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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轮廓分明而深邃，话落，冯灼靳周身都迸发着冷气，一双眸子似寒星。

冯灼靳挑了挑眉，这才离开了多久，蒋琦芸又对他换了一个态度，好的很。

“跟我回去。”启唇开口，语气不容拒绝。

蒋琦芸想将自己的手臂挣脱出来，可越挣扎，自己的手臂就被握得越紧。

虽然她不明白冯灼靳不同以往的生气，但蒋琦芸已经不再想像以前一样独自忍下疼痛，远离自己的命运就不能再唯唯诺诺。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朝冯灼靳喊道。

闻言，冯灼靳冷笑一声。

“谁跟你说的我们离婚了，蒋琦芸——”

昏暗的巷口，只有半个电灯的亮度能照在彼此之间。

愈发冰冷的视线像鹰一样锁住蒋琦芸的身影，蒋琦芸再撑不过，从心底泛上了歇斯底里的委屈。

“我不明白你！冯灼靳，我真的不明白！”

随着蒋琦芸眼里的一滴泪夺框，她的情绪像决堤潮水汹涌而来。

蒋琦芸再也控制不住地双手捂着脸，无助地蹲下身子，那瘦弱脊背因为过分的情绪而战栗，泪水也顺着指缝溢出。

“我什么都让给她了，我也不再纠缠你了，现在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17章

一声质问，问的冯灼靳哑口，原本澎湃的愤怒在此刻却像被漆黑的井口吞噬，化为乌有。

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此刻涌入脑海，冯灼靳伸出手去，却又在马上触及到痛哭失声的蒋琦芸时，收回了手。

“冯灼靳，我真的，不想再靠近你了……”

蒋琦芸抽噎得几乎要竭力。

自己两世为人，第一世因为情爱伤人伤己，不仅没有一丝好下场，就连自己的母亲也因此郁郁而亡。

这一世，她好难才从这段爱里抽身，想远离冯灼靳和唐贝贝这两座命运的大山，给母亲和自己留一条生路，可是冯灼靳却又出现了。

蒋琦芸的一句不想靠近，让冯灼靳冷漠无温的面容起了波澜。

冯灼靳看向蒋琦芸的眸子，对方曾经的痴恋与惶恐全化作了悲伤。

她说的离婚，说的不再靠近，并不是一时的难过，或者是以退为进，她是真的想离开他。

蒋琦芸真的想离开他。

这种认知让冯灼靳缓不过神，他艰难地启口，道歉和安慰却在嘴里变成生硬一句：“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蒋琦芸愕然地抬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模样可怜。

“如果想和你的母亲一块坐牢，你就留在这吧。”冯灼靳别过目光，说来的话明明只是实情，却又像极了一种傲慢的威胁。

“这是……什么意思？”

冯灼靳的话让蒋琦芸通体生寒，她讷讷问道。

“营里的规定，要是不信，也大可以试试看——”

两人无言，蹲在地上的蒋琦芸目光呆滞。

她就像是上天为唐贝贝和冯灼靳准备的一个祭品，无论怎么挣扎都会为这两个人殉命。

“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我回家。”

过了很久，蒋琦芸站起，虽然有些脱力地踉跄，却还是自己站稳身子。

她抬头看天，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这是蒋琦芸对冯灼靳讲的第一句。

“阿妈必须要留在这。”这是蒋琦芸对冯灼靳讲的最后一句。

此后，蒋琦芸不再理会冯灼靳。

她急步回家，逃离了和冯灼靳在一起的逼仄，在幽冷的月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既然冯灼靳要她回去，既然她最终都是被命运摆弄的祭品，她也懒得挣扎了。

“阿妈，我不想再受委屈了。”

夜半，蒋琦芸坐在了唐母熟睡的床边，对唐母轻轻说了一句。

“我也不会再受委屈了。”

她知道阿妈一定不愿意自己和冯灼靳走，甚至还会跟她一起回去。

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所以她不能让阿妈去冒险。

这里的舅舅舅妈都是顶好的人，是自己和阿妈真正的家人，他们会照顾好阿妈的。

蒋琦芸留下了几封信，一封给了阿妈，一封给了舅舅和燕燕。

她默默无言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按压住一路的凄惶，趁着夜色和冯灼靳搭了末班火车离去。

“我并非是有意为难你。”

蒋琦芸的跟随让冯灼靳的愤怒消失了大半，见车厢内气氛压抑，冯灼靳缓和式地开口。

可蒋琦芸恍若未闻，半晌，她才看向冯灼靳淡声说道。

“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能真正让我离开。”

第18章

蒋琦芸心中苦涩，她并不知道冯灼靳具体的想法。

自己无法和冯灼靳离婚，冯灼靳对她生气也是正常，毕竟这个世界除了唐贝贝，估计没有人比他憎恶自己。

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规定要折磨他和自己多久。

冯灼靳闻言，手掌在膝头攥成拳，脸色阴沉。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离开？”

蒋琦芸偏过头没说话，也不再看他。

原来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蒋琦芸这才发现，现在的她却实在是害怕了。

上一世她可以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爱去撞个头破血流，但这一世，她只想好好活着。

“和你呆在一起，我会死的。”

冯灼靳皱眉，蒋琦芸的“死”字说得沉重非常，让人莫名的不安。

“别说胡话。”

两个人的气氛又陷入沉默，蒋琦芸不知道自己还能跟冯灼靳说些什么。

除了曾经无休止的解释，和乞求冯灼靳能不再误解她外，这一刻，蒋琦芸才惊觉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

她对冯灼靳，连怨怼一句，都觉得没有意义。

火车的颠簸让疲惫的蒋琦芸昏昏沉沉，她的头有些疼，就偏过了身子将头靠在冰冷的铁杆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冯灼靳坐在蒋琦芸的身边，目光深邃，眸光掠过一丝深沉的悔意。

好歹蒋琦芸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冯灼靳看向窗外萧瑟的夜景，风雨欲来。

他只能宽慰自己，过几日蒋琦芸还是会回到正常。

……

不知道睡了多久，蒋琦芸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家。

家中陈设并没有改变，蒋琦芸揉了揉眼睛。

她记得，自己已经把这个地方卖给唐贝贝她们一家人了。

“醒了？”

声音冷清，蒋琦芸打了个激灵，她沉沉闷闷“嗯”了一声，准备起来像往常一样把饭做好。

刚起身来到院子里，却闻见了一股糊香味。

“我把早饭做好了，洗漱完就来吃吧。”

冯灼靳穿着一身长白衫，身上却溅了点点油星，他伸手将装着鸡蛋和馒头的碗放在了院子里的木桌子上。

看得蒋琦芸愣神不解。

“这是你做的？”

“试试味道怎么样。”

没有理会蒋琦芸的询问，冯灼靳一改冷漠地招呼蒋琦芸来吃饭，他的动作有些青涩，似乎是第一次做饭。

蒋琦芸尴尬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之间，倒是呆滞住了。

鼻尖的糊味告诉蒋琦芸这个鸡蛋并没有那么美味，刹那的错乱感一闪而过，蒋琦芸稳了稳心神，还是往前走了一步。

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从碗里扒拉了出一片黑焦的鸡蛋，放在自己的口里。

苦味和鸡蛋的腥互相交织在蒋琦芸的舌尖，她原本想皱眉，可冯灼靳却目光深切地看着自己。

“怎么样，好吃吗？”

还不等蒋琦芸沉吟一声答话。

院门外却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咚咚咚”的敲门。

“霁华哥！我听姐姐说她回来了，她还好吗？我想见见她。”

那声音又甜又腻，蒋琦芸瞬间垂下了眼帘，头疼非常，不由将手里的筷子重重放下。

第19章

“你来干什么？”

倒是冯灼靳先开了口，平静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唐贝贝笑吟吟地走来，好像之前在这个院子里搬家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她瞄了一眼桌面的饭菜，却明显会错了意。

“这是姐姐做的吗？”

蒋琦芸和冯灼靳并未答话，静默的场面瞬间有些尴尬，唐贝贝眸子一转隐去了眼下的不屑，抬头又是一副纯真的面相。

“姐姐，你的鸡蛋是不是煎糊了？”

蒋琦芸没有作声，只是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