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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绪已经在脱轨的边缘，连忙说道：“曹营长，您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凶手脱逃，他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为无辜死去的人偿命！”

身体里躁动的暴虐气息慢慢被压制下去，他缓了片刻，垂着眸子低声说：“我要带她走。”

……

吕妙佳再次睁开眼，就见到自己毫无生气地躺在解剖台上，一身军装的男人正站在解剖台边，神情淡淡地垂眸看着自己。

她愣了片刻，在巷子里被乱刀刺死的记忆如纷乱的雪片般袭入脑海。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已经死了。

“历润东，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会被听见。

吕妙佳凑过去，看见历润东眼底深切的痛，不由得一愣。

他……这是在为她伤心吗？

顺着历润东的目光，吕妙佳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无数淤痕、刀痕交错，丑陋又可怖。

她被吓了一跳，匆匆移开了目光，皱着眉头说：“历润东，你还是别看了，很丑……”

也很惨。

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这副惨状，不想看见那些同情的目光。

梦境里的画面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

在梦里，她是被赶出军区之后潦倒穷困，贫病交加，最终在一个雪夜，因为心脏病而死在街头。

死状也很凄惨。

但梦里的历润东听说她死了，只丢下一句“咎由自取”，便和乔知滟双宿双飞去了。

想到这里，吕妙佳心中怅惘，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终究还是走上了梦里的结局，论死状之凄惨，这次也不遑多让。

相信很快，历润东就会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然后和乔知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成为人人称道的神仙眷侣。

然而，她却听见历润东低声说：“我要带她走。”

第12章

吕妙佳皱起眉，疑惑道：“我们不是离婚了吗？带我去哪？”

话刚出口，她忽然哽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傻。σεƞwαƞ

都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只有历润东能给她收尸了。

就算历润东不爱她，但他是个正直的人，至少她还能有个不错的身后事。

于是吕妙佳看着他办理手续，将自己的遗体带上了殡仪馆的灵车。

“历润东，你要带我去哪？”她眼看着历润东跟战友交代了一下，就扭头上了灵车，不由问出声。

也就是这时候，她被一股无形的力拉上了车。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历润东身边。

她不仅想：难道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让她必须亲眼看着历润东是如何跟乔知滟走到一起过上幸福生活的？

驾驶员扭头问历润东：“曹营长，您这是要去哪？”

吕妙佳有些慌乱，在一旁急切地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我告诉你，我哪儿也不去，我只想跟我阿妈葬在一起！”

“历润东，你不可以随便替我做决定！”她着急地上手去拉，半透明的灵魂却只是轻飘飘地从他肩头穿过。

历润东似有所感，抬手在肩头轻抚了抚，说：“春草村。”

吕妙佳浑身一僵。9

他……这是能感觉到吗？

但看历润东神色如常，她又松了口气。

应该是巧合，否则该变成灵异事件了。

转念一想，她的遗体，除了停灵在春草村的孔家小院，似乎也没地方去了。

历润东本就要与她离婚不说，曹家一家都住在军区大院，她的遗体只有留在殡仪馆和带回春草村两种选择。

春草村。

这院子里才刚办完一场丧事，又有一具遗体抬了进来。

吕妙佳环顾四孔，一切都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她昨天才将这里打扫了一遍，谁知道再回来，竟然已经是阴阳之隔。

她忍不住朝屋里走去：“阿妈……”

既然她的灵魂还可以留在世上，那阿妈灵魂……会不会也还在？

“阿妈……你在吗？”她提高了些声音，带着一丝虚妄的希冀。

明知这个想法是天方夜谭，她仍然忍不住去希望。

万一是真的呢？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胸口一股强烈的泪意上涌，可她已经不会有眼泪了。

可无论她怎么找、怎么呼唤，都没有人回应。

她颓然坐在门前石阶上，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个瘦小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温柔地叫她“囡囡”了。

或许，只有等她去了地下，才有可能再见阿妈一面吧……

可听说地狱很大，还有那么多层，鬼魂也那么多，她们会相见吗？

会不会阿妈已经要去转世投胎了？

“吕妙佳……”一声轻唤将她天马行空的思绪拉回。

吕妙佳回过神，循声看去。

历润东独自带着她的遗体回来，连棺材都还没备，他此时独自坐在台阶上，看着不远处蒙着白布的身影，低低唤了一声。

吕妙佳见他刚好坐在自己身旁，心里觉得有些古怪，默默挪远了一些。

历润东仍是看着她的遗体，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我还有那么多误会没有跟你解释，你怎么就走了……”

吕妙佳浑身一震，猛地扭头看过去。

第13章

这话竟然是从历润东嘴里说出来的？

历润东从来不是会主动解释的人，甚至主动问他他也不一定会说。

吕妙佳想起自己从前，见别的夫妻都大方又亲热地在一起，从不避讳外人的眼光。

她心里又羡慕又委屈，忍不住问历润东：“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寻常夫妻一样在一起？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历润东只是用冷漠又带着些许嘲讽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缓缓重复：“苦衷？”

这两个字仿佛在他喉头打了个转，再轻轻吐出来，听起来格外讽刺。

明明他什么都还没说，吕妙佳已经觉得足够难堪。

是啊，他能有什么苦衷？无非是觉得这段婚姻是她强抢来的，觉得她拿不出手而已。

可现在，历润东却对着自己蒙着白布的遗体说：“如果我真的不愿意娶你，就算谁来逼我都没用……可惜我从没有看清过这一点……”

“我不肯公开并不是嫌弃你，而是因为胡万临迟迟没有落网，他有很强烈的报复倾向，如果我暴露了你的身份，你很可能会被……”

他说到这里，喉头一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吕妙佳奇异地明白他此刻地心理——他为了保护她而三年没有与她有过任何亲密举动，然而她还是被胡万临害死了。2

历润东红了眼，微微垂下头，神情似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对不起……”

他脱下军帽，手紧紧攥着，拇指摩挲着鲜红的五角星。

吕妙佳心里有些难受，她明明没有心跳了，可是心口还是会传来一阵阵酸涩的感觉。

明知道历润东听不见，她仍然忍不住安慰道：“你是军人，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不怪你……”

“错的是杀人的凶手，是那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