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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那道伤疤还在提醒着我割腕时那锥心刺骨的痛。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不该这样畏缩。

我想明白，将手机里顾延州的照片藏进文件夹，那些聊天记录也截图收藏好后。

点开顾延州的头像，狠心按下了删除键……

等我弄好这一切，车正好抵达画廊。

师傅把东西搬进画廊，整齐摆好。

我拿出一笔额外的费用递过去：“谢谢师傅，谢谢你的帮忙和开导。”

师傅笑着收下走了。

我按照老师发来的短信，找到画廊里的宿舍，打扫干净后一一把东西搬进去摆好。

弄完再到画廊外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看起来是有一场大雨要下。

出神间，老师的声音传来：“这几天有画展要办，实在是忙的没时间来接你。”

听到画展，我心念微动。

自从上一世顾延州死后，我就不再画画，连带着也没看过任何画展。

“你现在打算画什么？还是画人像吗？”

思绪被老师的提问打断，我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坦诚：“我不想再画人像了，想画油画……”

闻言，老师眼神一亮：“得亏是你自己想明白，不然我还想着究竟要怎么劝说你。”

“你的底子不差，只是之前走偏了反向而已，画油画虽然是从头开始，但是总要比你现在这个情况要好。”

“确实。”

我认同老师的话，又问他：“画廊最近在办谁的画展？我可以去看看吗？”

不想话音刚落，老师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当然可以。”

“能获得小姐青睐是我的荣幸。”

我心口一紧，回头看去。

和不知何时逛到画廊外的陆齐铭四目相对！

第19章

陆齐铭穿着一身国风立领长衫，白色的长衫上绣着笔挺的墨竹。

衬的他更加丰神俊逸，宛如画中走出的桃花仙。

国画配长衫，不得不说施晴晴确实很会营销。

打量间，陆齐铭缓步走了过来，眼里是我之前看了无数遍的感情。

那感情几乎瞬间就把我躺在催眠台，和被软禁的记忆瞬间勾了出来，连带着心尖都狠狠打了突。

我立即避开他的视线：“陆先生过谦。”

陆齐铭却不依不饶，别过头问老师：“文先生什么时候收到了这么漂亮的女学生，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陆齐铭在国画上的造诣在后起之秀中确实首屈一指，老师见了都忍不住勾起嘴角：“这是我的小弟子秦苒，都还没出师呢，怎么介绍？”

我避不开他，只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我是秦苒。”

陆齐铭却像是没感觉到话里的敷衍，伸出手来：“陆齐铭。”

看着他伸出的掌心，我没有去握，而是和老师打了声招呼“老师，我去看画了”，接着转身里快步离开。

直到离开了陆齐铭的视线范围，走进画廊，我才感觉压在心上那块石头松开不少。

画廊内，一幅幅国画被嵌在墙上，或者是做成屏风、折扇。

各式各样，目不暇接。

国画种类繁多，有人专画动物，有人专画梅兰竹菊，有人画高山流水小桥人家。

唯独陆齐铭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奇才，画什么都极其传神，二十岁那年就凭借一副美人睡莲图名声大躁。

之前我与陆齐铭在一起半年，经常看他作画。

他通常下笔如有神，画什么都一气呵成，绝不停顿拖沓。

现在想起来，我还是有许多受益。

我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入了神，连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人都没发觉，往边上挪时，一不小心就撞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清冽的墨香传来，我赶紧推开他后退一步。

陆齐铭眉头微皱，眼里流露出些许不解：“我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吧。”

“当然不是。”

只是于我来说，比洪水猛兽更加可怕。

陆齐铭上前一步：“那你为什么要躲我？是有男朋友还是……对男人不感兴趣？”

没想到他的脑洞这么大，我愣在原地，想着到底该怎么打发他。

但是还没想出结果，一道熟悉的人影上前把我护在身后：“她的事情，与你无关。”

是顾延州！

看着他的背影，我眼眶一热。

前世躺在催眠台上时，我不知道像上天祈求过多少次，希望出现在眼前的人是他。

可睁开眼，却只能看见陆齐铭……

“顾警官，她都没说与我无关，你又以什么身份来告诫我？”陆齐铭冷声问。

顾延州的手指握的发白。

今天之前，他有一万个立场质问陆齐铭。

可如今，顾延州只能哑然沉默。

我深吸气，正要开口。

顾延州坚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是我喜欢的人，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我愣了瞬，心里五味杂陈。

分手之前顾延州会这么说我不会意外，但是分手之后，他还这么坚定，让我的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如果我真的和他坦白，我们之间会不会还有机会？

不等我想明白，陆齐铭的冷嗤声响起：“顾警官哪只眼睛看见我在伤害秦小姐？

他说着，猛的看向我：“我倒是很好奇，在我和你之间，秦小姐会选谁？”

第20章

陆齐铭话一落下，我就看见顾延州的脸色苍白下来。

他没有看我，但紧紧抿起的嘴唇却暴露了他的不安和悲伤。

“陆先生，我们才只见过一面，请你自重。”

我看上去像是提醒他，实际是在和顾延州解释。

我们之间的隔阂，和陆齐铭无关。

陆齐铭脸色不变，眼底满是笃定。

似是笃定在顾延州于他之间，我一定会选择他。

他的家世，他的才华样貌都给了他这样的自信。

可他不明白，这些东西都不是用来衡量爱情的标准。

爱情是一个灵魂和另一个灵魂的共振。

顾延州的脸色缓和下来，想起了正事：“陆先生，我们已经抓到了骚扰你的粉丝，麻烦你辨认。”

说着，他拿出文件夹，将照片一一摆好让陆齐铭辨认。

我抓住机会，找了个由头离开。

顾延州和陆齐铭都没有跟上来，我松了口气。

……

如果放下执念，时间确实会抹平一切执念。

刚开始离开顾延州确实很难受，心像是被生生挖走一块，做什么都疼。

但只从在老师的安排下学油画之后，我彻底静了下来，全身心投入在画中。

慢慢的，也能克服心底中蚀骨的思念，慢慢放下顾延州。

老师直夸我的画：“终于有了感情，以前看你的画，一味注重技巧和模仿，反而失了个人风格。”

感情。

这是我第一次明白画与画的区别。

尝过各种苦，经历过生死的之后，下笔确实更加有感触，难怪大部分的知名艺术家都无比坎坷。

时间如梭，一转眼过去了半个月。

这期间，有几次我出画廊，都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驻足在路灯下。

问过画廊的保安大叔才知道，顾延州每天都来，有时早有时晚，有时匆匆来一趟就走，有时一站就是深夜，有时衣服上满是泥土，有时身上还带着血迹。

我的心在胸腔内狠狠跳漏了ʝʂց一拍。

其实顾延州很忙，警局任务不定，有时昼伏夜出，有时几天都不会回来。

我总是提心吊胆，担心他受伤，或是担心他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

所以每次都会在他回来的时候强迫她好好休息，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跟我白头偕老，长命百岁，看儿孙绕膝。

想到这，我深深吸了口气，看向路边那道身影时，满心无奈。

五分钟后，我看着满脸疲倦的顾延州：“不回去休息？”

他呆愣了一瞬，眼里盛满了惊喜：“苒苒……”

胸腔内的心猛然急促跳动，我暗自提醒自己：秦苒，他的好以后都要给别人的，你究竟有几条命能耗在上面？

我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伤疤，冷下脸：“你不养足精神，怎么去做任务？难道每天守在这里，我就会回心转意吗？”

顾延州眼里的光瞬间寂灭，说话时嘴唇都在发颤：“我知道，我只是……下意识想要离你更近一些。”

闻言，我心口宛若有刀在刺。

前世我去探望他的墓碑时，也是这样的想法。

想见他，想离他更近。

可是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光凭借想就能够实现的。

顾延州眉头紧皱，死死藏住眼里都快要溢出来的深情：“你不要不高兴，接下来有一段时间，我不会再来了。”

一个“咯噔”，我的心随着他的这句话沉入谷底，下意识的直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