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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瑟缩裴敬却依旧桎梏住她的脸不许她躲：“楚莞宁，记住你现在这幅姿态，往后余生，你就只配这般下贱活着！”

……

第二天，楚莞宁在一处宅院醒来。

三年来，她第一次睡到柔软的被褥，心却一阵荒芜。

她从小熟读经书，学礼仪知廉耻，现在却无媒苟合，出卖身体，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半月，裴敬几乎夜夜都来，常常一身酒气。

他来也不为其它，只为那档子事，次次都恨不能将楚莞宁折腾死。

这日，下了半月的雪终于停了。

楚莞宁难得从那小院子里走出来，出门不远，就在拐角处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楚莞宁曾经身份再高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我们花小姐好命。”

“花小姐慧眼识珠，听说当年在裴统领落魄的时候，她又是给大人送银钱，又是送吃食，各种关怀，也难怪她如今被大人捧在心上宠。”

楚莞宁就站在竹林后，听得一字不落。

眸中闪过嘲讽和后悔。

花心语哪有什么慧眼识珠的本事，当年是她买下裴敬，派花心语去给他送东西，要不然心高气傲的花心语会去关心一个买回府的奴隶？

更何况，那些贵重的银钱，花心语一个丫鬟又哪里拿得出？

裴敬能成为百官忌惮的锦衣卫统领，能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窍？

他喜欢花心语，对方自然一切都好。

而自己……

正出神，身后忽然传来冲出一个嬷嬷，不由分说一耳光扇下——

“啪！”

“大胆贱婢，见到夫人还不行礼！”

接着，楚莞宁就被嬷嬷踢中膝盖，跪倒在地。

她刚一抬头，花心语的奚落就从头顶砸下：“楚莞宁，你也有今天？”

楚莞宁抿唇不语。

花心语小人得志，凝着楚莞宁半张绝美的脸嫉恨难耐：“下贱东西，都毁了容还想着勾引男人。”

话落，她一脚踢过去，正中楚莞宁的小腹，疼的她匍匐在地，直不起腰。

“你们京城的贵女不是最喜欢罚跪？今日你冲撞了我，我便罚你跪在这雪地里两个时辰，你若是敢提前走，我要你父王好看！”

楚莞宁只能跪着。

花心语离开后，还特地派婆子守着。

冰凉的积雪渗进膝盖，很快叫双脚麻木。

小腹一阵阵坠疼，一股热流忽然从身下涌出，疼的楚莞宁满脸冷汗。

她意识到不对，却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昏死过去。

恍惚间，她好像见到高大的身影朝她走来……

而那与雪地融为一体的白色裙摆下，一抹刺目的红正缓缓溢出，染湿了一片积雪，触目惊心。

======第7章======

昏昏沉沉间，楚莞宁好像坠入噩梦。

梦中，一群人凶狠绑住她，拿着烙铁朝她刺来，而不远处，父王正被人鞭打得鲜血淋漓……

“不要！”

楚莞宁惶恐惊醒，下一秒，却被人狠狠掐住脖子——

“楚莞宁，你这个毒妇，又想害死孩子？”

对上裴敬杀气腾腾的眼，楚莞宁彻底清醒，忍着窒息艰难问：“什……什么孩子？”

男人却一把甩开她，厌恶警告：“你腹中的孩子好不容易才保住，若是再有差池，你的父王也别想好过！”

楚莞宁心头一跳，下意识抚向小腹。

“孩子？我终于……有孕了？”

此刻，小腹平坦，还隐隐作痛，她第一个念头就是——

父王是不是有救了？

她忍着激动，垂眼将眼底的情绪敛藏。

又学着乖顺，另一只手试探性的拉向裴敬的衣袖：“我听话，我一定乖乖守好这个孩子。”

裴敬神色有所缓和，显然满意她的顺从。

她才小心翼翼提：“等胎稳了，能让我见见父王吗？”

裴敬刚缓和的脸，瞬间冷沉，甩袖讥讽：“收起你的小心思！先伺候好孩子再说！”

话落，他便大步离去。

楚莞宁张了张嘴，最后却没叫住他。

就算跟他解释她没有小心思，他也不会信。

抚着肚子，她疲惫靠在床头，只能慢慢熬着。

自这天之后，楚莞宁便被丫鬟看住，不允许出小院。

转眼，又是两月过去。

楚莞宁已经有些显怀，大夫宣称胎象平稳之后，裴敬终于允许她见父王。

从小院到罪人房，一路心焦。

终于，走到里间最破败的一间房，她看到了熟悉的佝偻身影。

“父王！”

时隔三年，父女俩再一次见面，楚莞宁的委屈再也兜不住。

她快步走到楚鼎身前，拉着人上下看了好几遍，却还不放心问：“您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他们还打你吗？”

“我的身子你不用担心，倒是你……”

楚鼎颤抖抚着自家女儿脸上渗人的伤疤，老泪纵横：“阿宁，苦了你了。”

“三年前，康王府身陷谋逆罪名，我原以为那封恩断义绝书能助你撇清关系，没想到……”

“都怪父王不好，没保护好你。”

楚莞宁摇头，抱着人哽咽不已：“不怪您！是女儿不孝，都怪我招惹了恶狼，这才害了你……”

她在岭南等着父王来，却不知道他早在三年前亦深陷囹圄。

这时，门口忽然一句嘲讽打破温情——

“哟，好一场父女苦情大戏啊。”

花心语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高调走进来，看着被楚鼎下意识将楚莞宁护在身后，顿时沉了脸。

但很快，她就勾唇，故意说：“楚鼎，每日被鞭子抽打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好歹也是我的亲爹，我也不忍心见你受苦。”

“我马上就要和锦衣卫统领裴敬成亲了，只要你现在和楚莞宁断绝关系，我立刻派人接你出这下贱肮脏的地方，供你安享晚年，如何？”

话落，楚鼎却抄起桌上的陶碗砸过去——

“滚！”

“娼妓之子，也配和我的莞宁相提并论！”

楚鼎指着花心语，气的脸色胀红：“你和你娘一样下贱！都是狗仗人势趋炎附势的东西！”

“若非你娘趁我酒醉给我下药爬床，你以为我会碰她？”

楚莞宁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辛密，她看向花心语，见她一脸怨毒，心头猛地一跳。

“父王——”

可她刚一扶着父王，却听花心语忽说：“不识好歹的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娘，你以为你宝贝的楚莞宁有多好？”

楚莞宁慌张阻止：“花心语，你住口！”

花心语却拔高声音，恨不得全天下听见——

“楚莞宁为了能活下去，自愿做了军妓，现在肚子里还怀了野种呢，你说我下贱，那你的宝贝阿宁岂不是更下贱？”

“你！你闭嘴——！”

楚鼎捂着心口，忽得喷出一口鲜血！

“父王——”

楚莞宁心中大骇，正要扶人，却被花心语一把推开。

“嘭！”

肚子狠狠撞在桌角，小腹顿时痉挛，痛的楚莞宁浑身发颤。

可她顾不得这些，咬着牙爬起来，踉跄奔向倒地的楚鼎，抱起人：“父王，您怎么样了？”

“父王？”

可地上的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第8章======

“来人！快来人啊！”

楚莞宁绝望喊着，抱着人哭的无法自持。

“父王，父王你醒醒，您被吓我……”

“啧，装什么死？”

花心语烦躁的瞪着两人，下一句话还没脱口，余光瞥见楚莞宁的裙摆上染上了大片殷红。

还不等她高兴完，身后忽然传来裴敬冷酷的一句：“又闹什么！”

闻声，楚莞宁宛如见到救星：“裴敬，你快——”

话没说完，却被花心语快速打断：“阿敬，楚莞宁还端着郡主的架子，嫌弃你之前是奴，不愿给你生孩子！”

她指着楚莞宁的血染裙摆，故作叹息：“我刚刚听见她和康王商量，要把孩子流掉，我还想进来阻止，却晚了一步。”

裴敬的气压肉眼可见的骇人。Ns

楚莞宁现在哪头都顾不上，无止尽的疼痛要将她淹没。

她含泪冲男人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是花心语推我……”

裴敬却全然不在乎她的辩解，薄唇轻启：“来人，把楚鼎扔去乱葬岗喂狼！”

“不！你不能这么做！”

楚莞宁挣扎着，死死抱着父亲：“不能带走他！我父王还有救！他是无辜的！”

“裴敬！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以后你要我干什么我都乖乖听你的，求求你让我父王活下来……”7

“他活？凭什么？”

裴敬冷笑着一把扯开楚莞宁的手，一手刀劈向她的后颈，字字森寒：“楚莞宁，这都是你自找的！”

“不……”

昏死之前，她眼睁睁看着父王被拖走，却什么也做不了……

……

楚莞宁再醒来时，天色已晚。

昏暗的烛光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