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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婉婉大脑一瞬空白了，她下意识看向顾淮之，却只看到他冷淡如冰的眼眸。
看着窗口的黎婉婉，顾淮之眼中戾气顿生：“把他轰出去！”
他转身迅速往楼上走。
推开门，只见黎婉婉仍定定站在窗边，冰凉的月色照得她像一抹幽魂。
黎婉婉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扑上前抓住男人的手，颤声问：“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她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顾淮之沉默了一瞬，没有甩开她，只说：“你外婆是突发性去世。”
黎婉婉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一股钻心的疼后知后觉的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甩开顾淮之的手，崩溃的大喊：“不可能！她那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为什么宋怜一插手，就发生这样的事！”
顾淮之脸色一变，怒道：“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医生开的证明，不要把脏水泼到小怜身上。”
黎婉婉根本不信！
医生证明？不就是他随口一句的事罢了。
黎婉婉满眼是泪，绝望到哭都哭不出声。
她望着顾淮之，想看清眼前男人的脸，眼泪却将他扭曲得可怕无比。
她终于认清。
不管何时，顾淮之心心念念的只有宋怜。
哪怕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没了，他也不会对她有丝毫怜悯。
黎婉婉万念俱灰的样子被顾淮之看在眼里，他心里莫名很是不舒服。
强行忽略这种感觉，他皱眉道：“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医生说你现在怀着孩子，受不得刺激。”
是啊，如今什么事都比不上要给宋怜的这个孩子。
黎婉婉深深的看了顾淮之一眼，那眼里再无往日的期待与爱意，倒叫顾淮之心中压下的不适又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细想，黎婉婉开口问：“我能不能去安葬外婆。”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死寂的平静。
顾淮之紧了紧手：“我陪你去。”
黎婉婉却说：“韩总与我毫无关系，我外婆的葬礼，我会自己安排。”
顾淮之一愣，他看着黎婉婉平静的样子，好像一瞬间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他想不通更不愿深想：“跟我没关系？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关系吗？葬礼上处处要钱，你有吗！”
黎婉婉抬头看他，突然笑了，只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是啊……在这个男人身边，她付出了五年的爱，可到头来，连至亲之人的安葬费她都没法拿出来。
爱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黎婉婉只能笑，笑着说：“好，那麻烦韩总了。”
她的声音平静，表情和缓。
可顾淮之心里的烦躁却越发多，他不耐转身：“跟上。”
顾淮之亲自开车送黎婉婉到了医院。
下了车，护士带他们来到太平间。
老人家的遗体静静的放在一架铁床上，顾淮之站在门外，看着黎婉婉一步步挪了进去。
黎婉婉站在铁床前，浑身血液冷的都好像结了冰。
她摸索着握住白布之下那双冰冷苍老的手，轻轻喊了一句：“外婆……”
老人家已经听不到了，又怎么可能回应她？
黎婉婉抓着外婆的手，哭到不能自已。
顾淮之站在门边看她，心底的躁郁更浓。
不知道哭了多久，黎婉婉收住哭声。
她攥着老人的手，整个人呆愣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突然，肩头一沉。
她转头，看到顾淮之将自己的外套覆在她肩头。
黎婉婉看着他，眼里无悲无喜，也没有恨意。
“孩子生下来之后，你我之间不亏不欠，再无瓜葛，是吗？”
顾淮之一怔，手指动了动，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黎婉婉点点头，她踉跄站起身来，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