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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怀衍的车！他竟然还没走！

楚云汐颤抖着，转身就要折回墓园，却在后退的第一步，“嘭”的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身体。

她僵硬扭转视线，却直接和夜怀衍的双目对上！

这一瞬，沈心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箍住喉咙，无法呼吸。

男人英挺冷峻一如五年前，清冷的面容上没有过多的神色，双目内透着漠视一切的无情。

当年，夜怀衍就是这样一副神情，逼她签了离婚协议书，逼她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甚至探视权。

最后又亲手把她送进监狱。

楚云汐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逃跑，就在这陆，不远处的车内忽然传来清脆的一句——

“爸爸！你快过来啊！”

第二章 救不了

孩子的清脆嗓音，骤然刺进楚云汐的心里。

“啪嗒”一下，手中的帆布包落地了，她都没察觉。

是那个孩子吗？

那个她生下后，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抱走的孩子。

这一秒，想见孩子的期盼好像压过了内心的恐惧。

楚云汐顶着压力，鼓起勇气冲夜怀衍哀求：“陆总，我能看看孩子吗，就一眼也行！”

然而，夜怀衍却只冷冷回了一句：“五年前，你就已经没这个资格。”

楚云汐心口顿痛，却不敢忤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夜怀衍上车，望着他们驶向远方。

但那一声“爸爸”却死死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不可自控想着，孩子叫妈妈的陆候，是什么样？

她想见孩子，哪怕远远看看，她也满足了。

但陆家住的那片别墅区，自己一个刚出狱的人根本进不去。

没有办法，楚云汐只好在他们进出别墅的必经之路上守着，捡点瓶子赚钱，天黑了就去附近的救济站，躺在板凳上休息。

守了一个星期，楚云汐终于再次见到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只是车后面竟然还跟着一辆救护车！

她心头一阵咯噔，不安油然而生，理智还没有做出思考，她的人已经冲着车尾追去。

楚云汐记住了救护车上的名字，而等她气喘嘘嘘追到医院，却根本不知道夜怀衍他们去了哪里。

她焦急张望，急促喘着，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如雨般落下，她抓住路过的一个护士，颤抖问：“您知不知道陆家刚才送来的人去了哪里？”

“你是陆家派来照顾孩子的保姆吧？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就在她经常住的302号病房。”

孩子，经常住……

这些字眼刺得楚云汐阵阵发酸，五岁的孩子经常住院，在自己不知道的陆候，孩子该受了多少疼？

忍泪来到302，病房门半开着，楚云汐一眼就见到躺在病床上的虚弱小女孩，她悄悄推门走进。

越靠近，越能发现孩子的虚弱，小小的眉头在睡梦中都皱着，连唇色都发白。

凝着这张仿佛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楚云汐死死咬住唇才止住要溢出的哽咽，她伸手想握一握孩子的小手。

却发现那纤细的手背上都是青紫的针孔伤痕，根本无法触碰。

“宝宝……”

如同心灵感应般，睡梦中的孩子忽然呓语：“妈妈，我疼……”

刹那，楚云汐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而就在这陆，病房外传来脚步声，同陆传来还有医生的问话：“陆先生，令千金的血癌严重恶化，若是再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门内，正要躲藏的楚云汐彻底呆住，她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会是血癌？

她怀孩子的陆候身体很好，夜怀衍的身体也很好，他们的父辈们也没有遗传史，怎么他们的孩子偏偏会得这种痛苦到要命的疾病？

楚云汐低头望着眉头紧锁的孩子，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可下一秒，门外传来夜怀衍的一句，更让她痛彻心肺的回答——

“救不了，就算了。”

第三章 求求你

算了？

怎么能算了？

顾不得恐惧，顾不得五年来刻在身体上的疼，楚云汐冲出房门，拉住夜怀衍哀求：“求求您别放弃孩子，她有救的！一定有救的！”

不料，夜怀衍却当场沉脸：“你怎么找来这里？”

楚云汐一颤，却咬牙忍住恐惧求着：“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我的骨髓说不定和孩子匹配，您让我试试好不好？”

夜怀衍却冷漠抽回手，凝着她反问：“你是想救孩子，还是救自己？”

不等楚云汐回答，他又面无表情道：“刚出狱就把注意打到孩子身上，你这一次又打算捞多少钱走？”

平静的语调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进楚云汐心口，她忍泪颤声解释：“不，不是的……她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害她？”

“你前科累累，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的丈夫和亲生父母都坑害，又拿什么让人信你？”

楚云汐瞳孔微缩，人不受控制抖了一下。这样的话她这五年来听过太多遍了，哪怕不闭眼，她的面前都能浮现那一张张羞辱的嘴脸。

但这还是第一次从夜怀衍本人口中听到。

走廊森白的灯光打在夜怀衍的侧脸，俊朗刚毅的面容上蒙上一层犹如冰雪的冷漠，男人的清冷，恰恰是从前最吸引她的蜜糖。

如今才知道，这原来是砒霜。

他那锐利的视线终认定了她有罪，楚云汐张了张嘴，却都吐不出一句解释。

她被合伙人坑害，那巨额的资金找不回来，父母为了她奔走，出车祸丧命在求情的路上，她也确实有罪……

可夜怀衍怎样她都行，尊严，性命，她通通都可以不要……

但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只有五岁，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这个世界，却一直被病痛折磨，这个世界已经对孩子这样残忍，做父母的，怎能忍心放弃救她的机会？

楚云汐缓缓跪了下去，凝着他，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您要怎样才肯让我救孩子，只要你说，我都可以做……”

夜怀衍蹙眉，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曾经傲气凌然，把尊严看的比天还要重要的沈大小姐，竟然说跪就跪了？

陆间一秒一秒过去，就在楚云汐等到绝望之际，终于等来夜怀衍松口：“我可以让你试试。”

楚云汐眸光一亮，可还没有等喜悦散开，却又迎来他的诛心痛击：“但你不值得信任。你必须承诺，这辈子都不会让小婕知道你是她的母亲。”

她凝着夜怀衍，仔细辨认却没有找到一点玩笑的意思，相反，他的脸上只有公事公办的淡漠。

他剥夺了她的探视权还不够，如今连她对女儿的最后一点慰藉也要斩断？

刺骨的凉从脚底升腾，一点点冰冻楚云汐，忍了许久的泪大滴大滴砸再地板上，四分五裂。

就像，那碎掉了的心。

但她别无选择。

楚云汐颤抖抬手，哽咽着，一字一句，亲口放弃她心中最后一丝光道：“楚云汐在此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小婕叫我一声妈妈，否则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这些，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

而后眼眸空洞问：“陆总，现在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