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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回来一个碗怎么了？

　　魏娴：“……好吧。”

　　真要论起来，这一条村其实都是夏老太太家的，她也不好说过去的恩怨，都是历史遗留问题。

　　魏娴想了想：“县城里有个旧货市场，有可能会收这些东西，我去看看。”

　　她上辈子在单位里老老实实当个普通职工呆到了老，也是这辈子开始做小买卖，才发现自己还挺有天赋的。

　　去黑市去多了，知道县里的旧货市场明面是旧货市场，私下其实是黑市买卖各种票据和东西。

　　魏娴有些迟疑：“不过老师，你们怎么想起要卖古董,需要钱的话，我给学费……”

　　“就算你是我学生，我们也不能总接受你和南小子的接济，你也得立起来。”唐老打断了她的话。

　　说着，他还冷冷地扫了一眼刚进门的赵泽东：“女人不能只靠着男人，还是某些见利忘义，拜高踩低的男人。”

　　赵泽东：“……”

第51章他算什么，奸夫吗？

　　赵泽东还是没说话，也只当没听懂唐老在讽刺他，进来在饭桌边坐着。

　　魏娴没注意唐老在嘲讽赵泽东，只觉得唐老思想很先进，相当有海派知识分子的风格。

　　她点头如捣蒜：“没错，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得靠自己。”

　　赵泽东看了她一眼，唐老怎么说，他都没感觉，魏娴附和一句，他就莫名其名地觉得刺耳。

　　唐老爷子懒得理会他，推了下眼镜，坐下来：“我和老婆子商量过，不能一直都要你赚的辛苦钱，我们这里还有几件老物件，先能换一点是一点，这事儿得辛苦你了。”

　　魏娴不间断地从县城黑市买药回来，加上他自己的针灸调理，中西医结合，身体已经好得多了，不能给他们总添麻烦。

　　赵泽东没有打算和魏娴继续走下去，那他一走，魏娴就没有猎物能拿去换钱了。

　　他当时看了报纸，除了琢磨形式，也琢磨这事儿，今天才把赵泽东拉出来问。

　　他不能让自己最后一个关门弟子孤立无援，得给这孩子找门生计。

　　说完，他又瞪了眼赵泽东。

　　要不是看这小子白天干活，晚上进山打猎，平时还帮他们俩老推收粪车，收拾院子。

　　他得把他赶出去。

　　赵泽东：“……“

　　唐老爷子这是偏心得没边了。

　　魏娴瞅着那碗，歪着脑袋想了想，答应了：“好。”

　　知识分子有知识分子的自尊心，何况她知道唐爷爷和夏阿婆其实心疼他们累。

　　“可夏阿婆不能再跑去别人偷什么喂猪碗、鸡食槽、牛水缸……”魏娴认真地看向夏阿婆。

　　就算当初曾经是夏阿婆祖屋的东西，可既然作为集体财产分出去了，再偷回来，容易得罪人。

　　还容易让人扣个地主婆反攻倒算的帽子。

　　夏阿婆垂下眼皮，神色有些抑郁，闷闷地道：“我还能蠢到这地步么，也就是看老六婆总嘴贱损我，才拿她个喂猪碗。”

　　魏娴也明白，夏阿婆的身份，被人说酸话都是轻的，早些年可枪毙了不少为富不仁的大地主。

　　“你放心，你阿婆还剩下几件东西，都是她自己藏的。”唐老爷子表态。

　　夏阿婆不靠谱，唐老爷子说话，魏娴这才放心。

　　她想了想，拿个帕子来把碗洗干净，果然露出雪白的底子，和上面精美的花鸟珐琅纹路来。

　　“还真是挺漂亮的。”魏娴忍不住道。

　　“那是，这可是雍正官窑的精品！”夏老太示意她把碗翻过来。

　　果然见碗底几个字——雍正年制。

　　魏娴愣了下，想起自己家里好像也见过个把这种碗，不过从来没有想过是古董，后来都在她三姐手里了。

　　夏老太太开始指点魏娴：“看清楚了，老婆子教你怎么辨别古董真假，以后你得跟着我多学点——”

　　魏娴点头：“好勒！”

　　她知道夏阿婆这是有心指点，她一点都没觉得学习是苦差。

　　上辈子，她只有初中学历，不吃学习的苦，就得吃生活的苦。

　　看着魏娴受教，夏老太太心情很不错地继续道——

　　“先说这个碗，先看胎釉是否肥润，雍正时的珐琅彩料的发色，再细细看碗底足的修足方式，碗的底足的款识字体以及雍正当年蓝料所产生的效果都是特殊的……”

　　魏娴听夏老太讲解听得入神，连饭都没动。

　　她上辈子就很喜欢历史文化，而且古董能换的钱，确实是比一般的山货要多。

　　唐老等了等，看着饭菜都凉了，只能无奈地催她们吃饭：“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魏娴和夏阿婆这才放下那个碗，一起吃饭。

　　饭桌上，赵泽东一直没说话，他一贯话不多，魏娴也没多想。

　　就是唐老看着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好像还是针对赵泽东的。

　　魏娴就有点奇怪了，可她也不好问这爷孙俩的事儿。nnzl

　　吃完了饭，她帮着夏阿婆去收拾碗筷，再准备听课写作业。

　　赵泽东照旧闷声不响地收拾起了院子，只是他才拿上扫把，就被人按住了手。

　　唐老冷冷地道

　　他一转头，却见唐老不客气地拿过扫把：“我一个掏粪工，可不敢劳烦荣公子在这里替我扫院子。”

　　赵泽东：“……”

　　他怎么没发现老头儿是爆脾气，老知识分子也是见一个爱一个么？

　　以前亲切地叫他小南，现在有了魏娴，叫他荣公子这种资产阶级称呼。

　　看着唐老佝偻着腰自己扫院子，赵泽东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他几步过去，伸手就拿过唐老手里的扫把：“您老能别倔么，不知道的还以为魏娴是亲孙女，这么护着她。”

　　唐老没好气地鼓起眼睛：“老头子我这把年纪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弟子，论年纪我把她这个最小弟子当孙女，又怎么了？”

　　赵泽东看着面前的倔老头，忍不住眉心拧了拧，最终面无表情地看向不远处的魏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