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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许降落。”

耳麦里传来塔台熟悉的指挥声，机长封清凝熟练的操纵着波音787，平稳降落京都国际机场。

走下飞机的那刻，天际突然一声炸响。

封清凝抬头，就瞧见黑漆夜空中五彩斑斓的烟火。

过年了。

她定定望着，垂眸掏出手机，聊天页面上属于“徐归远”的对话框，依旧一片寂静。

徐归远和她都是神航的金牌机长，也是神航唯二的新型客机波音787号驾驶员。

公司都传言他们是：“神州航空的两大冰山，王不见王。”

没人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两年，只是从未公开。

突然，一道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虞机长，还不回家看什么呢？”

听到同事的问话，封清凝平静的按灭手机，揣回口袋：“现在就回。”

同事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年关的考核评定出来了，你和徐归远又并列第一。”

听见徐归远这三个字，封清凝捏住行李箱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回了句：“苏机长很优秀。”

话题戛然而止。

同事早就习惯了她不苟言笑和不擅交际，道了声再见，就和来接机的家属开车离去。

封清凝一个人站在机场大门，形单影只。

打车回到家，一片空荡。

她自小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就是远在老家的爷爷，出来打拼这些年，却还是无法习惯一个人的年节。

封清凝沉默的拆了一包速冻饺子，倒进锅里。

就听见门锁的声音响起。

她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机长服的高大英俊男人走进来。

是徐归远！

封清凝死水一般的眼里突然涌上光亮：“你怎么来了？”

虽然每个星期，徐归远会到她的公寓来一次，可今天是除夕！

以往他都会留在家里过年……

但现在徐归远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锅里咕嘟的水声唤回了心神。

封清凝匆忙关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轻声问：“你……要不要吃点饺子？”

“不用。”徐归远一口回绝，随即将她带进怀里，吻了上去。

……

窗外，鞭炮声增添了几分喜意。

封清凝揽着被，躺在冰凉的床褥上，望着正在穿衣服的徐归远，忍不住问：“你……要走了吗？”

“嗯。”徐归远头都没回。

匆匆来，匆匆亲密又匆匆离开，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冷淡浇灭了她心里的期望。

眼看着男人就要拿起外套离开，封清凝下意识问出了徘徊心里很久的话：“归远，你有没有想过稳定下来？”

徐归远脚步一顿，回头看来，语气疑惑：“什么？”

封清凝紧张的攥紧手：“公开我们的关系，或者……你有没有想过结婚？”

可徐归远只看了她一眼：“没想过。”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大步离去。

封清凝看着他的背影，心像是被人用力攥的一样，生疼。

一开始他们就约定好了不公开，可这样的关系已经维持两年了，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窗外雪花飞舞，爆竹声此起彼伏，衬的房间越发空寂。

半响后，封清凝拿出手机，翻到了两年前的今天徐归远发给自己的那条语音。

指尖轻触，男人清冽的声音瞬间跃入耳畔：“封清凝，除夕快乐。”

第2章

徐归远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冰冷又沉寂的屋内。

不知过了多久，封清凝昏昏沉沉的睡去。

恍惚间，她梦到了刚到神航的那天，穿着机长服的徐归远剑眉星目，惊才风逸。

之后他们走到了一起，即使没有告白，也没有鲜花，他们依旧如情侣般陷入热恋，参与彼此的生活，辗转两年……

“啪！”

窗外突然乍响的爆竹声，让封清凝从梦里惊醒。

天亮了，大年初一，又是新的一年。

她摸过手机，一片空白。

和徐归远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除夕夜那天自己发过去的：“一路平安。”

封清凝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一阵，才输入一句：“新年快乐。”

点击发送，却久久没有回音。

封清凝按灭手机起床洗漱完，来到厨房倒水，就看见锅里已经冷凝的饺子。

想到昨晚匆匆来又匆匆走的徐归远，她沉默伫立了很久，将锅里的饺子倒掉，出门去了机场。

大年初一，机场略显空荡。

封清凝走进办公楼，迎面遇见徐归远。

四目相对。

封清凝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就听见徐归远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司和自己说话。

封清凝眼神一亮刚要回复，徐归远却径直从身边走过。

没说出口的话卡在嘴边，她僵硬回头，就见徐归远对着一个陌生女人嘘寒问暖。

女人穿着咖色的长裙和米白的大衣，眉眼弯弯，笑容温和。

和徐归远站在一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个认识让封清凝心口微刺。

此时，女人也注意到了封清凝，她疑惑的问徐归远：“她是？”

徐归远顺着她的目光看来，淡声解释：“封清凝，神航的机长，你先在她的机组工作几天。”

话落，又向封清凝介绍：“这是温纯，机组新来的乘务长，以后你多照顾照顾她。”

闻言，封清凝有些怔忪。

和徐归远认识三年，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

这个叫温纯的女人对他来说……很不一样。

封清凝眼神复杂的看向温纯，很久才敛好情绪：“跟我来吧，带你认识机组的同事。”

温纯点了点头，对徐归远说了一句：“我先过去了。”

就跟在封清凝身后离开。

走过拐角时，封清凝习惯性的回望，就见徐归远还站在原地，一双眼晦暗不明。

两人到会议室时，所有的同事都已经到齐。

封清凝讲完飞行前的准备工作后，就将位置让给了温纯。

“我叫温纯，从今天开始就是神航1673的乘务长，这是我给大家带的礼物。”

听着她的自我介绍，封清凝莫名想起了徐归远喊出‘温纯’这个名字时的温柔。

这时，副机长姜衍凑到她身边：“机长，听说温纯是苏机长调来的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封清凝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关系？”

姜衍眉飞色舞的八卦道：“情侣！”

“不敢信吧，温纯竟然是苏机长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公开承认过的女朋友。”

第3章

情侣？

封清凝脑子里一片空白，徐归远不是说他从来不和人确立关系？

此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徐归远的信息。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封清凝垂眸看了许久才起身前往。

进门时，男人正靠在窗边看雪。

他一身白色机长服，衬得身姿俊朗颀长，面如冠玉。

不论他们之间有多亲密，封清凝还是会随时为他心动。

她缓声问：“找我什么事？”

徐归远回过神来，走到桌边，拿出起礼盒递来：“上次飞维也纳给你带的，看看喜欢吗。”

封清凝一愣，打开，就瞧见盒子里装着一条星月状的项链。

她从小就喜欢星月，两人在一起后，徐归远每飞一个地方都会送自己一份有关星月的礼物。

封清凝指尖不停摩挲着项链，也清苏的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用心。

温纯的事情，说不定是自己多想了。

封清凝宽慰着自己，就听徐归远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今天这趟航班我来飞吧，温纯刚调来，我不放心。”

封清凝神色一顿，他们在一起两年，一直公私分明。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为了别人插手自己的工作。

再想到之前姜衍说的话，封清凝忍不住问：“你和温纯……是什么关系？”

“世交，父母拜托我照顾她。”

徐归远语气随意，半点没提自己和温纯的关系。

封清凝猜不透他的话是真是假，只能委婉提醒：“你是机长，该知道私自调班会出现的危险。”

徐归远皱了皱眉：“波音787的驾驶，我比你熟。”

封清凝喉咙一哽：“但你没飞过京都到巴黎这条航线。”

徐归远没有再说话，但情绪明显冷淡了下来。

封清凝被看得有些发慌，想要说点什么。

这时，恰好广播通报响起：“神航1673准备完毕，请机组人员登机。”

封清凝不敢耽误：“我先过去了。”

说完快步离开。

四十分钟后，飞机平稳起飞。

封清凝刚调到自动驾驶，对讲机里传来空姐的呼声：“虞机长！出事了。温乘务长在头等舱里发餐的时候被人骚扰，和乘客吵起来了！”

封清凝心咯噔了下，连忙叮嘱姜衍：“好好看着，我马上回来。”就起身去往头等舱。

不想远远就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将温纯护在身后：“你知道在飞机上闹事是什么罪名吗？”

是徐归远！

封清凝眼里满是诧异，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徐归远换班不成，竟然买票做乘客也要跟来。

他和温纯之间，真的像他告诉自己的那么简单吗？

“你他妈的谁啊？管你爷爷的闲事！”

乘客的辱骂声，唤回封清凝的思绪。

她快步挡在徐归远身前：“这位乘客，您的举动已经危及飞行安全，如果再闹下去，神洲航空将向你追责。”

封清凝周身气势凛然难犯，乘客顿时偃旗息鼓，嘟囔低骂着坐回了位置。

事情平息，徐归远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封清凝带着温纯来到机尾：“你暂时就不要去头等舱了，避免激化矛盾。”

温纯眼神一暗：“虞机长是觉得我做错了？你搞清苏，是我被人欺负了！”

封清凝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没说你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