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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余朝阳抛弃的话，她会痛苦到活不下去的。

姜黎故作轻松，“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余朝阳紧张不安的用指尖来回轻转手腕上的琉璃珠。

“我不愿意。”

她想，元旦零点许愿果然不是什么好寓头。

她没办法帮余朝阳实现愿望了。

寂寥的空气中，姜黎明显听到了少年呼吸残破的声音。

余朝阳似乎身形摇晃了一下。

“为什……”

姜黎打断他，用最恶毒的话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粘连，

“玩玩你，怎么就当真了？”

第67章 你哪里比得上秦暮？

姜黎不清楚这句话对余朝阳有多大的冲击。

看他的表情，他应该……蛮痛苦的。

在烟花的映衬下，少年脸色比纸还要苍白无色，他整个人似乎是懵了，惯日里清明澄澈的眼眸木木的，就像是失了魂魄。

姜黎站的笔直，竟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她有点后悔了。

这句话太重了……

她被抛弃过好多好多次。

儿时苦苦求母亲留下的姜黎，少时趴在父亲床前求他别死的姜黎，巷子里求秦暮救救她的姜黎……

从来没有一个人坚定的选择过她。

姜黎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她不想再被无情的抛下。

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她宁愿是她主动放弃。

余朝阳的声音发抖，混着萧瑟的风，早已残破到不成样子，

“我不相信。”

少年走近一些，摇摇头，泪水沁在眼眶里，在暮色里，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我……不相信。”

他是那样坚定，就像和陈萱萱说相信姜黎是个好人一样坚定。

姜黎抬起眼眸，指尖伸入手心的血痕，疼痛和着沉深的冷，让她无比清醒此刻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我靠近你，只是想看看秦暮到底在不在乎我而已。”

少年按住她的肩膀，不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什么，“……你骗我，我不信，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不要说这种话来吓我。”

姜黎用力挣开余朝阳，“我一直在骗你。”

“你太傻了，你怎么会相信我的话？”姜黎咬了下舌头，在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你傻的让我都不好意思再骗你。”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永远永远的骗骗这个傻子啊……

余朝阳执念的重复，“不可能是这样，我不会信。”

他想到什么，言辞混乱道，“是不是你刚刚看见我和陈萱萱说话才……我没有和她近，是她找我，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突然过来，她拽我的袖子，我不敢和……”

少年的泪水终是难以克制的坠落下来，他低着头，委屈的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小男生。

他歇斯底里哭了多久，就认错了多久。

到后面，少年抽噎着，几乎快站不稳，快要休克。

可是余朝阳又有什么错呢？错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是姜黎不再想骗他。

他是那样好的人，应该找个和他一样温暖善良的人在一起。

还好，他们之间的错误也才一个月。

余朝阳会慢慢忘记现在的事情。

人生太长了，有几十年，没有谁会真的离不开谁。

父亲刚去世的时候，姜黎好几次想割腕，不过半年光景，她就几乎放弃了复仇的计划。

“不是陈萱萱，是秦暮，我没办法忘记秦暮。”姜黎强撑着精神，“是我想让秦暮吃醋才靠近你。”

这个名字是横在余朝阳心头的一座大山，每每听起，就会心痛。

年少时候的秦暮拥有的东西真多啊……

校外的一呼百应，秦家公子的头衔，还有姜黎永远的偏爱。

而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有无尽的贫穷，来自同学的孤立。

还有明明和秦暮并列第一，却在任何地方无人知晓的那个名字。

余朝阳一直以为，姜黎是懂他的，她不会像别人那样嫌弃他。

“我不明白，我哪里比不上秦暮？”

起码，他想在姜黎这里知道，为什么她的脚步永远不为自己停留。

总该有个理由的。

少女静默几秒，嗤笑一声反问道，“你哪里比得上秦暮？”

……

少时的姜黎太懂得怎么说话会让别人痛苦了。

没有人能在听见这样的答案后还会坚持。

无名桥上杂草丛生，随着跨年整点过去，烟花也逐渐消散而去。

天空黑漆漆的，只剩下桥上一盏昏黄的暖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烟火再美再盛大，也会转瞬即逝。

余朝阳看着姜黎逐渐远离的身影，重重抹开脸上的泪水。

无名桥是他的秘密基地。

高中三年，余朝阳不记得自己来这里多少次，难过的时候过来，开心的时候也会过来。

这里破败荒凉，没有人会去这种破旧的残垣断壁。

所有人都向往更热闹更华丽更富贵的地方。

姜黎原来也和别人一样么。

余朝阳慢慢蹲下来，展开手心的那串琉璃珠。

彩色的珠子被他握到发热滚烫。

耳边是姜黎那日为了他跑到广化寺，回来时对他说的话，

［我去广化寺求的，老和尚说开过光了，每天戴着对它说一遍愿望，据说特别灵，今天我看见很多人都去还愿呢！］

余朝阳忍着身上极致的痛楚，重新许了个愿望，“我不想她离开我，不要让她离开我。”

不和她在一起也没关系。

只要能永远做他哥哥，用这层身份相处下去，也可以。

下一秒——

吧嗒。

白色的线突然崩断，七彩的琉璃珠从少年手上坠落下来，不停在地上蹦跳着，就像是在欢呼雀跃，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余朝阳呼吸一窒，握紧没有掉下的珠子，不停用手在半圆形的拱桥上摸索，寻找。

但桥的路面本就不平坦，又有无数裂缝和杂草。

他不知道自己找了多长时间……

手心和手背很疼，似乎是被什么刮到了，有涓涓红色的液体往下流。

但就有一颗珠子始终找不到，仿佛是凭空消失了。

好久好久……

过了好久好久……

余朝阳认命的站起来时，因为腿麻踉跄着差点摔倒。

少年看向手里灰扑扑脏兮兮的琉璃。

如果珠子都凑不齐了……

还怎么实现愿望呢？

第68章 你能和我谈恋爱吗？秦暮

——

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他的手被冻僵了。

总之，余朝阳拿着钥匙的手怎么也对不准锁孔，他不记得自己试了多少次，才拧开门把手。

房间很昏暗，只有一点点月光倾洒进来。

余朝阳打开灯，将视线落在他客厅的那张临时“小床”上。

眼睛又开始酸涩和疼痛。

他不停吸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哭。

里屋卧室里，母亲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壁传过来，“朝阳，小姑娘，你们回来了吗？”

余朝阳垂下眼眸，轻轻眨了眨眼睛，展出一抹笑。

“回来了。”

他像往常那样尽量脚步轻快的走到母亲卧室，打开灯。

床上妇女苍老的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温柔，“现在几点了？总感觉你们今天出去特别久，外面的烟花声都停了。”

余朝阳走到床边替母亲捶背按肩，“没有很久。”

“姑娘呢？怎么不说话？”

余朝阳动作顿住，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十几秒，才磕磕绊绊道，“……她，她暂时要回从前的那个家了。”

“哎呀，怎么突然回去了？是不是我们哪里没做好，朝阳，你跟那个姑娘说说……”母亲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惊道，“怎么手这么凉？是不是冷着了？让妈给你捂捂。”

亲人始终是悲伤痛苦时的一抹亮光。

母亲的关怀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突然之间，余朝阳强撑着的所有镇定就像岌岌可危的大厦一样瓦解冰消。

他将额头抵在母亲肩膀上，因为抽泣浑身不停颤抖。

妇女慌乱的拥住少年，“怎么了？乖乖？”

“发生什么事了？”

余朝阳从小到大就不是那种需要操心的人，他从来就没有在长辈面前哭过。

妇女一搭一搭将手按在余朝阳脊背上，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