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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崇的眸子霎时漫起一层阴霾。
“你变卦的速度倒是比我赛车的速度还快。”他淡薄地回道，周遭的空气瞬时变得压抑起来。
两次都是姜小满主动提离婚，他心有不快，却又说不清是为什么。
姜小满努力忽视所有的疼痛：“但我有个条件。”
“想要多少钱，你说。”
顾崇直接接了一句。
姜小满苦笑。
想不到自己在他眼里竟然是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她深吸口气：“越野赛，我要做你的领航员。”
顾崇的眸子因为这话透露出一片深寒：“做梦。”
姜小满做他领航员，那和死有什么分别。
“你不答应也行，那就不要参加这个比赛。”姜小满硬着嗓子驳了回去，“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在你采访的时候，做出什么丢你这个车神脸的事。”
这番威胁的话让顾崇想起了当年的苏华。
他的眼神瞬时变得狠厉：“我还有什么比娶了仇人的女儿更丢脸的事。”
姜小满只当没看到他眼中的恨意，继续说着：“只要你同意，离婚后我会立刻消失在你面前，永远不会出现。”
顾崇心闪过一丝不安，却又因为姜小满的话难以去细想。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话毕，他大步离去。
看着顾崇离开的方向，姜小满慢慢垂下了头。
将所有倦意和酸楚一一吞下。
她伸出颤抖的手，看着掌中深深的指甲印，勾了勾唇角，笑的无力。
不知道顾崇会不会恨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姜小满将写好的离婚协议书签好字放在房中，这样就算她死了，只要顾崇签了字，他们的婚姻就解除了。
往后几天，顾崇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比赛那天，他才来接姜小满。
今天姜小满化了一个妆，看起来明艳动人。
顾崇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忍不住嘲讽：“怎么，想在赛场找个下家？”
姜小满觉得他这些讽刺都变得珍贵起来，笑了笑：“毕竟是最后一次了。”
看似平常却又莫名的话让顾崇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烦闷。
上了车，姜小满突然道：“能开慢点吗？”
“越野赛你都能承受，还怕这个？”顾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姜小满眼眶泛了酸，心口也堵得慌。
她不过是想和顾崇多待一会儿。
顾崇抿抿唇，看了她一会儿沉默地将速度放缓。
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姜小满一下一下地揉着，靠着说话转移注意力。
“以后的比赛，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只是自身，还要提防他人，毕竟你风头正盛，容易被人嫉妒。还有，不要再喝酒了，早饭也记得要按时吃，而且……”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顾崇打断她。
他不想承认，这种诀别的话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姜小满心底颤抖，一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被咽了回去。
顾崇看了她一眼，竟见她满眼的不舍，心里生了一丝后悔。
他语气缓和了些：“你继续说吧。”
“没有了。”姜小满却道。
顾崇蹙起眉，也沉默了下来。
车子在赛场外停下来，顾崇才从车上下来，林小冉就将头盔递了过来，甜甜一笑：“加油，你一定要赢！”
顾崇淡淡嗯了一声，视线却放在了一旁的姜小满身上。
她眉头不知何时也皱了起来，眼底噙着担忧，脸色更加苍白了。
姜小满想起林小冉和那男人的阴谋，悬起的心更加忐忑。
她看林小冉离开后，才低声道：“我们换一辆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