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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受伤，会难过亦会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放声痛哭。

“对不起。”

我已经记不清从江妄的口中听到了多少句对不起了。

第30章

深夜的医院也似乎格外忙碌。

长发及腰的女孩擦过我的肩，向我的反方向小跑离开。

熟悉的香味让我忍不住侧目去看。

女孩遮住侧脸的头发被风轻轻卷起ๅๅๅ，彼时的我才看清她的容颜。

那张脸即使化成灰我也能认出。

“林棠……”

我下意识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林棠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我：“你好？请问我们认识吗？”

她看起来有些着急。

“要是没有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我连忙摇头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林棠展颜一笑：“没关系的。”

说完，她继续向自己的目的地跑去。

少女奔跑的背影倒映在我的眼底，落在我的心中。

好像不论是游戏还是现在，她总是充满了活力与干劲。

难怪江妄最初会选择她。

没有人会喜欢一潭死水，而我就是那潭死水。

我真的对从前的事情释怀了吗？

我重新直视自己的内心。

却发现那其中的苦楚和难过依旧存在，只是我被假装遗忘。

我一直都记得，只是我不敢去细想。

……

林棠的出现到底还是让我感到一些不安。

江妄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那林棠呢？会不会谢连云也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个世界真的只是虚拟的游戏世界吗？

我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即将迈出医院大门的脚重新收了回来。

我转身想要走去江妄在的病房，原本还只是缓慢的走，最后演变成了小跑。

我一把推开病房的门，江妄诧异的看向我，随后诧异变成了惊喜。

“阿栀！”

我快步走上前。

“江妄，那个世界真的只是虚拟的游戏世界吗？”

我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我直觉江妄有事瞒着我。

江妄眼神闪躲：“当然了。”

“你要是敢骗我，以后我们真的就再也不用见面了。”

这威胁若是放在从前就是一个笑话，但现在这对江妄来说比被刀子捅在心上还要难过。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看见林棠了。”

江妄的脸色扭曲了一瞬，在我逼迫的目光中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原来，那并不是虚拟的游戏世界。

那切切实实是我和江妄的上一世，只是上一世的我并没有所谓的系统。

我被江妄一剑封喉后，江妄才知晓他真正爱的人是我。

他找了无数种的方法，只求复活我，整个位面差点毁于他手。

江妄的动作引起了时空管理局的注意。

他们与江妄做了笔交易。

他们将我复活，江妄不得再做出毁坏位面的事情。

江妄答应了他们。

我被成功复活，身边多了一个系统，而江妄的记忆则是被彻底清除。

“所以，那些苦痛都是真的？”

难怪，难怪……

从回来后我便一直想不起自己究竟是从哪里得来了那游戏。

我问遍了身边所有人，所有人都告诉我这个世界并没有那款游戏。

还有人笑着打趣我是不是玩了盗版游戏。

原来不是游戏啊，那是我真实经历过的一生。

我那只要一想起就觉得舌尖发苦的一生。

“江妄，你永远都这么自私。”

江妄捏着身下的床单。

伤害已经造成，他只能无力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如果我今天没有遇见林棠，没有对这些事起疑，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第31章

曾经在朝堂上大杀四方的江首辅，现在连一句辩解也无法说出。

面前人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心中所想。

即使他的本意并不是为了隐瞒，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将真相掩盖。

我原本想将游戏世界的事当做一场梦，在梦里受过的伤醒来后就自会忘记。

可如今江妄却告诉我，那不是梦，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江妄，你是不是很得意，我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始终都不曾察觉。”

泪水像开了阀门似的往外冒。

“我就是个笑话！”

“不是的，阿栀，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江妄想从床上起来，但被固定的左腿限制了他的动作。

他只能尽力伸长手，试图抓住我。

我向后退了一步，无视他哀求的神色。

“阿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怕你知道后会无法接受。”

“可我更讨厌欺骗。”

我讨厌被欺骗，讨厌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玩得团团转。

江妄的手无力垂落。

他害怕明栀发现事实后会真的跟自己一刀两断，却忘记了明栀最讨厌被人欺骗。

我抬手抹干脸上的泪水。

“江妄，我知道自己玩不过你，所以，以后就真的再也不要相见了。”

江妄心中暗道不好，若真的放走明栀只怕想要再追回时会更加困难。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关闭的大门似乎想彻底断开他和明栀之间的关系。

“不可以，我不同意！”

“明栀，你不要走好不好……”

江妄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直起身，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双手撑地，不顾自己受伤的腿不断向前攀爬。

可没有有，他追不上决心要离开的人。

“明栀，阿栀……”

江妄像很久以前一样呼唤着熟悉的名字，无人应答。

曾经听见他的声音就会奔向他的人，这次是真的走了。

他瘫倒在冰凉的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错了，都错了……

他明明和明栀两情相悦，为何总是在错过呢？

曾经的事开始在他脑海中回放。

江妄陡然发现每一个记忆的角落都有着明栀的身影。

那道身影并不起眼却能吸引他所有的注意。

他犹记得明栀将他带回家的第一年。

他对所有人都抱有敌意，包括明栀。

可明栀就像是无边的海，容忍着他的一切。

长久的流浪生活让他染上了皮肤病，没有人愿意靠近他，唯有明栀。

唯有明栀不在意他身上的浓疮，一遍又一遍的为他上药。

连他自己都憎恶的身体，明栀却视若珍宝。

那段日子他感觉自己像个瓷娃娃。

可即便明栀待他如此好，他还是会对明栀恶言相向。

事后，他总是会感到愧疚，他想过道歉，可明栀没有底线的纵容让他愈发无法无天。

不论他想要什么，明栀都会想尽千方百计为他寻来。

躺在地上的江妄猛然察觉，从最初开始，便是明栀一直单方面付出。

他从未问过明栀累不累，也不会关心明栀的一切。

渐渐地，他觉得明栀对自己的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将明栀当做了自己的仆人而不是家人。

后来他喜欢上林棠后，对待明栀的态度就更加恶劣了。

如今的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明栀该恨他。

第32章

我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

要想彻底远离江妄，我便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所幸这房子只是临时租的，能够随时离开。

我的东西不算多，一个晚上就能清出来，我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一切。

工作多年的积蓄足以支撑我过完余生，我将一笔钱汇给了江妄。

我决定四处看看。

从前的我心甘情愿的被困在一方天地，即使事情重来也只求平安、宁静。

如今回看我错过了不少好风景。

我不能将自己继续困在过去，至于江妄，我与他的相见本就是错误一场。

我换了新的电话，除此之外，我将所有陈旧的一切都换成崭新的存在。

我要与过去的我彻底做个了断。

我去了很多国家，见了许多人。

再次听到江妄的名字是在三年之后。

“明栀，你还记得一个叫江妄的人吗？”

我有些纳闷安黎为何会突然找我。

听到她的问话，我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嗯，怎么了？”

“他这几年一直找你，经常往公司送东西。”

三年前，我辞掉工作后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四处游走的计划。

没有人清楚我究竟去了哪，江妄自然也找不到我。

我漫不经心的询问道：“然后呢？”

“他前几天找上了我，也不知道他从哪知道了整个公司只有我和你有联系。”

“那你告诉他了吗？”

安黎语气夸张：“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了！但是明栀你小心一点，我总觉得他会找到你。”

安黎话音刚落，我忽而瞥见不远处的小巷闪过一道人影。

我喃喃道：“可能，已经找到了……”

“什么？”安黎没有听清我的话。

“没什么，安黎，我还有些事，就先挂了。”

“啊，好。”

我匆匆挂断了电话，我的余光不曾离开过那条巷子。

那条巷子安静的似乎没有任何Ṗṁ东西。

但我知道那都是假象。

那巷子里住着一只野猫，时不时的会发出微弱的叫声。

可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声响。

既然江妄自己不想出来，那我也不会主动去见他。

他的存在终于再也无法在我心中掀起波澜。

今日雪下的很大，落在我的脸颊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我扭头看了眼依旧安静的小巷，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算了，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原本想彻底忽视江妄的存在，可这人连藏起来的行为都异常笨拙。

我每日出门前都能从窗户处看见站在楼下的江妄。

江妄像是一尊雕像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等我下楼时，他就藏在楼道里，他似乎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

我时常能看见他没有藏好的衣角。

但我也懒得拆穿他。

我一直没有再去寻找其他的工作。

每天的生活悠闲且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