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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深蹙眉，略微沉思。
“你亲手把她推进火坑，自己再跟着跳进去有意思吗？”
在他的认知里，爱情应该是自由且适度的，像霍乔这种不管不顾把人逼入绝境，令人窒息的强求，不是爱情，是精神有问题。
霍乔勾了勾唇角，“这次不会了，她的世界里只有我了。”
顾怀深扶了扶额，语气无奈提醒：“刚把人给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悠着点折腾，小心再玩脱了，把你的狗命也搭进去。”
霍乔没搭话，沉默了一会儿。
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按了接听。
陆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乔哥，查到了，吴飞那天确实没有被邀请参加徐诗晴的生日宴会，是沈家那个千金沈绒临时打电话叫过去的，他刚好在星阁吃饭，所以到的很快，下药也不是吴飞让人干的，是沈绒干的。”
霍乔呼吸深重，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
挂断电话后，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顾怀深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漫不经心问：“查到幕后真凶了？是谁？”
霍乔低骂了一句脏话，咬牙切齿道：“这么多年我都以为华臻在沈家过得很好，却没想到他们不止对她不好，还要害她，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让那位沈小姐身败名裂。”
顾怀深问：“你要将那件事捅破吗？”
霍乔双手无意识地攥紧，指关节啪啪作响。
“嗯，顺便给我那个大侄子一个惊喜。”
“呵，估计他得疯。”
霍乔从顾怀深的办公室里出来，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站了很久。
直到窗外最后一抹天光变暗。
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默默抽出一根放进嘴里，指尖摩擦砂轮，一只手拢着火，微微偏头将烟点燃。
燃烧的火光在他指尖明灭，照不亮他漆黑眼底。
所有害过她的人，她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呢？
该怎么惩罚？
如果她能爱他，他何必让两个人都陷入痛苦深渊。
他太想要。
他做不到放手。
看她跟别人双宿双飞，不如一枪崩了他。
他不愿那么煎熬地活着。
霍乔猛抽了几口烟，将烟头在指尖掐灭，捏皱揉碎，转身大步朝病房走去。
他从小就守在她身边，她就应该是他的。
既然明里强迫她会让她痛苦，那这次他不如装个人，一点一点蚕食她。
那些肮脏的手段都用在暗处，不让她看见。
霍乔推门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灯。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俯下身，凝视她安静的睡颜。
梦寐以求的女人有着一张令人着迷的美丽面孔，一颦一笑都勾着他的心。
从她第一次开口叫他哥哥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在为她跳动。
霍乔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动作惊扰了沉睡的人。
她无意识地偏了偏头，梦呓般地轻哼出声。
霍乔眼神幽暗，呼吸在寂静里加重。
只是看着她的脸，身体就已经起了反应。
他对她的爱欲已经深入骨髓，不需要她点火，自己就能燎原。
华臻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缓缓睁开了眼。
看到霍乔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
“哥哥？”
霍乔没有动，在黑暗里压抑着呼吸，轻轻“嗯”了一声。
华臻吸了吸鼻子，咕哝一句，“你又抽烟了。”
霍乔吻了吻她的鼻尖，轻笑，“就抽了一根，味道很重吗？”
华臻皱起鼻子，偏了偏头，不让他碰。
“你臭死了，去刷牙，把胡子也刮一刮，扎到我了。”
霍乔微微往上抬了抬头，距离她远了一些，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
这几天一直在担心她的安危，没顾得上收拾自己。
下巴上冒了一层胡茬，确实有点扎人。
“对不起宝贝，吵醒你了，哥哥等一下就去洗漱，你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吗？”
华臻摇了摇头，“困，想睡觉。”
霍乔帮她掖了掖被角，唇边轻笑着喟叹，“睡吧。”
该拿你怎么办？宝贝。
你这样信任我，依赖我，我怎么能狠得下心再当禽兽。
心都给你揉捏了，给哥哥一点甜行不行？
霍乔去外面的洗手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把下巴的胡茬刮干净，又仔仔细细刷了牙。
他忘记自己是十几岁学的抽烟了，那时候正值青春期，躁动敏感，抽烟能让他心绪平静一些。
可她一直不喜欢他抽烟，每次抽都得躲着她，怕她看到生气，又故意让她知道。
想听她唠叨，想看她跟自己闹，想让她管着自己。
他对烟没有瘾，瘾全在她身上。
她的一切都令他沉溺，一呼一吸都牵引着他的神经，爱和欲纠缠在一起，很难分出，哪个是他更想从她身上得到的。
或许两者本就是一回事，无法比较，无需分清，他都渴望得到。
霍氏在境外的生意几乎被霍乔连根拔起。
霍沉舟才明白霍乔对沈昭的心思有多重。
霍乔此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他不能让沈昭毁在霍乔手里。
所以他避开霍乔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秘密回国，没通知任何人。
霍沉舟通过跟踪霍乔的特助，发现霍乔一连几日都待在联盟军区医院里。
他买通医院保洁得知，霍乔在医院给一个年轻女病人陪床。
两人住在一间高档病房里，外面有保镖看守。
保洁趁女病人睡觉，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霍沉舟看到照片，心都碎了。
沈昭闭眼躺在病床上，人瘦的不成样子，左手腕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左手颜色深红肿胀。
他不敢想象沈昭在霍乔手里，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他辗转打听到，沈昭是割腕自杀。
被送往医院时失血过多，差点没抢救回来。
他趴在方向盘上，哭的像个孩子。
悔恨，自责，心疼，难过，各种情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明明深爱她，却为了家族和父母之命娶了别人，抛弃了她。
他明明可以保护好她，却因为嫉妒霍乔占有了她，而选择逃避，选择出国工作。
他明知道霍乔对她居心叵测，明知道她惧怕霍乔，明知道霍乔会再次伤害她。
他怎么能把她独自一人留在国内，让她一个人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