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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君鹤闻声，眼中闪过讥讽，当年他醒来时，陪在他身边的人分明是辛杳，这女人为了活命，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但他余光扫过墨文渊那几乎黏在薛挽歌腰上的视线，一股燥意控制不住的升腾。

原本要揭穿的话，被他换成了：“既然如此，本君可以对你祖父网开一面，但前提，你得听话。”

薛挽歌一颤，这时，墨文渊忽然一动，黑雾化作利刃刺上她的尾巴：“你最好想清楚，本尊也不是好惹的。”

薛挽歌当然知道他不好惹，他们都不好惹。

他们斗气，而她现在不过是个棋子。

棋子的每一步都是被逼出来的，又怎么可能有自己的选择？

她忍着尾巴间的刺痛，缓缓爬向祁君鹤，用身体颤巍巍贴上他的靴：“奴听话，还请天帝……垂怜。”

女人乖顺匍匐，细白脖子下一片春色。

下一瞬，祁君鹤猛地将人扯进怀里，视线却嘲讽睨向墨文渊：“这奴宁死都不愿意跟你走，魔尊还不滚，难不成有听人墙角的癖好？”

墨文渊落败，不甘又冷戾。

“哼，薛挽歌，你最好祈祷以后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本尊心头之恨！”

很快，室内恢复寂静。

薛挽歌伏在祁君鹤的胸口，从前做梦都想要的拥抱，此刻却令她怕到止不住发颤。1

祁君鹤眼皮落下，看着她染血的尾巴尖藏在腿间，雪白的狐尾不去遮腿，却贴着他的衣袍轻颤。

眸中的欲色一沉，他猛地抬起女人的下巴，嗓音暗哑：“又勾引本君？”

薛挽歌吓得一哆嗦，正要求饶，视线忽得颠倒，被祁君鹤拽着尾巴压上小塌。

他不由分说的吻上她的薄唇，动作发了狠。

薛挽歌甚至能尝到唇间的血腥，却一动不敢动。

祁君鹤竟然主动碰她？

为什么……

可还不等她细想，一阵剧痛从身下传来，比吻更深的占有，疼得她想要推人却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她青涩的反应令身上的人一征，随后便是更加凶狠的进攻。

九尾像水波一样摇晃，男人像是不知疲倦，无尽的在她身上索取。

薛挽歌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恍惚中，意识渐渐消散。

……

再醒来时，薛挽歌还躺在小塌上，身侧已经空了。

身体哪里都疼，双腿更像疼到麻木，迷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屋里说着话。

她稍稍侧头，隔着镂空屏风见到祁君鹤一身白衣坐在外间，手里握着传音石。

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禀天帝，狐帝白荣已身死魂消。”

“轰”的一声，薛挽歌的脑袋几乎炸开来。

顾不得身子上的百般不适，她木讷地起身。

祁君鹤闻声切断了传音石，回头就见薛挽歌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他心头一沉，莫名传来刺痛。

薛挽歌一瘸一拐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祖父？”

满腔的酸涩溢出来，她身子不住地颤抖。

“我以为你肯要我，是同意放过祖父了，可是为什么？我赔上哥哥的命，赔上孩子的命，赔上这上千年的折辱，还她辛杳一命，还不够吗？”

薛挽歌光着脚踩在地上，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凉透了。

那是当年最疼爱她的祖父啊，是出去参加喜宴也要偷偷给她带喜糕回来的祖父啊。

哪怕他发狠说不要她了，可……她现在只剩祖父了。

现在，祖父也没了……

为什么她想活，身边人就都得死？为什么？！

薛挽歌步步艰难的走到祁君鹤跟前，喉头的腥甜堵得她双目猩红。

“祁君鹤，你不能……不能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这样伤害我，我已经后悔了，我不敢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

“明明……你要我赎罪我都有乖乖的认着啊……”

祁君鹤心头烦闷，薛挽歌那句‘不敢喜欢’扰得他心绪大乱。

心口有什么在肆意生长，他面色一沉再沉：“本君说过，你不死，这罪便还不清！”

薛挽歌跪坐在地上，身上的纱衣滑落，露出了身上大片的暧昧红痕。

她紧紧抱着自己，不住的发颤。

她的祖父已经年迈，一直安分守己，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活呢？

低头看着身上的斑斑点点，她自嘲般抬头看着祁君鹤：“堂堂天帝，竟然出尔反尔，你说我下贱，那你为什么对我这样疯狂？”

“祁君鹤，我后悔爱上你了。”第9章

薛挽歌的话仿若尖针扎在祁君鹤心头。

他满脸阴郁，戾气四溢：“好的很！好极了！那本君今天就叫你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后悔！”

话落，她被他瞬间带到了万祁君鹤最下等的房间，狠狠将她砸在地上。

“来下等妖房的，都是妖界最卑贱的败类，他们一定不会叫你后悔！”

讥讽完，祁君鹤大步离去。

薛挽歌麻木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尘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

她本就是破败之身，烂污不堪，回不了青丘，如今行尸走肉活着，被扔在哪里‘赎罪’，已经没有区别。

只要活着就行。

这时，后门的小窗忽然被人撬开，一道虚弱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主！公主！”

熟悉的声音，惊得薛挽歌不顾疼痛爬起来。

只见窗边，躲着一只干瘪佝偻，浑身是伤的狐狸。

薛挽歌一瘸一拐冲过去，握着狐狸爪子，发涩喊着：“木叔叔，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青丘……还好吗？”

他是祖父的得力干将木叁，曾是青丘最强壮俊美的狐狸啊。

“公主，青丘好着呢。”

说着，木叁将一个喜包小心翼翼递给她：“这个，放在属下这里很久了，该交给您了。”

薛挽歌怔愣一瞬，接过那喜包。

打开来，模糊入眼的是几块小狐狸形状的喜糕，可爱又喜人。

薛挽歌的鼻尖却不受控的酸涩。

木叁无奈的叹气：“这是狐帝前不久去南山参加婚宴带回来的喜糕，他总说没机会给你了，你瞧，这不还是到了公主手上么。”

“祖父……”

薛挽歌眼角含着泪，握着喜糕的手颤抖着，心口撕裂一般的疼。

木叁眼眶也有泪溢出来：“公主您别生狐帝的气，若非逼不得已，他哪里舍得毁掉宫铃，他这辈子得了你这么只小狐狸，喜欢的不得了。”3

“他此生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公主您啊，好好活着。”

薛挽歌抱着喜糕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都怪她，这一切都怪她。

这条命是太多人换来的，她一定得活……

这时，屋外忽然有人撞门！

薛挽歌一惊，忙催促木叁离开：“木叔叔，青丘需要您的守护，您快回去吧，我……等我有机会了，一定回去看看。”

“好，属下一定好好守着青丘，等您归来。”

木叁离开，薛挽歌马上关上窗，紧接着，‘嘭’的一声，大门被踢开！

“天帝吩咐，叫我们好好教训这九尾狐，大家还不进来！”

薛挽歌抬头一看，却发现进来的分明是一群低级魔！

“不——你们别过来！”

她抱着喜糕惶恐后退，不能是魔，魔族嗜血，他们一定会挖了她的妖丹！

祁君鹤又说话不算话！

她刚要逃，却被一道魔气直接击穿丹田！

“啊——”

周围的魔一哄而上，珍贵的喜糕被踩成了泥，她眼睁睁看着无数道魔气爬上她的身体……

疼，她好疼！

这不是赔罪，祁君鹤分明是要她赔命！

惨叫声传到屋外，路过的祁君鹤脚步一顿。

身侧，青姑都听得心头发颤：“陛下，刚刚有一群低级魔不知怎么跑进了下等妖房，他们没有下限，薛挽歌恐怕活不下去了……”

祁君鹤的手不自觉捏紧，却又想，薛挽歌诡计多端，说不定这魔族就是她故意招惹的，想借机求得他怜悯，好离开下等房。

就算是死了，也是她自找的！

这时，天族的司命星君忽然闪现到祁君鹤面前，急切禀告：“陛下，辛杳仙子没死！属下刚刚查到她神魂归位了！”

祁君鹤心头大骇。

怎么可能？

他亲自搜魂千百次，都找不到辛杳半点神魂，他这才对薛挽歌恨之入骨。

“轰——”

下等房忽然爆裂。

“薛挽歌！”

祁君鹤正要冲过去，却见一个下等魔跌跌撞撞倒退出来，嘴里疯癫喊着：“救命！薛挽歌成魔了！”

话落，他的身子便被一股紫黑之气打中，化作黑气瞬间卷入屋内。

祁君鹤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推门进去就见满地污血。

薛挽歌升在半空，丹田破了一个大洞，雪白的尾巴染上堕魔的紫黑气。

祁君鹤心头大骇：“薛挽歌，停下来！你不是说沾染魔气不能回青丘吗？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下一瞬，薛挽歌却双目猩红的瞪着他。

血泪落下，字字珠玑：“祁君鹤！我说了我没有害辛杳，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你用莫须有的罪名，害我失去一切，逼得我活不下去，有家不能回！”

“我要咒你永生永世成为杀父杀兄杀妻杀子的恶人，我要你众叛亲离，永无宁日！”

话落，紫黑魔气忽然冲破天际，如龙吟巨雷，窜向四海八荒。

祁君鹤身子不自觉的发颤，她这是要魂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