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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奇差的望着他，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言灵儿终是认清了眼前站着的人。
原是司夜辰。
“王爷……”她无力地唤他。
见她醒来，司夜辰重重松了一口气。
“还疼吗？”司夜辰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用干净的帕子擦去她伤口处的鲜血。
伤口渐渐呈瘆人的青紫色。
毒血已经在开始蔓延了。
难怪她会疼，难怪……她会疼得这么厉害。
司夜辰倒吸一口凉气，呼吸渐渐沉重，脸色也旋即阴沉了下来，周身顿时散发出冰冷寒气。
言灵儿心里不免恐慌，她不明白司夜辰为何会如此生气，见他脸上溅着血，整个人看上去阴翳狠戾，言灵儿还以为他也受了伤……
小手吃力地揪着他的衣袖，言灵儿哽咽地说道：“王爷……求您不要生气……”
她想好好跟他道歉的，她不该成为他的累赘。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疼，她真的没有余力去讨他欢心了。
眼泪霎时挤满了眼眶，言灵儿抽噎了两声，伤口疼得更厉害了。
司夜辰眼底搅动着种种情愫。
他是该生气的，气她擅作主张，不自量力！
但现在，他更气的是没能好好保护她，气的是那背后操纵之人，触了他的逆鳞！
司夜辰深深吸了口气，连着呼吸都在颤抖。
“只要你别睡，本王就不会生气！”
见他不生自己的气，言灵儿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王爷……小的会死吗？”她的声音极小，却足以让司夜辰听清。
“本王说了，不会让你死！”他的嗓音中夹杂着微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言灵儿闭了闭眼，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厉害。
眼前的人影又开始变得模糊，她像是在交代遗言：“小的……一直有一件事瞒着王爷，求王爷宽恕小的。”
司夜辰给她擦拭额头的动作微微一顿，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情愫复杂。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言灵儿也不想再欺瞒他。毕竟，这个秘密她藏了很多年，也不想在自己死后，会因此连累到赵嬷嬷和冬梅。
司夜辰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言灵儿咽了咽喉咙里的腥甜，道：“小的原名不叫林双……小的叫言灵儿，小的其实是女儿身，顶替哥哥的身份入府实属无奈。”

话说得多，伤口扯得也疼，言灵儿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小的没什么目的，只是……只是叔叔婶婶不肯收留，小的进侯府，只是想寻条活路，讨口饭吃，赵嬷嬷和冬梅并不知情……”
“求王爷……”将嘴里涌出的腥甜强制咽了下去，她艰难说道：“求王爷，不要怪罪她们。”
原来如此。
他早该想到如此！
“还有吗？”司夜辰问。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隐瞒本王的？”他语气有些急迫。
言灵儿摇了摇头，该说的，她全都已经交代了，唯有一事，她并不想说，在她心里，这件事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或许对与司夜辰来说，永远烂在心里，才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司夜辰是高悬在天上的明月，而她只是泥泞里的蝼蚁，她永远只能仰望，不能奢求。
她道：“小的，只求王爷宽恕。其他的……便没了。”
攥着湿帕子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司夜辰心里腾地生气一团无名火。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也绝口不提那夜的事……
“言灵儿，你就这般不负责任？”他又气又恼，偏偏拿她没有办法，甚至都找不到发火的理由。
他双拳紧握，面色阴鸷，盯着言灵儿的眸光一瞬不瞬。
可言灵儿却早已看不清他的神色，疼痛感持续袭来，她眼皮越来越沉重，再次缓缓闭上了双眼。
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她想，司夜辰应当不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吧？
“言灵儿！你听好了，若你敢死，本王便叫赵嬷嬷和冬梅随你一起陪葬！”

刚换上的纱布顷刻又被鲜血濡湿。
言灵儿脸上的血色消褪得极快。
她颤了颤眼帘，似乎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耗费心神。
“王爷……我好像，看见我阿爹阿娘了……”
司夜辰彻底慌了，他迅速解开言灵儿胸口止血的绷带，这才发现血已经变成黑色了。
毒性开始蔓延了，如果再不处理，恐怕会蔓延到心脉了……
“本王不会让你死，言灵儿，你欠本王的，还未还……”
欠他的？
言灵儿似听出了幻听，下一瞬，就感觉到胸口一凉。
司夜辰带血的手扒开言灵儿身上盖着的被褥，扯开绷带，他看到胸口的血窟窿淌出的黑色血液，当即俯身，埋头凑了上去。
他张口贴住了言灵儿胸口处的伤口，开始吮吸她伤口中的污血。
他吸得很用力，言灵儿动了动眉，喉咙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闷哼，手指紧紧攥着司夜辰领口的衣襟，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司夜辰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扣在一侧，手指与她交缠紧扣……
身体异样的感觉袭来，迫使她艰难地睁开眼，言灵儿看见伏在她身上的司夜辰……
“王爷……不要，这样你会死的……”
司夜辰往旁边吐了满口污血，抬起眼帘，迎面直视着她：“本王没有受伤，碰到了也没事的，我会小心，不会咽下去……”
话落，他又埋头下去，大口大口的污血被他用嘴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