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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比如我们看过的很多影视作品和刑侦文学，妻子死了，90%是丈夫下的手。

所以当妻子死于非命后，丈夫天然就是警方最先怀疑的对象。

那么如果丈夫真的是凶手，他要第一时间打消自已的嫌疑，把警方的侦破方向刻意往阴沟里偏带，最容易想到的手段，就是为自已营造一个不在场证据。

“我明白你的意思。”

姜晏深点点头：“姜蔓，你是想说，如果是入户抢劫的匪徒，或者杀人灭口的杀手，他们根本没必要营造不在场证据。所以，凶手应该是熟悉的人。对么？”

我应声道：“我就是这个意思。甚至于……我，我还有一种特别不安的预感。我总觉得这个人可能不仅仅是钱增兴熟悉的人，他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熟悉的人？”

“我们熟悉的人？”

姜晏深单手撑着下颌，眉头拧如峰：“姜蔓，你是不是，有什么具体怀疑的对象？”

“当然没有。”

我恍然坐直了身子，眼神下意识躲闪，“我又不是警察，我也没……没有权利去隐藏任何线索。”

可是——

我临出来的时候，赵队长让我看了一下案发现场的实景图，他让我仔细回忆一下，我和陆绪进门的时候，是有在整个房间里逗留十分钟左右的。

我们有翻过他家里的陈设，也有留下一些指纹。

赵队长问我，后来警察到场后看到的实景图，与我和陆绪之前看到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姜晏深，我……”

我犹豫了一阵，说，我还是想回案发现场看看。

不过现在警方已经在那边布控了，所以要去的话，肯定要先跟赵队长他们打招呼。

“要不明天吧。”

姜晏深想了一下：“现场有警察保护着，应该不会有状况。这两天大家也都很累了。我回去再查一下资料，我觉得这件事的突破点，或许还是应该从钱增兴用蛇毒萃取出来的麻醉剂入手。”

我连连点头，说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

毕竟，这是钱增兴和展卿之间唯一的联系。

展卿又是我弟弟张三宁案子的关键人物，更是那个叫黄行知的神秘药商的中间人。

这张网，早就已经不是无形中的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好像一切方向都已经那么清晰了，却依然扯不出所有事件的那个头绪。

到底是什么环节被忽略了，还是有人刻意隐瞒了什么？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姜晏深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没什么打算，我妈后天的飞机，我打算明后天回单位把事情交接一下，然后再申请几天假期。”

想想看，这一年下来事情多得不像话，我貌似也没正经上过几天班。

“我不是说这个打算。”

姜晏深抬起头，目光深邃又明澈。

“我是问你，这件事解决掉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你是说，我父亲的事么？”

找到黄岚，挖出幕后的财阀，这些事……

我苦笑，“这是警察的事，我怎么可能把这些事当成生活中的重点和任务呢？”

我渴望生活步入正轨，我需要时间跟我的女儿好好相处。

我想陪在我妈和张叔身边，想等张三宁无罪释放。

我还要给瑶瑶的孩子当干妈，还要帮她和沈七夜安排婚礼。

我希望陆绪能早日康复，我希望林哥最后能走的不要那么痛苦，希望微姐能振作起来，希望……世界和平，人类安康吧。

我这人酒量其实还行，但日本清酒对于我来说过于上头。

我说着说着，就像醉了似的。

后来我听姜晏深说，你的未来里没有陈望，也没有我……

第486章 我是喜欢你的

我笑了，我说姜晏深，那你呢？

我这一年，各种事情打乱了生活的节奏，都没怎么好好去单位上班。

你倒是跟我正相反，你可是兢兢业业上了三个多月根本不属于自已应该去上的班。

“你说，你要帮我查我爸爸的案子。”

我抬起酒盅，施施然跟他碰了一杯，“可是姜晏深，你想过一件事没有？我爸爸都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他和沈一峰，黄岚，唐昭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跟你其实并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么？”

他的手端在半空，举着。脸上的表情静态，僵着。

“你还说，你是为了张季然。可是张季然的死，其实只是个意外，是在追捕的过程中，意外车祸。并不是那个犯罪团伙蓄意造成的。不是么？”

姜晏深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攥着杯子，攥了几秒钟后，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我没见过姜晏深喝醉，所以我当他说的话，都不是醉话。

“我可能一不小心入戏太深，真的把自已，当成了沈之意。”

姜晏深说，姜蔓，其实每个人做每件事，都不是必须有很深的动机的。

有些时候，可能就是区区一个决定，就把路走深了。

“在认识你之前，我是个lt工程师。在认识季然之前，我是个枯燥的lt工程师。”

逻辑的严谨是他们这行当的标配，生活的自律，是他们这类无趣男人的通性。

“季然活着的时候，我们总是会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争吵。她走了以后，我的生活重回枯燥。心里的每个角落都空落落的。直到后来季川找我，让我配合他的任务。”

姜晏深说，“今天之前，我甚至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的真实想法。或许时间久了，就连我自已都觉得，我只是为了帮季然破了这个案子，才会这么用心。”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她的忙碌。很嫉妒她和陆绪有共同的目标和任务。她不在了，我变成了她。跟危险分子周旋，承担着原本不属于我应该承担的正义与使命。”

姜晏深说，我喜欢这种生活。

“如果时光还能倒流，我想我会愿意多给她一点理解和包容。比起她所做的一切，跟我吃饭时迟到，爽约我们的婚纱照，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

听了这些，我很难过。

我说抱歉，我本意是并不希望你难过的。

“我提这个话，是因为陆绪的事让我想了很多。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我对姜晏深说。

“为什么？”

他的反问让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你若是真的出了事，我……我会不知道自已该用什么样的状态来伤心难过。”

你不是沈之意，我也不是张季然。

可是我似乎对那个从我生命中匆匆路过的沈之意，有着很不一样的感觉，就像自已在梦里跟一个人谈过一场恋爱一样。

“姜晏深，我……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位你的存在。”

那种好感以上，动心之前，再被现实的真相讽刺拉满。

爱情是那么揉不得沙子的东西，怎么能容忍如此先天不足，后天畸形？

但我能感觉得到，姜晏深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清澈。

他从没真的把我当作过张季然，但却早已结结实实地把自已当成了沈之意。

我说，要不今天我们就只说真话吧。

姜晏深，你对我——

“我喜欢你。姜蔓。不是因为你像她。”

他郑重地说。

“我已经三十三岁了，我在前半生的抱憾和狼狈，让我很清醒地认知到，我的后半生希望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来共度余生。”

“她可以与我有过相似的千疮百孔，同我一样愿意感恩和珍惜。我喜欢你，只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相处，很轻松，很愉悦。让我在自已的新身份里，几欲迷失。”

“我知道，我的过去和隐瞒，或许并不可能真正得到你的原谅。但时间总是一把治愈的好手，我愿意把这一切都交给不定期的等待和陪伴。”

“姜蔓，我没有想过非要给你压力。同样，我也不希望从你口中听到，我们永远不可能这样的话。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我沉默着，心很平静。

我说姜晏深，你太理智，一般来说，没有女人会喜欢太理智的男人。

“但是，我觉得轻松。”

我说，“不管你是沈之意还是姜晏深，跟你在一起相处的每一天，我都很轻松。我喜欢跟你做朋友，但不做也无所谓。可我是真的喜欢陈望，爱而不得的每一秒，其实，都是撕心裂肺的。”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醉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说了更真实的话。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