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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翎担忧的望着她:“要传太医吗?”
“不必。”纪妍顿了顿,“我只是有孕了。”
景翎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的望着纪妍。
纪妍镇定自若道:“是伯允之的。”
心疼的连呼吸都在颤,景翎如烂泥般靠在墙上。
无力感席卷全身,他有什么资格妒忌,又有什么资格愤怒。
他还欠着纪妍一份情,欠着她两名至亲的血债,连不恨都是种奢望玛⃠丽⃠,更罔论再谈情爱。
程措被景翎软禁,已经几日不上朝了,百官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愿冒死求见。
景翎将证据呈上:“程措构陷先太子程华玺,谋害先皇,百死莫赎,不堪为一国之君。”
事已至此,众大臣认为理应从宗室中挑选合适的孩子继承皇位。
堂下为人选争执不休,纪妍身着华服缓缓踏入正阳殿。
大殿中登时鸦雀无声。
片刻的寂静过后,百官顿时炸开了锅。
“公主怎么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摄政王这是何意啊?”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时,景翎恭敬跪在纪妍身前:“臣,叩请嫡长公主继位!”
景翎自己扶持了不少势力,再加之曾经楚相的旧部,朝中大半官员都是唯他马首是瞻。
由他开这个头,乌泱泱又跪倒一片,都是附和请纪妍继位的大臣。
站在殿中未动的还有十几人。
一派是以太尉肖复为首,他掌管着军事大权,主张拥立宗室幼子。
另一派以御史池佑为首,他旨在监察百官,豪言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只要继位的不是昏君暴君,谁当皇帝都一样,是以池佑始终保持中立。
纪妍立在大殿上,听着景翎携部下舌战群儒。
他先从先帝对纪妍的宠爱之情入手,在殿上展开了御园天伦图。
画上正是她幼时在父皇肩上骑大马的场景,论徽帝荣宠,她永远是独一份的。
紧接着又有人搬来史册,一一例举从古至今的女帝贤后,以证明女子也能治理国家。
一名白发苍苍的内侍现身,手握卷轴迟缓的走上大殿。
“赵总管!”老臣们一眼认出,这是自小伺候太宗皇帝的老内侍赵公全。
第四十四章
听得有人如此唤那老内侍,纪妍这才猜到来人是谁。
她对爷爷太宗皇帝都没什么印象,更罔论出宫养老的赵公全了。
直到赵公全宣读了阳徽皇帝的遗诏,纪妍这才明白,景翎之前的言行,都不过是在做铺垫。
父皇曾说,除了皇位要留给儿子,天下万物没什么不能给她的。
可赵公全正念着的遗诏上说:“若太子程华玺不得继位,则嫡长公主纪妍继女帝!”
见众人一脸难以置信,赵公全将遗诏递上,任由他们传阅:“诸位都是阳徽皇帝一手提拔的重臣,先帝遗诏在此,万望各位大人不要愧对先帝,日后好生辅佐公主。”
朝中老臣对阳徽皇帝的字迹、笔墨习惯了然于心,这份遗诏绝非伪造。
纪妍登基是顺应天命,饶是太尉肖复气得面目狰狞,也挽回不了什么。
礼部将登基大典设在三日后,随着一声退朝,纪妍率先走出大殿,径直回了程华宫。
皇宫中不缺比程华宫奢侈尊贵的宫殿,可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父皇为她静心打造的。
景翎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一路默默不语。
回到程华宫,景翎再次跪在纪妍身前,乖顺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若她还是公主纪妍,误会也好,血仇也罢,她永远都无法原谅景翎。
可而今她是程国的女帝,如景翎这般可堪大任的权臣……
只要心怀愧疚,只要足够忠臣,他会是她坐上皇位后,自保或杀人时最锋利的刀。
“楚卿有从龙之功,朕封你为三公之相,如何?”
纪妍话音未落,景翎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将她望着。
他从前不择手段的利用伤害她,而今……她不仅不杀他,还敢给予他实权,重用他?
对上景翎诧异的泪目,纪妍深叹一口气,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我们之间的确有过无法原谅的伤害,你我都是天地间的棋子,要怪,便怪造化弄人吧。”
“景翎,你囚了程措,凭你的本事与魄力,本可以自己当皇帝的。”
“你既帮我铺好了路,又送我坐上皇位,我自然敢再信你一次。”
“景翎,我且问你,愿不愿意辅佐我,做我的左膀右臂?”
纪妍说的情真意切,景翎愣愣凝着她良久,再次跪伏在地深深一拜。
“鸢儿,我定为你扫平前路,安定后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无论是为爱,为赎罪,余生后世,我景翎只为你而活。”
“我心甘情愿,一生做你脚下的臣。”
晚间,景翎带着太医来给纪妍请平安脉,确认她已有近两月身孕无疑。
他眸光熄了熄,而后自顾自念叨:“眼下不宜让百官知晓此事,臣明日去知会礼部,登基大典的服饰与仪式一切从简。”
纪妍起身走了几步,摆手示意太医退下。
待房内只剩下二人,纪妍蓦的回头定定望向景翎:“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他们单独相处之时,她从不会与他君臣相称。
想到这点,景翎低垂的眸中满是温柔缱绻:“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第四十五章
“妇人怀娠,孕肚是瞒不下的。”纪妍定了定心神,“待孕满三月,我要公布有孕的消息,并将朝政先交由你打理。”
这并非是什么难事,景翎刚要应下,复又听得她开口:“这个孩子,需要一个生父与身世,我如今是程国的女帝……”
“程国丞相之子,比邺国皇孙更合适,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景翎怔愣半晌仍不敢相信:“陛下的意思是……”
对于男子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纪妍有些犹豫:“景翎,你愿不愿意做我孩儿名义上的爹?”
一句臣愿意答得干脆利落,当爱意刻入骨髓,当触手可及的幸福成为过去……
只有能再为她做些什么,景翎才觉得自己活得尚有意义。
三日后,登基大典。
天色将明未明,纪妍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了尚衣局赶制的正红色帝王衮服。
特制的龙凤呈祥衮冕上,垂在额上两侧的珠串随着她的呼吸摆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洪亮的钟鼓鸣声唤醒了整个皇宫。
程华宫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为首的是景翎:“陛下,时辰到了。”
她们一行途径正阳殿时,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
这意味着礼部官员已经完成在天坛与太庙的祭祀。
天子仪仗在城楼停下,纪妍拖着长长的红色后摆,缓缓登上城楼。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何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上一回她身穿红衣登上城楼,拥有的只是绝望与必死之心。
远嫁别国的她再重回故土,却是身着正红帝王衮服,一步登极。
伴随着悠远的钟声,天边的红日冉冉升起,纪妍跟着礼部一起祷告祭天。
霎时间天边光照程海,金波四散炸开。
日出金光洒满天地,观礼的朝臣与百姓纷纷议论着祥瑞之说,连礼部都连声唱和。
纪妍眺望着无垠的天际,眼中滚烫。
若真有祖先庇佑,能走到今日,父皇与哥哥定是一直守着她的。
正阳殿外,纪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