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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刺刮过我半张脸，我痛地弯腰捂住脸，却被门框撞得摔倒。

“你好蠢啊，宋稚雨！”

“哭什么？这个生日礼物难道还不够惊喜？哈哈哈哈！”

“啧啧，好狼狈啊，赶紧拍下来传到网上去！”

腥气充斥鼻腔，我颤抖松开手，手上黏糊糊的——全是血！

闪光灯不怀好意在闪烁！

我惊恐看着他们，蹭地后退，剧痛勾起心头被压抑的恐惧，曾经被霸凌的无助又奔涌而来……

又惊恐看向四周，哽咽喊着：“珉舟！珉舟你在哪？”

“……救救我！我怕！”

人群笑得更欢了。

“陆少，你听到了吗？她喊你救命呢！”

这时，“啪”的一声，灯亮了。

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掐上我下巴，拽住我抬头与他对视。

是陆寻安！

原来，他一直就坐在我不远处的课桌上。

陆寻安也在笑，像是满意地欣赏着我的惶恐，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邪气——

“美好的爱情游戏到此结束，宋稚雨，接下来你该开始赎罪了。”

第2章

白炽灯刺目，我止不住颤。

“……什么赎罪？”

我犯了什么罪？

陆寻安嘴角勾起冷笑，好像早料到我会这么问：“谁能想到这么一张清纯无辜的脸，居然会恶毒到害人性命呢？”

“你以为从三中转到一中，以前做的那些事就能一笔勾销？”

我越听越糊涂。

“珉舟……你在说什么？我……我还是怎么听不懂……”

我来一中，是因为在三中受到霸凌，被逼转学呀！

“都这个时候了还装无辜。”

陆寻安厌恶撒开手，站起身接过一人递上的白手帕，擦干手上的血迹，嫌弃扔到我脸上。

“好好招待她。”

“不，珉舟——”

我来不及触到陆寻安的裤腿，就被人拽住头发，像狗一样拖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陆寻安一直倚在门框冷冷看着，温润尽褪，精致锐利的凤眼满是薄情，如同脱掉伪装的优雅刽子手。

我愣愣盯着他，唇和牙关都在抖，嗓子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陆寻安……我真的好怕……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哐当”，洗手间的门被踹开。

“瞧瞧，咱们大寿星的脸这么脏，可不得要好好洗一洗！我看马桶的水不错，最配这种贫民窟的贱丫头！”

“不要！”

“扑通——”

整个头被按到马桶里，腥臭咋然口鼻，我疼到抽搐。

“唔！咕噜噜——”

一秒，十秒……一次，两次——

被反复浸泡，马桶里的水被血染红，直到我要晕死过去之时，他们终于甩开我。

“嗬……咳咳！”

我半死不活倒在地上，死鱼一般艰难喘息。

那些人一边拍照一边抬脚踢我：“陆少说了，今天不要你的贱命，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往后继续赎罪啊，宋稚雨。”

赎罪？

可谁能告诉外婆，我到底要赎什么罪？

……

夜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也没想到都到这个点了，妈还没有睡。

“知夏，外面没下雨，你怎么浑身湿哒哒的？”

妈一眼就瞧出不对劲，上前拉人的时候，我本能往后一缩，用头发遮住脸伤，强撑着平静。

“没事……妈你别担心……我就是最近熬夜学习太晚，犯困，走路不小心摔水潭了。”

见我语调正常，妈微微松了口气，上前抱着我：“没事就好。妈妈没文化，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若是有人欺负你，妈就算拼了命也要给你讨回公道……”

“如果在学校受了欺负一定要和妈妈说，知道吗？”

“……嗯！”

我压住哽咽，却差点止不住泪。

“谢谢妈妈……我真的没事。我在一中一定能好好参加高考，考个好大学，让您以后跟着我享福呢……”

我怎么敢说实话呢？

当初，妈妈为了帮我转校到处跑关系，跪着跟人求情借钱……我家这个条件，实在是负担不起第二次挫折……

借口疲惫，我强撑着回到卧室。

凝着被我放在书桌中央，供奉一般珍重的糖……泪水无声落下。

当初陆寻安给我这颗糖时，想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霸凌这种事总会找上我？

明明我与人和善，连小动物都不欺负……

还不等我缓好情绪，这时，手机突然传出消息提示音，一条班级群消息弹了出来——

“劲爆消息！年级第一的乖乖女宋稚雨竟然乱搞得了妇科病！有图有真相！”

第3章

我惊恐盯着写着自己名字的私密检查报告，如坠冰窟。

我确实去看了病，但不是乱搞，两个月前陆寻安让我陪着去泡温泉，说是可以放松精力，更好学习。

温泉确实泡着很舒服，可一上岸私处就痒的厉害，我从没有遇到这种事，吓得哭了，是陆寻安陪着我去的医院，后来才知道我是对温泉水过敏了。

这件事只有我和陆寻安知道！

而此时，班级群已经炸开了锅——

“竟然是那种地方得了病，这可是跟多了男人的站街女才有的病！”

“宋稚雨看起来清纯，背地里这么乱！难怪三中不要她，这病会不会传染？学校怎么什么垃圾都收？快开除她吧！”

“宋稚雨滚出一中！”

一句句谩骂压过来，叫我喘不过气。

想要解释，却发现已经被踢出了班级群。

就连去私信同学想要寻求帮忙，也被通通拉黑。

熟悉的孤立和莫须有的罪名……我好像又回到了三中，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被欺凌的曾经。

怎么会这样？

……

第二天，我红肿着眼睛，小心翼翼踏入一中校门。

一进学校，就有人隔着很远的距离对我指指点点。

“你们看，宋稚雨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还敢来学校？赶紧离她远一点，免得被传染了脏病！”

“听说她交学费的钱还是她妈跪着求来的，她指不定是为了钱去卖染上脏病！”

公开处刑——

羞耻得如同被扒开衣服！

不是的！

我没去卖！

我死咬嘴唇，转身快步奔向老师办公室，不能让谣言这么传下去，我是无辜的，我要去找老师澄清！

眼见过了拐角就要抵达，突然有一人冲来，一把捏住我手腕。

“去哪？”

陆寻安一脸看戏的嘲讽。

我一哆嗦，下意识看向办公室的方向。

陆寻安嗤笑一声，忽得俯身将我强行抵在墙壁，挑起我的下巴：“病历单的事，我劝你最好乖乖受着，否则我就不知道你那个没文化的妈，会不会在上班的时候发生点什么事故。”

后脊骤然发凉，我惊恐睁大眼。

曾经口口声声说会保护我的男孩，屠起心一针见血，最为致命。

可想到妈……

眼里的希望一点点被水雾吞没，我揪着衣摆颤抖妥协：“我不去找老师了，我是有病，我是脏……求求你，别伤害我妈。”

“那就得看你听不听话了。”

……

只一个上午的时间，流言越传越广，一发不可收拾。

我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书本被撕烂，饭盒里被倒进沙子，课桌上还被用红色的恶心液体写着“贱人去死”！

可因为陆寻安的威胁，我只能默默忍受。

好不容易挨到晚自习结束，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终于不用被厌恶嘲弄的视线包围了……

一路快步经过离家不远处的巷口——

“嘭！”

前方的路灯忽得被人用砖头砸碎！

我吓得后退一步，阴影中似乎有人影晃动，呼吸一窒，我下意识抱着书包朝反方向逃！

可刚一转身：“你就是宋稚雨？”

几个混混分别从前后堵了过来。

我抱紧书包，急促喘着退后。

却见一人流里流气摇晃着一张钞票，冲我胸口抓来：“陆少说一百块就能上你一次，赶紧脱了陪哥几个玩玩。”

第4章

男人杵了过来，寂静的夜，空气仿佛被抽干。

我吓得揪紧衣领，被逼到墙角：“不……别过来……”

其他人啧声看戏：“听说她得了传染病，这你也敢真碰？”

“你懂个屁！瞧她这张脸纯的，绑起来丢小黑屋去拍视频，放到特殊网站上肯定能大赚一笔！”

拍视频？！

这字样如同利刃，狠狠捅开了我埋在心底的记忆！

“不要……我不要！”

恍惚间，我好像又回到了三中阴暗的地下室，被扒掉衣服，被逼着拍下那些作呕的照片……

我发疯般，用尽力气将书包砸过去！

“嘶，贱货，你敢打老子!”

“刺啦”，衣领被强行撕烂。

“不——”

我不要再经历一次！

“轰隆隆！”

巨雷忽得刺破夜空，吓得所有人一跳！

我趁机撞开人，不要命般逃跑。

“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能被追上……”

秉着呼吸，只一心逃，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双腿上，眼见要跑到有路灯的主路，黑暗中忽得伸出一只大手！

“啊！放开，放开我！”

惊恐间，我的情绪彻底失控，低头朝拦路的大手狠狠咬下！

“唔——！”

可还没咬到人，却被对方掐着下巴捏起头。

居然是陆寻安！

他的视线打量上下，看到我崩开裂的衣领，视线一暗：“那种小巷子你也能跟男人鬼混，你是真的贱。”

“不……不是的……”

明明是他叫人折辱我。

可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我哆嗦着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陆寻安等了一瞬，没等到解释脸色更加难看，一把拽住我：“既然你想卖，那我就帮帮你这个穷鬼，带你去个卖价更高的好地方。”

“不——我不卖！”

但由不得我选。

很快，我被强行带到深城出了名的销魂会所，‘天上人间’。

大门口，我不肯下去，扒拉着车门哭着求饶：“珉舟……不！陆少！我不进去，我不卖，求求你放过我吧……”

下一瞬，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惊恐止住哭声。

是我的手机。

只见陆寻安握着手机凑近：“是你妈打来的，这么关心女儿的妈妈，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在外面这么狼狈，一定很难过吧？”

我怔怔看着他，抽泣到颤抖，却不敢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