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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半大的孩子坐在自己面前哭，一声一声求着自己，余笙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余笙阿姨，我替我小叔和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谅他，余笙阿姨对不起，呜呜……”
谢文斌眼睛哭的通红，说话都瓮声瓮气的。
短短几日，谢文斌没了以往的活泼，他还比陆湾小两岁，余笙鼻子也酸酸的。
要是个成年的大人，余笙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但对方恰恰是个小孩子。

“小叔叔工作没了，我爸也被连累了，余笙阿姨，小叔叔要是在被抓进去……呜呜……余笙阿姨等小叔出来就回老家行不行……呜呜……”

“文斌，你……”
“你个臭小子！”
谢逸民因为谢逸成的事，被他们营长批了一顿，回去写检讨了。
因为不放心谢文斌就打了申请回家写，结果一回家看见谢文斌人不见了，急急忙忙找了过来。
“实在不好意思，余医生这臭小子又给你添麻烦了，你别放在心上。”
谢逸民和余笙道了歉，拎着谢文斌走了。
余笙看着父子俩的身影，深深呼出一口气，骑上自行车上班去了。
到了医院，余笙先请了一会假，然后去了公安局。
公安局里。
“余笙同志，你想好了在这签个字就行。”
余笙看着放在眼前的谅解书，抿了抿唇，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终究没办法对谢文斌的难过视若无睹，圣母就做这一次吧。
余笙离开公安局之前还是见了谢逸成一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谢逸成这几日憔悴了不少。
衣服皱皱巴巴的，领口处还有被宋晚霞扯坏的痕迹。
原本干净的脸上都是胡茬儿，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上起了层白皮，眼睛里布满血丝，和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清秀俊朗判若两人。
余笙手放在桌子上，捧着刚才公安同志给的茶缸儿，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
谢逸成看着一如既往的余笙，艰难的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热水冒出来的白雾模糊了谢逸成的视线，他想努力看清楚余笙的脸，可是那一层薄薄的白雾却让他怎么也看不清。
这就好像他和余笙之间无形的距离。
余笙缓缓开口，声音平静：“你想见我？”
谢逸成咽了咽口水，许久，才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句：“对不起。”
声音沙哑，像是干涸的井水。
余笙沉默，没有回答。
茶缸中热水的雾气渐渐散去，谢逸成看着余笙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看见了陆勋绷着脸的时候，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真的会越来越像吗。
他都没有告诉过余笙他的喜欢就出局了，或者说从认识余笙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出局的。
“如果你没有别的话，我要回去上班了。”
余笙松开茶缸儿，起身准备要离开。
谢逸成有些着急，声音带着急促：“余笙！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余笙坐会远处，看着谢逸成语气认真平静，一字一句到：“曾经我把你当朋友。”
谢逸成听着余笙的这句话瞬间泄了气，尤其是‘曾经’两个字。
余笙实在告诉他，他们现在连朋友都不算了是吗？
想了想，余笙索性就一次性把话说完：“谢逸成，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性格沉稳，心地又好，为了班上的孩子不计较付出，你很优秀，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么糊涂，当我知道你竟然参与了这件事，将自己毁于一旦。”
余笙顿了顿，缓和了一下情绪：“我原本是打算按正常程序走，可是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是为了文斌，文斌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件事从始至终你最对不起的就是文斌。”
听见谢文斌，谢逸成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双手遮住了脸。
想起了这一阵子他昏了头的对文斌的利用，更是心如刀割。
“是我对不起文斌。”
“你原本可以是他的榜样，谢逸成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余笙说完站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谢逸成悔不当初，他因为一时的糊涂拖累了家人，影响了文斌，和余笙之间更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谢逸成在余笙临出门的前一刻看着余笙的背影坚定的说了一句：“余笙，我喜欢你。”
余笙身影顿了顿，没有回头。
谢逸成直直的看着余笙离开的方向失神。
余笙从公安局出来，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
晚上余笙下班，直接去了菜市场。
她下班比部队结束训练早，所以余笙说她今天买菜带回去。
买了菜和肉，为了方便又去买了根香肠，和卤好的猪耳朵。
回去的时候，李春霞，秦芳兰已经先过来了，两个人也带了不少家里的菜，和刘翠芳一起摘菜呢。
“妈，嫂子，小兰都在呢？”
李春霞离门口最近，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余笙手里的东西：“回来了，冷不？”
“不冷，穿的多。”
做饭的时候余笙不太擅长，就帮着打打下手。
今天做菜掌勺的是刘翠芳和李春霞，两个人都是动作快的，没一会该炖的炖上，该下锅的就下锅了。
陆湾在房间里写着寒假作业，闻到香味的时候就坐不住了，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李春霞看着陆湾眼神儿一个劲的朝着厨房看：“小馋猫闻见味了。”
陆湾吐了吐舌头：“我才没有。”
嘴上这样说着，可是陆湾还是朝着厨房走过去。
余笙切着猪耳朵，看见陆湾在厨房门口，问了句：“饿了？”
陆湾摇了摇头：“没有，我过来看看。”
然后踮着脚看着刘翠芳搅动着的锅：“妈，你炖啥呢？”
刘翠芳看着陆湾馋猫的样子，假装瞪了一眼：“你李嫂子炖的，我看看锅。”
陆湾点了点头，像是小狗一样又嗅了嗅：“李嫂子的手艺也太好了，这也太香了。”
外面的李春霞听见有人还没吃就夸赞自己的手艺，自然高兴：“那湾湾一会多吃点。”
陆湾回头，看着李春霞甜甜的应了一声：“好呀，我一会肯定要多吃一碗。”
余笙切好了最后一块卤猪耳朵，顺手留了一块塞进了陆湾的嘴里，陆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一口肉，瞪大了眼睛。
然后被嘴里的香味吸引，津津有味的嚼着嘴里的猪耳朵：“嫂子真好。”
刘翠芳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你就惯着她吧。”
余笙和陆湾两个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