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座长公主府，“沈墨。”

“属下在。”

“想不想进宫做御林军统领？”

沈墨微愣，随即低眉道：“属下听殿下安排。”

“宫中御林军一大半都是皇城官家子弟，出身优越，混日子领皇俸的居多，真刀实枪打起来，十个也打不麒麟卫一个。”许安叹了口气，不知是在嘲弄晏宸，还是在感叹自己，“本宫可不想哪日跟晏宸似的，本该守卫森严如铜墙铁壁的宫廷轻易就被攻破。”

“回禀殿下，宫廷防守不是被攻破的，虽然他们战斗力不强，却也并没有真的弱不禁风。”

许安淡道：“本宫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不必抠字眼。”

“……是。”

“宫内庭安排一些麒麟卫进去吧。”许安嗓音慵懒，“你来做御前统领，把季霖调到宫外做指挥使，负责皇城治安。”

“是。”

“长公主府的环境真不错，本宫其实并不想搬到宫里去住。”许安托着下巴沉吟，“不如以后就在公主府上朝如何？”

这……

沈墨默了默，恭敬地说道：“回禀殿下，这不太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皇帝都住在宫里，皇宫才是一国之君的住所，皇宫有九门，代表的是九五之尊。”沈墨低着头，“且宫中墙高，防守严密，比长公主府更安全。”

许安没说话。

“文武百官上朝时人多，议政时乌压压一片，长公主府占地比宫中小了许多，会显得嘈杂，扰殿下清静。”

许安嗯了一声，正要再说些什么，不远处有麒麟卫匆匆而来，走到近前单膝跪下：“启禀长公主，首辅大人率领文武百官已经抵达公主府大门外，正求见长公主殿下。”

许安皱眉：“他们说了什么？”

“首辅大人说皇上下诏禅位，长公主殿下命格尊贵，问鼎九五乃是顺应天命，应即刻登基为帝，统御万民，开创大雍盛世。”

许安啧了一声：“本宫何德何能，敢言开创盛世？”

“温大人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求长公主殿下尽快临朝称帝。”

“今天才是九月初三，那么着急做什么？”许安拧眉，有些不太高兴，“本宫初五再进宫，让杨康先进来。”

“是。”

许安起身回往云栖殿，不大一会儿，杨康缓步而来，身后还跟着怀王、端王、齐王和睿王四位王爷。

抵达云栖殿，杨康径自走到许安跟前，给许安倒了杯茶：“他们非要跟来，臣无法阻止。”

“无法阻止就不必阻止了。”许安神色淡漠，“说吧，见我干什么？”

无法阻止当然不是真的无法阻止，以杨康的本事和脾气，真不想让他们过来，他们连大门门槛都踏不进来一步。

怀王盯着眼前的许安：“你……”

“九妹。”睿王正色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探究，“你老实告诉我们，有没有人逼你做什么？”

“逼我？”许安挑眉，嘴角噙着淡哂弧度，“你想问是不是逼我篡位？”

睿王神色一讪：“江山社稷不比其他，必须慎之又慎，我们不能冒险。”

“晏宸年前即位时，怎么没见你们站出来说一句慎之又慎？”许安喝了口茶，神色散漫，“他这样的昏君才是大雍社稷之祸。”

睿王皱眉：“他不一样。他是父皇亲自册立的储君，父皇驾崩之后，储君继位顺理成章。”

许安嗯了一声，语调越发淡漠：“所以你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而不是真的考虑所谓的大雍社稷？”

睿王顿时语塞：“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220章 一辈子的臣

“你们可以继续把本宫当作是天煞孤星，离本宫越远越好。”许安挥了挥手，带着点不耐的语气，“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杵在这里碍眼。”

以前没见他们操这么多心，这会儿倒是担忧起江山社稷来了。

杨康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嘴角微扬，眉眼一派温雅从容。

“九妹。”睿王迟疑，“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此番也心甘情愿顺应天命拥你为帝——”

“你们是否心甘情愿并不重要。”许安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诸位的想法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当然，若你们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搏一把，本宫乐意奉陪。”

睿王有些不太高兴，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九妹说笑了，天命所归的帝王只有一人，九妹已经有了顺理成章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