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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借口只是说与姑姑听的。
姑姑又怎会听不出，只是顺着她的话罢了。
“阿玉，若你明知去了会遇上一个不想见的人，可心中又止不住地想，你还会去吗？”
昭茹讨厌犹豫不决的自己。
记忆中那个月光一般的少年是她心间的白月光，昭茹忘不掉。
即便后来的蔺九黎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可故事的开端总是美好得难以忘怀。
阿玉似懂非懂，昭茹总说一些外人无法理解的话。
可昭茹总能料想到未来似的。
阿玉说：“去吧，公主，想去就去吧。”
“好。”
昭茹想，那就去吧，只看一眼，她不再纠缠蔺九黎就是了。
与其在心间百转千回般的纠结，倒不如实实在在地了了心愿。
昭茹怀念的不是蔺九黎，而是初遇时的那一份温情。
即便其中掺了几分虚假，昭茹不知。
第二日。
昭茹穿了侍女衣裳，与阿玉一同去了宫宴。
姑姑见她身影，招她一同坐下。
宴会散了大半，四处是醉酒的人摇摇晃晃的离去。
阿玉搀着姑姑回了院。
昭茹捡起地上被落下的一柄花灯，缓缓踱步着离去。
今夜的月色一如前世，白得似陶瓷，洒下没有温度的光。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昭茹轻声呢喃。
脚步声从前方传来，昭茹怔怔得看。
一个提了花灯的少年小跑着与她擦肩而过，脚步匆忙，发带摇荡着从她眼前飘过。
那指骨分明的一双手比月色还要白似的。

昭茹的脚步停滞，不动了。
她恍然回头去看。
只见少年的衣角在拐角处闪过。
昭茹想，他跑得那么急，是要去何处？急着将花灯送与昭姝吗？
昭茹扯开嘴角笑，在苍白的月色下笑得悲戚。
“蔺九黎……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她又开始往前走去，不再回头。
行至一处花园之中，一阵风吹来。
昭茹手中的花灯忽地熄了。
昭茹看着黑沉沉的前方，选择了后退几步，退出了这一条近道。
退着退着，却踩到了一块石头，昭茹往后跌去。
没有传来痛意，有人扶稳了她，余光中昭茹见到了一柄熟悉的花灯。
少年好听的声音传来。
“小心。”
昭茹身子猛然僵住。
站直了身子，随口说了“谢谢”。
转身便要逃开，却被一股力道抓住了手，随之一个东西塞入了她手中。
“你不用害怕，天色暗了，这一柄花灯赠与姑娘，早些回去较好。”
月色之下，少年的笑容纯粹又温柔，似春日的暖阳。
一如当年。
可昭茹不再敢痴痴地盯着他看，提着花灯匆忙离去。
她不知，身后的蔺九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恍然失神。
昭茹回了院中，便将花灯丢至角落中，不再看。
送给昭姝的东西，都什么好看的，还非要给她。
阿玉上前来迎她，见她动作，提议道：“公主，这灯若是不喜，奴婢明日替你丢掉。”
昭茹看了看那花灯，又忆起少年的笑。
最终只是合上眼，轻声说。
“无事，放那吧。”
昭茹想，总归以后不会再见了，留着也不碍事。
只要她昭茹不去主动寻他，蔺九黎又怎会来找她。
她现在只需等三年后就好。
昭茹进屋坐下，喝了阿玉递来的茶，问道。
“阿玉，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阿玉思索了一番，说：“奴婢明日想吃梨花酥。”
昭茹“噗嗤”一声笑，口中茶差点尽数喷出。
“阿玉，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如果，如果能够出宫，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还有啊，巧了，我明日也想吃梨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