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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无尽的哀伤顷刻间化为怒火，让沈肆月疯狂想要宣泄心中的痛意。

她看向男人，嘲讽笑了声，眼中是和他如出一辙的冷冽：“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对吧？好，只要你把我奶奶复活，别说一个肾，就是要我这条命我也给她陆安然。”

季舜尧皱眉：“人死不能复生，你清醒一点。”

说完他拿出一张支票：“你不是爱钱吗？给你，随便填……”

沈肆月扯过支票狠狠撕碎，砸向他：“滚——”

季舜尧脸色彻底冷沉。

这时，林晟带着一群人快步走过来：“萧影帝，然然情况紧急，已经在手术室了。”

他瞥一眼沈肆月，顿了一秒说：“就等肾源了。”

沈肆月脸色骤变，往后退了几步：“我没同意，你们想干什么？林晟，你害死我奶奶不够还想杀了我是吗？”

季舜尧见她语无伦次，蹙眉示意人上前抓人。

看着越来越近的林晟，沈肆月的情绪彻底崩溃：“季舜尧，林晟是个疯子……他会杀了我的……”

“我看你才像个疯子。”

听着季舜尧的不信任，沈肆月内心一阵绝望，她没办法解释上辈子的事。

“刽子手！”

“季舜尧，你助纣为虐，你们都是刽子手！”

而季舜尧只不耐启唇，话语凉薄如刃：“把她拖进手术室，割肾！”

第11章

手术室内，森白的灯亮着。

沈肆月被拖进来，很快被堵住嘴，绑在手术病床上，一动都不能动。

林晟拿着手术刀缓缓靠近，他的眼里，是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狂热——

“沈肆月，你这张脸、这副身体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体模型，永远陪着我在我身边吧，我的缪斯！”

无影灯直直照射下来，上辈子的噩梦……终究再次重演。

“麻药推进。”

冰冷的药水刺入身体，机体一点点麻痹。

奶奶……很抱歉，这一次，我依旧没法做到承诺，我又……活不下去了……

沈肆月渐渐失去意识，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重来一次，她救不了奶奶，也救不了自己……

上天让她重来一次的意义，难道就是为了告诉她，女配的命运无法更改？她活该被女主不择手段压着，活该承受屈辱？

如果是这样，希望这一次，再也不要重来。

……

手术室外，代表手术中的红灯亮起。

季舜尧怔怔看了两秒，转身向外走去。

一旁的助理小心翼翼问道：“萧总，您不等安然小姐出来吗？”

季舜尧冷眼扫过去：“你话太多了。”

助理立时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季舜尧一路冷着脸，进电梯，来到停车场。

而就在他打开车门这一刻，心脏却骤然抽疼起来，他捂住心口，疼的弯腰。

“萧总，您怎么了？”4

一股陌生的酸涩感自心底升腾，冲击的季舜尧额头冒着冷汗。

这是什么感觉？他第一次体验。

季舜尧直起腰，微微蹙眉。

“萧总，您的情感障碍症是不是又犯了，要联系心理医生吗？”

季舜尧没答，只抿唇闭眼。

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好像在说话，在催促他：回去！立刻回到手术室！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

终于，季舜尧关上车门，猛然往回走！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但脚步却不断加快，身后，助理几乎要小跑着都不能跟上他。

一路疾行，眼见就要抵达手术室，可隔壁的候诊休息室内忽然传来陆安然的声音——

“打电话把君赫叫回来，就跟他说，手术出了点问题。”

陆安然？

季舜尧眼眸一凝，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手术室里吗？

里面对ʝʂց话还在继续，陆安然的经纪人安伦不解问：“然然，季舜尧不是早就拜倒在你裙下了，你为什么非要装病，叫他割沈肆月的肾？”

“蠢货！季舜尧要是真喜欢我，怎么连拍戏都不愿意跟我接吻？我能接近他是因为我的歌能减轻他的睡眠障碍，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医生治我的嗓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五音不全，真正唱歌的人是沈肆月，就连这次他会帮我要肾，也是我用上次五周年演出的救命之恩，才令他同意的。”

屋外，季舜尧面容已经彻底凝结似冰。

很快，安伦压低的声音传出：“那如果让萧影帝查出来，五周年演出救他的人是沈肆月，那我们……”

“放心，君赫不会查到，因为沈肆月永远都无法开口了。”

“什么意思？”

“林晟就是个醉心医学的变态，你以为他是喜欢我吗？不，他只是想要我成为他实验室里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标本！”

“好在，有了沈肆月这个替死鬼，我才能一箭双雕，既摆脱了林晟的觊觎，还能让君赫心疼一波。”

陆安然笑着，语调是季舜尧从未听过的狠毒。

季舜尧闭上眼，沈肆月被拖进手术前的挣扎还历历在目。

【季舜尧，林晟是个疯子……他会杀了我的！】

【刽子手！】

【季舜尧，你助纣为虐，你们都是刽子手！】

胸口的刺疼一秒比一秒剧烈，令他窒息。

他额上青筋浮现，心中有什么东西的开关被打开一般。

从未有过的无数陌生情绪奔涌而来，汇聚成海。

下一刻，房门打开。

“走吧，做戏做全套！我现在该做好手术，该出——”

话没说完，陆安然迎面撞见季舜尧。

对上男人那双发红的眼，她得意的笑容凝在脸上，浑身颤抖起来。

“弋……君赫？”

此刻，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完了！

季舜尧根本没搭理她，只颤抖着，用毕生最快的速度朝手术室奔去，心脏早已被那些陌生的情绪刺得鲜血淋漓。

“沈肆月！”

“嘭咚！”

他大喊着，终于用身体撞开了手术室的门——

可手术室里，除了那染透白病床的鲜血……什么人都没有了。

第12章

看见手术台上残留的血迹，季舜尧眼眸仿佛被那红色刺痛。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情绪里是压抑不住的暴怒：“给我查出圣心疗养院的林晟现在在哪里，立刻！马上！”

很快，C市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可林晟却带着沈肆月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毫无半分痕迹。

机场的贵宾休息室里，一排黑衣保镖将门严严实实挡住。

休息厅正中间，季舜尧坐在沙发上薄唇紧抿，纯黑的眼眸如一片深渊。

他逼视着对面脸色苍白又惊惶的女人，表情莫测，声音冷凝：“陆安然，告诉我林晟带着沈肆月去了哪里，我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素来骄傲的陆安然此刻神色狼狈，不复之前的高贵雍容。

被季舜尧撞破一切后，她趁着季舜尧找人的间隙带着行李准备逃跑，却没想到还是被堵在了机场。

“君赫，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两人谈好的交易本来是林晟帮她处理好一切后续才能带着沈肆月离开，可没料到那疯子竟然翻脸不认人，沈肆月刚到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安然微微咬唇，泪盈于睫，那模样令人见之心碎。2

可她以往对男人无往不利的杀招换来的却是季舜尧一声轻蔑又嘲讽的笑：“相信？你配吗？”

陆安然不死心，企图唤起季舜尧的一丝温情：“君赫，看在我之前陪了你几年的份上……”

季舜尧似笑非笑地打断她：“把我当傻子耍了几年，我可真是要好好感谢你的陪伴。”

陆安然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下一瞬，季舜尧骤然起身，眼睑微敛：“不知道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他打量一下陆安然，淡漠道：“我看陆小姐肾衰竭治好了，精神却是出了不小的问题，阿宇，将人送到青山精神病院吧，没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将她接出来。”

那个总是帮陆安然讲话的助理早已被季舜尧换掉，现在他身边带着的，都是在萧家时培养出来的精锐，平日绝不轻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