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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娶香菱了。”

沈嘉楠心口一阵抽痛，随后便蔓延至全身。

良久，她才恍惚的道出这两个字：“恭喜。”

尉迟文紧紧蹙起眉心，觉得今日的她格外的不对劲。

他忍不住问：“你身子怎么回事？”

“寻常的风寒罢了，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

尉迟文只觉得自己方才像是着了魔，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此时，在外坐诊的叶卿羽只觉得心口一跳，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他立刻跑进房间，看到的就是不停咳血的沈嘉楠。

“嘉楠！”

他惊呼一声，连忙取出一颗药喂进她的嘴里。

但此时的沈嘉楠已经咽不下任何东西。

她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请柬，嘴唇一开一合，鲜血止不住的溢出。

“我祝他们白……白头……”

偕老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她的双眸便彻底归于沉寂，唯有那只攥着请柬的手还在用力。

“嘉楠——！”

三日后。

尉迟文身穿喜服，骑在马上。

他的身后，是八抬大轿，里面坐着的是从沈家出嫁的沈香菱。

接亲队伍吹着喜乐，一路都热热闹闹的。

但尉迟文有些恍惚。

他想起五年前和沈嘉楠成婚的时候，只是命人用一顶小轿子将她从沈家接到城主府，自己并未去迎接。

他不知自己怎的会想起她，但他告诉自己，不该再想。

队伍行到十字长街，突然，一阵凄凉的唢呐声压过喜乐。

尉迟文回神望去，是一只送葬的队伍。

一红一白狭路相逢。

这边是红衣送嫁，那边是白衣送葬。

渐渐的，尉迟文身后的喜乐停了下来，而送葬的队伍还在吹着。

无人说话，红衣和白衣在凄厉的唢呐声中擦肩而过。

写着囍字的红牌和写着丧字的白幡相遇的那一刻，尉迟文看清了送葬队为首之人。

竟是尉迟文和叶卿羽。

尉迟文捧着灵位，空洞的视线也定在了他身上。

尉迟文的心里突然升起巨大的惶恐。

他翻身下马，看清了那灵位上的几个大字。

——沈嘉楠之灵位。

第十一章 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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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文怔住，他不可置信的上前两步，颤声问：“棺木里，是谁？”

“怎么？你不识字吗？”

尉迟文泛红着眼，眼底的恨意快要溢出来。

“不可能是沈嘉楠！我三天前还给她送了请柬……”

“你还敢说！”

提到请柬，尉迟文就想起那天叶卿羽说的话：“嘉楠，是被气死的。”

若尉迟文不去送请柬，沈嘉楠或许还能再撑两天。

哀乐并未停止，丧葬的队伍也未停下脚步。

丧葬队伍便与尉迟文擦肩而过。

置身其中他才发现，送葬之人的悲伤与对他的恨意，有多浓烈。

他压抑的快喘不过气。

“站住！”他转身吼道，“给我拦下他们！”

城主府的侍卫听令拦截。

尉迟文将灵位放在叶卿羽手上，抽出刀拦住尉迟文。

很快，城主府的侍卫便与漕帮的人动起手来。

棺木被抬到西郊，那是沈家的祖坟处，沈老爷子以及沈家父母都葬于此。

葬礼有序的进行着，和尚敲着木鱼，念着佛经。

等尉迟文赶来沈，棺木已经入了土。

站在碑前的，是越发冷然的沈衍之。

“废物。”

沈衍之冷冷出声，这是他第二次这般贬低尉迟文。

但这次，尉迟文没有反驳。

他微微低下头，自责快要将他淹没。

若他寸步不离，便不会给尉迟文靠近沈嘉楠的机会，便不会……

他没有能力掌管漕帮事务，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

沈衍之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废物。

另一边。

尉迟文还站在原地，叶卿羽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

“九爷，你之前没说错，嘉楠的病的确无药可医，但她本可以再多活两日，是你的请柬，断送了她的性命。”

心开始疼了起来，渐渐蔓延至全身。

他回想起近几次看到的沈嘉楠异常瘦弱的身形，

他并非没想过，城主府从未短她吃穿，为何会瘦成那般？

她说只是寻常的风寒，这话三岁孩童都不会信，既然她不肯说，自己又何必凑上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尉迟文从未想过，沈嘉楠真的会有离开他的一天。

他恍神的太久，喜轿中的沈香菱心中不安，她掀开轿帘，对随行的下人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那名下人就朝着尉迟文快步走来。

“城主，小姐问您，我们何时再次启程？”

尉迟文没有说话，下人以为他没听见，便又问了一遍。

“今日大婚取消。”

尉迟文的声音不高，但在如此寂静的街上，显得尤为清晰。

下人有些震惊，她愣愣的说：“可是，从未有过接亲接到一半就取消的……”

尉迟文不耐烦的打断她：“那就回城主府。”

说完，他就翻身上马，朝着尉迟文离开的方向追去。

在看到沈嘉楠的尸体前，他绝对不会相信她就这么轻易死了。

尉迟文用力的甩着马鞭，胸前绑着的红绸早已被他扔掉。

待他赶到西郊的沈家祖坟处沈，漕帮的人正在立碑。

看到他的身影，叶卿羽再次上前拦住他。

“九爷，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见沈嘉楠。”

看着尉迟文一贯冷硬的表情，叶卿羽说话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她已经死了！”

而尉迟文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动。

他反问道：“如何证明？”

叶卿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对他失望极了。

嘉楠她怎么爱上这样一个薄情的男子？

“九爷，是我看错你了。”

叶卿羽没想到尉迟文是这样冷漠的一个人。

尉迟文与他多年好友，并不想与他闹翻。

他稍稍缓和了情绪：“卿羽，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叶卿羽唇角挂上一抹冷笑：“你想让我如何证明？”

尉迟文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开棺。”

不等叶卿羽说话，尉迟文就忍不住怒吼出声。

“尉迟文，你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帮你坐稳城主之位！”

尉迟文没有理会尉迟文。

漕帮近年行事愈发嚣张，附近几位城主早就看不惯了，早晚有一天，漕帮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尉迟文绕过叶卿羽，想要靠近坟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沈衍之出声了。

“你若敢碰，死。”

第十二章 他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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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之阴冷的看着尉迟文，眼底露出明晃晃的杀意。

尉迟文顿住脚步。

他看向沈衍之，这个与沈嘉楠格外亲近的男人，也是送葬之沈走在最前方的男人。

“你是谁？”

“你没有资格知道。”

尉迟文眉眼间染上一层冰冷。

自他成为城主之后，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

“沈嘉楠是我的夫人。”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像是在警告沈衍之不要对沈嘉楠有其他的想法。

而沈衍之听了他的话，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尉迟文神色骤冷，眸中闪过一抹深寒。

比起方才的那句话，这句更让他觉得屈辱。

二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僵持。

待一切都处理好，沈衍之将灵位递给了尉迟文。

他来这里本是为了沈嘉楠，如今她已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尉迟文看着他欲离开的身影，忍不住讥讽道：“不是说沈嘉楠死了？怎么你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

沈衍之停住离开的脚步，周身温度骤降。

“你在找死。”

他的语气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众人觉得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尉迟文的身前，并且抬手一掌打在尉迟文的胸口。

尉迟文没料到这人会突然动手，连忙出手阻挡。

尽管如此，他的胸口还是隐隐泛起疼痛。

沈衍之眸色诡暗，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不屑的看了尉迟文一眼，转身离开。

尉迟文定定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握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