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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找没找到，这才全然相信陆少迁。可陆少迁竟全是诓骗于她……

线索是从老夫人处断的，那便只能从老夫人处接上。

一场秋雨一场寒。

劈里啪啦的雨点砸在沈鸢背上，寒冷彻骨。

她已经在陆老夫人院里跪了整整一夜了，若等到天亮，老夫人还不松口留下她，她定会被陆少迁带回去。

沈鸢脸色发白，神经更是一阵阵抽疼，看着正屋房门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正要晕倒时，一双手微扶住了她，是老夫人房里的丫鬟。

老夫人缓缓走过来，看着沈鸢，目光满是愤恨。

“老夫人。”

沈鸢刚开口，一道响亮的巴掌扇来，打得她侧翻在地。

“你还敢来！你害得我衡儿命丧黄泉，我没有把你剁碎泄愤，是为了给我儿积阴德！你这个灾星！”

沈鸢吐出一口血沫，听了陆老夫人的话冷哼一声：“我是罪无可恕，可要是没有陆家一年多的虐待，又何至于此？前有你们种下的因，才会有今天的果！”

“来人！把沈鸢给我拖出去，不许她踏进鹤寿堂半步！”老夫人气愤转身。

沈鸢疾呼道：“老夫人恨我是一回事，可您不想给陆之景报仇吗？您心底也清楚，真正的凶手，是陆少迁！”

第九章：黑衣人

空气沉默良久。

陆老夫人目光闪烁，权衡道：“陆家，绝不能把控在陆少迁手里。你如今在他身边，倒也是不错的棋子。我要你把家主扳指拿回来，再烧毁那份禅让书。作为交换，我会放你安全离开陆府。”

“成交。”至于玉印的消息，她本就不打算直接问陆老夫人。

她只需要打入老夫人阵营，从中调查线索即可。

从老夫人处出来，沈鸢换了身衣裳，端着洗脸水进了陆少迁房中。

刚一进门，就看见陆少迁睡意惺忪地睁开了眼。

“昨夜折腾许久，大爷怎的就醒了？”她巧笑嫣然，将水盆放下，浸湿了帕子，拧干后递给他。

“我昨晚不是睡晕过去了吗？”陆少迁脸色迷茫。

沈鸢紧咬下唇，满目伤心的看着他：“大爷若只拿我当玩物，昨晚何必许那些承诺，如今我已是你的人，你却不要我。也罢，我这就去投河自尽，权当还了爷的恩情！”

说着，沈鸢提起裙摆就往外走。

陆少迁见状，虽然面色疑惑，仍是拉住了她：“别闹了，你既然跟了我，往后就住在清芙院吧。”

“妾都听爷的。”沈鸢服软地靠在陆少迁身上。

陆少迁走后，沈鸢就搬进了清芙院。

绿夏是老夫人安排过来的眼线，也是她现在的贴身婢女。

“老夫人说了，大爷时时带着家主戒指，只要他来娘子这儿留宿，便有机会拿走。只是那禅让书被他放在何处，却是不知。”

绿夏带来了陆老夫人的信息。

沈鸢想起陆少迁书房的布局，说：“二爷已经去世，大爷定然放松了许多，说不定就放在书房里。我找机会去探查一番。”

“那娘子喝了姜汤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绿夏行了礼，兀自走出房门。

沈鸢心知她不会拿自己当主子，也没说什么，走到桌前端起姜汤一饮而尽，强撑着的身体瞬间疲软下来。

她躺在床上，正准备睡会儿，耳边却响起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戏演得不错，沈姨娘。”

沈鸢惊了一跳，忙回头看去，却是昨晚那个黑衣人，只不过此时戴的是张面具。

“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她质问。

那人听言，却笑了一声，其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宠溺：“炸毛的模样也甚是可爱。”

沈鸢无力和他说话，闭着眼转过身去，心中生疑。

今日他的声音怎的与昨日不大相同？

还是说……自己记错了？

黑衣人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沈鸢身上，晦暗难明，须臾后，方才说一句：“要护好自己，不要逞强。我先走了。”

沈鸢毫无回应。

转过身时，人已经不见了。

傍晚，沈鸢端着做好的吃食，趁着陆少迁出门，故意往书房送去。

果不其然，看门的护院拦住了她：“沈姨娘，爷的书房可不能进。”

沈鸢弯唇一笑，将本来备好的银子塞到他手里：“我只是怕爷累着，所以做了杯参茶给他送来，小哥你就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吧。”

“爷出门了，现下不在，您还是回去吧。”

那护院并不讲情面，沈鸢倒也不恼，继续说：“爷既然不在，那这参茶做了也是无用，不如小哥你喝了吧。”

“这……”

他正犹豫，沈鸢干脆将参茶塞在他手上：“放心，你我都闭口不言，不会有人知道的。你喝了，也省得浪费。”

第十章：加了料的参茶ᴸᵛ

那护院眼里闪过一丝贪婪，道了声谢，打开盖子，喝了下去。

沈鸢含笑看着他，旋即收好托盘杯子，转身离开。

之后几天，每逢陆少迁出门，沈鸢就会备好参茶送去书房，一来二往，那护院小哥也放松了警惕。

“沈娘子又来了？怪我，该去给你送个信的，大爷已经出门了，您又白跑一趟。”那小哥满脸喜色地迎上来，接过她手上的参茶。

沈鸢唉声叹气，似是苦笑：“我这运气总是差半截儿。那这茶……”

护院小哥端起参茶，正准备喝时，突然眉目紧蹙：“哎哟我这肚子……沈娘子，劳烦您在这儿守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那你快去快回！”倒省了她这杯加了料的参茶。

沈鸢端着托盘，见人跑远后才转身走进书房。目光飞速扫过木架，随后往书案那边寻去，最后在最底下的抽屉处，找到那张裹了丝帛的禅让书。

小心拿出来后，沈鸢将禅让书揭下，藏在了荷包里。

而后借书案上的笔墨随意写了些东西，重新裹上丝帛放回去，就像没动过一样。

沈鸢稳了稳呼吸，走到桌前端起参茶，准备出去。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接着，书房大门被推开来，沈鸢和陆少迁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在这儿？”陆少迁看过来的目光，先是错愕，紧接着便染上寒意。

沈鸢咽了咽口水，瞥向手上的托盘，灵光一闪：“我来送参茶。”

她放下参茶，一边说：“这几日来找你，总遇不见你，今日可算是遇上了。”

“你不该进来的。参茶给我，你回院子吧，今晚我来找你。”陆少迁欲接过参茶，却被沈鸢躲了过去。

“怎么了？”陆少迁疑惑。

沈鸢端起参茶，一饮而尽，故作骄蛮地说：“已经冷了，不能给你喝，你若待会儿还在，我重新做一杯过来。”

陆少迁笑了一声：“你备好，我晚上去喝。”

“好。”沈鸢微微一笑，行了一礼走出书房。

刚进清芙院，沈鸢一路强撑的表情顷刻崩塌，她扶着墙，捂着胃，想生生抑制住翻涌的恶心感。

绿夏看到后，两步上前：“娘子？”

沈鸢猛地推开她，‘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满地的污秽夹杂着血丝，看得人心骇不已。她脸色煞白，佝偻着身子止不住地喘息。

“我去叫府医！”绿夏愣了半晌，正准备出门，沈鸢一把拉住她：

“别去！我忍忍，要不了命，待会儿就好了。”

胃一阵阵抽搐，她没有下猛药，但确实会难受一会儿。

忽地，绿夏直直晕倒在地，沈鸢抬头看去，又是那个黑衣人。

“吃了。”他递过来一颗药。

沈鸢微愣，怎么声音和那日又不太一样？

他三番五次出现，又帮她解除危机，难道真是都督的人？可为什么不给她递个消息？

沈鸢接过，犹豫了两秒，服下。

那钻心地痛意才慢慢缓解。

“多谢。”

黑衣人点头，转身离开，再次消失不见。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来去自如的。

第十一章：你好像很期待

陆少迁今夜并没有来清芙院，听传信的人说，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就着火烛，沈鸢将那封禅让书烧成灰烬。

这时，绿夏端着一碗素粥进来，看向沈鸢的目光竟带了些许佩服。

“娘子，先吃些东西吧。”她态度恭谨地将粥放在沈鸢面前。

沈鸢微微一笑，对绿夏说：“你可以告诉老夫人，禅让书已经被我烧了。”

绿夏看过来，目光犹豫，片刻后开口：“那娘子心中……有什么打算？”

“……此事告知，无妨。”

沈鸢看得出来，绿夏对她算是有些衷心了。这些日子，她和绿夏多有交谈，旁敲侧击地打探到，那枚虎首白玉印是被陆之景拿走了。

只是到这儿，线索又断了。

当初在陆之景院子里，她已然上下翻遍，仍不见踪迹。

陆之景似乎也未带在身上，既如此，便只可能在藏宝阁中——只有历代家主才知道位置，除了陆少迁。

可能陆少迁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手上那枚家主戒指，还是把钥匙。

亲哥哥不说，反而坦诚地向她交待，陆之景也真是‘色令智昏’。

想起已死之人，沈鸢胸口忽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