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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渺听着，看着她强颜欢笑的脸，不知为何心脏开始莫名地揪紧。

他做不到再看下去，率先转身：“时候不早了，你去哪儿，我送你。”

霍昀川回神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眼前却越发的模糊。

不知是泪意还是其他，她很想开口回应，可声音却像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

只有小腹处传来的痛感也来越明显，拉着人不断下坠。

“咚！”

一声闷响，言渺慌张回头，就瞧见霍昀川倒在了地上……

言渺心无端慌了一瞬，随后立马跑到了霍昀川身边：“霍昀川，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仿佛从好远传来，霍昀川紧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上满是冷汗。

“孩子，孩子……”她声音微弱。

言渺一怔，随即低头看去，只见鲜血慢慢浸湿了裙子，鲜红刺目——

此刻，他顾不上其他，一把抱起霍昀川跑出了墓园。

园外。

助理等在车旁，看见言渺走了过来，愣了一下：“贺总。您……”

“去医院，快！”言渺焦急地吩咐了一句，坐上了车。

黄昏中，黑色的车子疾驰。

半个小时后终于赶到了距离最近的医院。

走廊里消毒水味刺鼻。

霍昀川却什么都感受不到，她躺在病床车上，耳边医生的话是那么刺耳——

“孕妇大出血，孩子可能保不住，强行保住的话，以后可能会伤害孕妇性命。作为家属，您拿个主意吧！”

闻言，言渺心沉了下。

“保……孩子！”霍昀川声音很轻，却那么坚定。

她死死攥着言渺的手臂，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言渺只是别开眼看向医生：“放弃孩子，保……大人！”

一瞬间，霍昀川眼前一黑。

她想挣扎，却浑身无力，最后只能任由护士将自己推进了手术室。

“啪！”红灯亮起！

言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一双手上沾满了霍昀川的血！

他呆呆看着，脑海突然一阵刺痛，紧接着许多陌生的画面袭上脑海，一幕比一幕清晰！

那些画面里，全都是霍昀川——

高兴的，开心的，羞赧的，哭噎的……

这些画面一闪而过，却在言渺的心湖投下了一颗石子。

难道自己和霍昀川真的曾经相爱过吗？

可脑海中画面戛然而止，这个问题依旧没有答案。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熄了，霍昀川被推了出来。

看着她苍白的脸，言渺抿着唇，双手紧紧攥起，却有些不敢上前。

似是逃避般，他在医院超市呆了很久，才拎着买好的东西回来。

结果还刚靠近病房，就听到了一声玻璃碎落的声音响起。

接着，护士的惊呼声传来：“霍小姐！”

言渺心一慌，快步走了进去，却发现霍昀川正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满脸泪水。

“霍昀川！”言渺上前扶住了她，却被一把甩开。

霍昀川双眼猩红，眼神里充满着绝望：“为什么？”

言渺知道她问的是孩子，原本想好的理由在此刻却说不出口：“我……”

“我只有这个孩子了，你为什么连它也要从我身边夺去！”霍昀川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

言渺看着她，心里流过心疼：“对不起。”

他想要过去抱她，霍昀川却将他一把推开：“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言渺还想要说什么，她已经先一步闭上了眼，似乎再也不想看见他。

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护士忍不住开口劝：“先生，您要不要先出去一下，等病人情绪稳定了，您再过来。”

言渺沉默着，半晌才攥紧拳，转身离开。

可他没想到，等第二天再次来到病房时，里面却空空如也。

第十一章

霍昀川不见了！

这个念头涌上来的一瞬，言渺心里紧跟着涌上巨大的无措感！

他慌张的拉住护士：“请问这间病房的病人呢？去哪了？”

“她今天一早就办了离院手续，出院了。”护士又说了一句，“是另一个人把她接走的，好像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言渺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张照片上的人。

是徐子涵吗？

也是，霍昀川失去的是他们的孩子，和他离开，也是理所应当。

但不知道为什么，言渺会这般烦躁。

此时，北京机场。

“请乘坐CA120航班的旅客准备登机。”

随着机场广播声音的响起，霍昀川起身朝登机口走去。

徐子涵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掩在宽大墨镜下苍白的脸：“小染姐，你真的决定要离开了？”

霍昀川没有丝毫迟疑：“这里……已经没有我放不下的了。”

“言渺你也放下了吗？”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霍昀川眼睫颤了颤，但幸好被眼镜遮挡，没人能瞧见。

“……放下了。”

说着，她脚步不停的上了飞机。

徐子涵跟在她身后，放慢了脚步，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此时，贺家别墅。

言渺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手里刚打开的文件包裹。

雪白的A4纸上，印着亲子鉴定报告几个大字。

被做鉴定的两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霍昀川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

而最后一栏的结果上，只有一行字——

依据DNA检测结果，两人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为99.9999%

看着这一串数字，言渺犹如五雷轰顶般，瞬间愣在原地。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他才迟迟回神：“喂？”

电话那头，徐子涵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很满意：“看来你收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喜欢吗？”

言渺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收紧：“霍昀川呢？你把她带去哪儿了？”

徐子涵轻声一笑：“是小染姐要跟我走。对了，她有句话没跟你说，但我觉得你应该听到。”

“她说：她恨你！”

话落，徐子涵便挂断了电话。

言渺站在原地，脸色苍白一片！

此刻，手中这份鉴定结果显的那么讽刺，也如刀戳进了言渺的心。

它在提醒言渺，他亲手放弃了自己的孩子！

霍昀川也许从来都没有说谎。

孩子，确实是他的。

难道些回忆和场景，也都是他们的。

他们真的，是那般相爱过！

这个可能如一只大手钳住了言渺的脖颈，越来越用力，让他无法呼吸。

接着他的脑子里白光一闪，曾经那些破碎的，片段的记忆在此刻如走马灯般连接了起来。

一帧一帧，串起了自己和霍昀川的那许多年！

他头疼欲裂，大脑不堪负荷，那些记忆逐渐快要冲垮他的神智。

言渺捂着头，脸色瞬间苍白。

贺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瞧见他这副样子。

她连忙上前扶住了他：“阿遂，你怎么了？！”

言渺迟钝的看向贺母，双眼通红：“妈，我把小染弄丢了！”

听到霍昀川的名字，贺母下意识的皱眉。

她刚要说话，却忽然想到什么，惊疑问：“儿子，你……”

言渺声音沙哑，藏着懊恼和悔恨：“我……都想起来了！”

第十二章

“什，什么？”贺母问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恢复记忆了？”

言渺紧紧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底是一片猩红。

“妈，你为什么要骗我？”他看向贺母，愤怒地问，“你明明知道，她是我最爱的人。”

“阿遂，我……”贺母刚要说话，就看见他站了起来，要往外走去，“你，你要去哪？”

“去找她！”言渺头也不回地说着，“无论怎样，我都要见到她！”

出了贺家大门，言渺立即开车到了霍昀川的家。

他刚走进家门，却发现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人正往外搬运东西。

“请问这家人去哪了？”言渺上前，抓着一个人的胳膊问。

“这家人前几天就搬走了，房子和家具都准备卖了。”那人回答，搬着箱子又气喘吁吁走了。

言渺一愣，霍昀川连房子都卖了？

她难道是打算再也不回来了吗？

想到这，言渺的心猛地揪起，疼痛得难以呼吸。

他一时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