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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楚词并没有说，但是颜清路知道，他眼底的担忧，是对启顺帝的。
“阿煜，陛下尚且年轻，身子又素来康健，他应当不会有事，你莫要担心。”
说着，她捏了捏顾楚词的手，示以安慰：
“阿煜，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顾楚词素来思虑周全，所以，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艽艽，从前我一直都很渴望那个位子，因为我觉得，只要登上大位成了皇，我就可以坐拥天下……”
顾楚词情绪低落，拉着颜清路的手坐到了软榻上，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一一说与她听：
“可是，随着跟你一起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我渐渐地发觉，其实天下并不一定是万里江山……”
说到此处，顾楚词顿了顿，再开腔时话锋已然陡转：
“那天晚上，李思珏说了很多废话，但是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说着，他抬眸望着颜清路，幽深的眸子里三分担忧，七分柔情，音色也随着温柔了几分：
“像你这般肆意洒脱的性子，不该待在皇宫那等不见天日的地方。”
“阿煜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清路不解，抬眸与顾楚词对视，眼神坚毅，不容置疑地道：
“乾坤未定，陛下有没有事尚且不知，你能否成事尚且不说，这个时候说这话，难不成，你想赶我走？”
这话还没说完，顾楚词就急了，急忙否认道：
“我不是，艽艽，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怎么会舍得赶你呢。”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
“我是想说，你若是不愿意待在皇宫里，我便不去争那个位子了。”
听到这话，颜清路先是一怔，稍瞬后睁大了眼睛，弯腰凑近顾楚词，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要不，你再说一遍？”
顾楚词老老实实将先前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说，你若是不愿意待在皇宫里，我便不去争那个位子了。”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以后，颜清路的心情无以言表。
她从来都没想过，他会愿意为了自己放弃筹谋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平复了稍许思绪后，颜清路才道：
“阿煜，我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许诺。”
两人面对面而坐，手牵着手，四目相对，目光交汇之处，情愫涌动。
“我知你心意，但是你需得明白，你所求的东西，付诸的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心血，若是一朝放弃，那些追随了你许多年的朝臣们，该当如何？”
听罢，顾楚词抿唇不语。
颜清路继续道：
“你能确保自己全身而退，你能确保追随你的所有人都全身而退吗？就算此时能保得他们安全，彼时，待新帝继位，你能确保他们不会因你而受排挤记恨吗？”
顾楚词从来不会为无关之人而忧心，纵使那些朝臣是他追随他、支持他的人，他也从未为他们这般考虑过：
“你倒是替旁人想得周全，那你可曾想过，倘若有一日我真的登上了那个位子，迫于各方压力不得不纳妃娶妾，你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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