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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的结婚证。

它看起来还很崭新，是被保护的很好的结果，但它的边缘也有明显的磨损，像是被人拿在手里常常摩挲。

程可柠心跳的很快，还有点凉。

她不敢去想，陆景年是随时随地都把这张照片带在身上，可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程可柠的神志在此期间一点点变得清醒，又变得糊涂，她以为过去很久，但其实也就两分钟不到。

等她把结婚证放回外套时，陆景年正好从厨房出来，端着一杯水和一个玻璃碗，里面是切好的梨子和桃子。

“先喝点水，再吃点水果。”

陆景年走过来单膝跪在床前，程可柠的瞳仁跟着他的动作转。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水，他又叉了块梨子送到她嘴边。

程可柠不张嘴，陆景年就换了桃子，但她还是不动。

他看了她一会儿：“想吃点别的？”

她不说话，抬手揉眼睛，但没揉两下手就被陆景年拉开了。

程可柠用力眨眨眼睛，呢喃了一句：“痒。”

陆景年就伸手盖在她左眼上，指腹很轻很慢地在上面揉。

揉了会儿，他放下手问：“好点了吗？”

程可柠摇摇头，心突然一动：“想吃桃子。”

她喜欢吃的水果，就是桃子，陆景年还记得。

桃子肉在口中迸发出甜蜜的汁水，程可柠口齿含糊问：“你来干什么？”

陆景年盯着她的眼睛：“来看看你。”

“三天前刚见过。”程可柠别开眼。

“不够。”陆景年咽了下喉咙，小心翼翼去抓她的手，见她没有缩回去的意思，他才下定决心握住，“想天天看见你。”

程可柠实在是喝太多了，反应跟不上，她迷糊地看着他，醉醺醺地笑了下。

“你知道什么叫做知足常乐吗？”

陆景年微微愣了下。

他好像被她身上的酒气给灌醉了，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只知道，他不想再失去程可柠了，随便什么身份，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就行。

陆景年拉起程可柠的手，让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侧脸上，轻轻蹭了下。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底带着点说不出的希冀：“那你也得给我点甜头，我才能知足。”

程可柠转过头，手指轻轻一动，滑过了陆景年的下颌。

她仔细端详了很久，问：“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二十七年。”陆景年脱口而出。

“这么久了啊……”程可柠尾音不自觉拉长，说不出的缱绻。

陆景年怔了几秒，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升腾上来，压不住。

他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餍足，程可柠只要给他一点好，他就想要更多。

想要接触，想要拥抱，想要……她重新爱他。

很程静，程可柠没有回避陆景年的视线，只是双眼还很朦胧。

他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倏地一颤。

喉结滚动了下，陆景年情不自禁地抚上程可柠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

他将她靠向自己，而后低头吻去……

第六十三章

陆景年的唇就要贴上程可柠的嘴角，手机却猝然响起。

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程可柠挣开他的手，去拿兜里的手机。

陆景年看了眼来电人——沈寻。

短短两个字，一瞬间浇灭了他所有企望，不留情地砸破了所有幻想。

苦味猛地从他的舌根往上泛，陆景年咬了下舌尖，觉得自己才是拿了醉了又醒的人，并且醉的时间那么短促，仅仅两分钟，都不够他好好珍藏用来做个美梦。

他站起身：“水凉了，我去给你换一杯。”

程可柠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有点什么情绪涌上来。

她接起电话：“沈寻。”

沈寻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在程静的空气中飘荡，连厨房里的陆景年都能隐隐约约听到。

“柠柠，还没睡？刚刚吴茜跟我说你喝醉了，现在怎么样了？”

程可柠还没完全清醒，没去想为什么吴茜要和他说这些，轻声回答：“没事，我等下洗个漱就睡觉了。”

沈寻还是不放心：“要是难受就吃点胃药，以后在外面不要喝那么多酒。”

程可柠笑了声：“你比我妈还唠叨，我知道了。”

“好，那我不唠叨了，你早点睡。”

挂断电话，程可柠闭上眼睛，满脑子却都是结婚证上她和陆景年的结婚照。

她好像看见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对生活充满希望和热情，对他的感情也那样真挚深切。

而那个过程，却只持续了五年。

从结婚的第六年开始，陆景年就开始夜不归宿，不如从前温柔，常常冷淡。

程可柠一秒都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感情，所以只能拒他千里之外。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

可是陆景年说，那都是假的，是他演的戏。

要相信他吗？

陆景年从厨房走出来，重新倒了杯温热的水。

见程可柠闭着眼，他以为她睡着了，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用手背贴了贴她泛红的脸。

“在这里睡会冷的，回房间吧。”

程可柠慢慢张开眼，好半天才撑着双臂起身，迟钝地看着陆景年：“你走吧，我等会儿洗澡就睡了。”

陆景年抿紧唇，好半天才点点头：“好。”

扶着她回了卧室，关门之前，他又看了程可柠一眼。

她拿起了那杯水递到嘴边，水杯慢慢翘高，全喝了下去。

有一点水从她的嘴角往下滑，落到脖子里之后不见了。

刚才在厨房里，他听见她轻笑的声音，带着点娇嗔的意味，让陆景年的心狠狠一疼。

他不是没想过程可柠会跟沈寻在一起，他以为自己能接受的。

可原来不是，他不能接受。

关上门，陆景年站在程静的屋子里，吐出浑浊的一口气。

然后他侧头看着那张沙发，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第二天，程可柠是被吴茜的电话吵醒的。

吴茜关心了两句之后就让她来剧组，挂断电话，程可柠头疼欲裂，愣了好一会儿。

杂乱的记忆慢慢拼凑在一起——她在饭局上喝醉了酒，自己回酒店，中间好像还接了沈寻的电话。

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程可柠没细想，艰难地爬起来去洗漱。

一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了沙发上不属于自己的外套。

“醒了？”

第六十四章

程可柠循声看去，就见陆景年站在厨房门口，里面还飘来粥香。

想起来了，昨晚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见她不说话，陆景年立刻走过来：“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程可柠往后退了点，“有点头疼而已。”

“要不要给你买点药？你先吃点东西，我煮了粥。”陆景年像是没看到她的动作，又或者是对她的后退已经免疫，总之没什么反应就是了。

程可柠看他，有些诧异。

他竟然学会了下厨？

正想着，陆景年又说：“是瘦肉粥。”

瘦肉粥……她当初给他熬过最多次的粥。

陆景年将粥盛在碗里，拿出来，突然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煮的没你好吃，你要是不喜欢……”

程可柠没说话，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陆景年眼底笑意蔓延，将碗放在她面前：“有些烫，你小心。”

程可柠整个人有些蔫，胃里也不太舒服，但还是舀了勺放进嘴里。

很好吃。

温热和粥香莫名就让她全身舒服了不少。

但吃了两口，她就放下勺子，看向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陆景年：“昨晚为什么不走？”

陆景年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