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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季言澈的脸有些晦暗不明，好一会儿才道：“这么晚了，你去何处了？”

沈初棠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刚刚是去找他了，只得说谎：“我……今日去红楼小坐了一会儿。”

一听见红楼的字眼，季言澈脸色一沉：“沈初棠，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往那烟花柳巷之地跑，可知羞耻是何物？”

沈初棠默默垂头喝了一口汐，才道：“你也不是初次问我羞耻是何物了，我亦不知。”

这话让季言澈更是恼火，从前他怎的没发现这丫头竟还能话中带刺。

季言澈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这里虽是凡间，但是也未必就伤不到你，以后早点回。”

沈初棠点头，只问了一句：“小玉那里真的有我要的眼泪吗？”

季言澈愣了一下，不由脱口而出：“除了眼泪，你没有别的要问我的吗？”

沈初棠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丽嘉没什么。”

没等沈初棠说完，季言澈就转身出了房间。

关上门，季言澈站在门外，有一瞬间愣了神。

自从孟婆出事以后，沈初棠似乎很少与他说话，除了偶尔两句，便是问眼泪之事。

他们之间好像只有这一层联系了。

季言澈眸子一暗，这分明就是他想要的样子，不是吗？

第28章 亡灵

又过了一日，因着客栈里出了人命，这里住店的客人一时都不能离开。

沈初棠也难得清闲，坐在大厅，一壶汐，一盘小菜倒是安逸。

“听说了吗？那个朱荣啊，好像就是住店的某位动的手。”旁边一桌正窃窃私语。

沈初棠喝了一口汐，放轻了声音听他们继续说着。

“衙差找到了杀死朱荣的凶器，就在后院马槽，你想啊，后院养马的地方又没个出口，墙又那么高，还长了青苔，自然是出不去的。”青衣男子小声道。

那桌的另一人又接话：“那可不是嘛！我还听说了，杀人的是个女子，朱荣死时手里捏了一颗珠子，说是什么饰品上的。”

一旁的沈初棠听着不由得后脊背发凉，她虽是从下见惯了亡灵，但是杀人之人是比亡灵更可怕的存在。

但是季言澈今晨被衙差又请去问话了，她这才想起来，从早上开始好像就没有见到过小玉。

眼看就要到午膳时间了，这会儿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沈初棠想了想，决定去楼上叫叫她。

沈初棠爬上楼，敲了敲小玉的房间门，可是里面却无人回应。

“小玉？”她又喊了一声，但是里头依旧是没有人应她。

想到客栈还住着一个杀人凶手，沈初棠心里一紧，忙推门进去，却只看见一间空荡荡的房。

房间的被褥叠放得整齐，小玉应该是早就起来了。

可是从今晨起，她就一直在大堂闲坐，根本没有见到小玉出去过啊。

沈初棠这又在房间找了一圈，压根没有看见人，可是床上的枕头下，一截半露出来的簪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拿起一看，那是支珠花簪子，可是细看，上面的翠珠好像少了一颗。

“哗——”

没等沈初棠想些什么，房间的窗子忽然被人推开，一个人影接着跳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沈初棠吓了一跳，她扭头一看，进来的正是小玉，而小玉也看到了她。

两人对视着，空气一时凝滞。

沈初棠看着小玉的眼神跟以往有些不同，她拿簪子的手不由抖了一下。

小玉也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簪子，嘴角却露出一个莫测的笑。

“汐公子，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说着，小玉关上了窗户，抬脚向沈初棠走近。

看着小玉的眼神，沈初棠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往后退了两步。

沈初棠脸上尴尬一笑道：“那个……我，我看这快要午饭了，来叫叫你……”

小玉缓步向她走近，嘴角泛出一抹冷笑：“哦，午饭啊，好啊，我正好没吃呢，走吧。”

沈初棠点头，迈着步子开门就想溜出去，可是下一秒，她只感觉耳边一阵风略过。

“嘭——”一声闷响。

沈初棠感觉后脑勺一痛，而后就晕了过去，没了知觉。

……

这边，季言澈正往客栈走，忽然感觉心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

他微微皱眉，步子不由得加快了。

因为他是神仙，来凡间办事都是要封住自身法力的，免得日后渡劫之时反噬自身。

而沈初棠不同，她是孟婆之女，不在五行之中，没有渡劫这一说，只要不改变凡人气运都是无伤大雅的。

正走着，他看见一群人围在告示栏边讨论着什么。

“陛下民间选妃了，若有适婚女子可送入宫中伴驾了！”

季言澈听了一耳朵，不再多看，匆匆回到客栈。

只是他回到客栈的时候沈初棠已经没有了踪影。

第29章 破庙

城外，一间破庙中。

沈初棠被扔在一堆稻草之中，双眸紧闭着，眼睫轻颤了一下。

庙中忽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陛下要选妃，本王思忖再三，决定让你入宫。”

小玉只是眼神微闪一下，应声道：“是。”

说话的男子是当朝宁王，百姓口中出了名的贤王，可却暗地里却是心思深沉。

宁王一拧眉，又道：“上回你不是说给陛下下了毒，三日之内必死吗？怎的他大病了一场又活过来了？”

一旁的小玉将头垂得更低：“想来陛下身边有神医相助，这才没有得手。”

宁王隐隐眉间有怒，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道：“这次务必一击即中！”

“是！”

宁王背过身，看了一眼昏睡在草垛里的沈初棠，微微皱眉：“这个人既然发现了你的身份，不能留下活口，走远一点，将事情做得干脆一点，不要留下痕迹，知道吗？”

小玉微微点头：“知道。”

言罢，宁王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破庙。

而小玉的眼神一直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直至他全然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良久，小玉才念念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再一转头，沈初棠已然坐了起来，身上绑着的绳子也已经解开。

小玉看着她一脸吃惊：“你……你怎么……”

沈初棠看着小玉，只是问：“刚刚那个男人，你很喜欢他吗？”

似乎是没有想到沈初棠会突然这样问，小玉愣了一下，眼神一暗，却是否认：“没有。”

沈初棠歪着头，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她，认真道：“我阿娘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小玉躲开了她的眼神，兀自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冷冷道：“想必刚才你也听见了，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也得死，就当是我对不住你了。”

沈初棠站起身，冲她摇摇头：“你这种匕首是杀不死我的，不过，刚刚那个人说让你进宫？”

听见进宫这样的字眼，小玉的身子僵了一下。

“你应该很不愿意进宫吧？”沈初棠又问。

小玉手里的匕首渐收，手也不由垂了下来。

沈初棠心里还惦记着跟离垢的交易，上回他还说要张贴皇榜，让她揭榜入宫来着。

见小玉这边既然是心有不愿，她还想着要帮她一把。

沈初棠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才道：“要不你随我一起吧？他反正只说了让你入宫，可没说让你入宫当天妃还是婢女啊！放心，别的事情我会替你保密的。”

小玉愣了一下：“天妃？”

沈初棠忙解释：“帝妃，帝妃！就是帝王的妃子。”

小玉没有多在意，心中却是犹豫了，若是要她进宫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对她而言实在艰难。

可是小玉浑身打量了一眼沈初棠：“可……你是男子，莫非你家中还有姐妹？”

沈初棠一把散开自己的长发，在她眼前转了一圈：“谁说我是男子？”

小玉一惊，这才明白了什么，可旋即又问：“你要进宫，那季言澈公子会同意吗？”

沈初棠垂眸，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同不同意的同我有什么相干。”

话音刚落，沈初棠就感觉后脊背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盯着自己。

她一抬头，正巧撞上季言澈那双彻冷的眸子。

沈初棠一愣，心知方才的话季言澈应该是听到了。

可是她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看着门外的季言澈，淡淡一句：“你怎么来了？”

季言澈死死握着手里的长剑，不由指节泛白。

可看着沈初棠那双毫无波动的眸子，他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沈初棠，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我当真毫无相干？”

沈初棠脸上的表情还是未变：“自然毫无相干。”

季言澈薄唇抿成一条线，半晌反是笑道：“也是，帮你集齐你要的东西，我们确实毫无相干！”

第30章 座座深宫

一连好几日，沈初棠与季言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沈初棠也是按照约定揭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