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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曹婉儿忙扶住穆老夫人，推心置腹道：“伯母您不用担心，宰相府一家独大，经常仗势欺人！这京城众人早就看不下去。”

“恰好我根据叶昭月方子，琢磨出了治疗头疾的好药方，届时我让爹爹承给陛下，待陛下病好，再让我爹爹替阿之美言几句，阿之的仕途必定无忧。”

闻言，穆老夫人大喜，拉着曹婉儿的手，无比亲热道：“还是婉儿明事理，那叶昭月不过是一个孤女，自以为攀上了宰相府，殊不知被人当了靶子都不知道，对吧之儿？”

穆言之没有说话，看着穆老夫人与曹婉儿你一言我一句，只觉得无比烦闷。

他掐了掐袖口上的云纹，想到叶娴琅给自己下脸，脸色一秒比一秒难看。

宰相府，确实仗势欺人！

……

夜深，书房。

穆言之批着公文，却怎么也静不下心，脑海总浮现叶昭月的冷脸。

叶昭月到底是怎么和宰相府扯上关系的？

难道是她身后的男人，跟宰相有关？

越想越烦躁，他干脆起身出府。

不料，他刚一出府门，竟然迎面就遇上了叶昭月！

第8章

月色下。

叶昭月穿着素白的绸缎，泛着点点银光，头上带着一套珍珠头饰，整个人清丽出尘，宛若月下仙子。

穆言之漆黑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他记得从前叶昭月总是灰头土脸将自己埋在药罐之中，一副寡淡无味的模样，如今一打扮，竟让他有些挪不开眼。

这么晚了，叶昭月特地打扮来穆府，除了是来见他，不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

瞬间，穆言之有种豁然开朗。

难怪这段时间，自己总是偶遇叶昭月，她一定是欲情故纵，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

一时间，那压在他心头的莫名憋闷，骤然散去。

他就说，叶昭月爱他爱到没有尊严，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突然变心？

叶昭月被穆言之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不过是急着出来找味药材，抄了个近路，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穆言之！

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的交集，她装做没看见，准备擦肩而过。

却在下一秒，被穆言之抓住。

“你干什么？放开我！”

叶昭月刚一挣扎，穆言之却摆出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模样：“既然都已经回来了，还装什么？”

叶昭月一愣，不知道男人发什么疯。

穆言之却以为自己说中了，率粥语气软下许多：“我知道把你赶出府，你心中有怨，但你靠着搭上宰相府来吸引为我的注意力委实不该。”

“宰相府仗势欺人，朝中已经怨声载道，你以为他们能看上你那三脚猫的医术？他们明面上护着你，其实是在利用你对付我罢了！”

“但看在你对我一片痴心的份上，只你要配合我，在陛下面前做了证人，揭发宰相府的恶行，我的后院倒是可以给你留给位置。”

叶昭月抓紧裙琚，脸色气得一会青一会白。

她从前怎么不知道，穆言之这么会颠倒黑白？

仗势欺人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2

以为她是孤女，随意对她任打任骂，随意抛弃！

越想越气，叶昭月再也忍不住，抬起左膝一脚蹬了过去！

男人被踢中两腿中央，都市吃痛撒开手，刚刚才露出的半点温柔瞬间化为冷冽：“叶昭月！！”

然而，叶昭月早就趁机跑开，头也没回。

男人捂住身下，撑着身体，凝着她远去的背影，阴鹜怒道：“叶昭月，来日宰相府倒了，本官看你该如何自处！”

……

翌日，穆府书房。

被踢的那一脚已经不疼了，但穆言之一想起叶昭月的忤逆，手中的毛笔都生生被折断。

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捏起茶杯，将其重重砸在地上。

“来人！叶昭月呢？还没查到她去了哪里？”

家丁慌乱进门，跪地颤声回道：“禀大人，奴才查到叶昭月进了宰相府，之后就再没出来过……”

书房外。

穆老夫人听到穆言之怒气，忙收回刚要踏进的脚。

她看向一旁曹婉儿，不安踱步：“叶昭月这贱妇怎么还和宰相府的人搅合到一起？她是不是又想了什么毒计报复我们穆家。”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今日就去击鼓鸣冤，趁她现在就在宰相府，捉贼拿赃，状告叶昭月故意下毒害我，状告宰相府仗势欺人，包庇谋杀的恶妇！”

话落，穆老夫人也不通禀告穆言之，自作主张地和曹婉儿一同离开了穆府。

半刻钟后。

穆老夫人站在开封衙门的登闻鼓前，手上捏着一颗药丸微颤。

曹婉儿故作不忍道：“伯母，您可想好了，这药一旦吃下，将会加重你的头疾，对您的身体大有损伤……”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定要阻止叶昭月再害之儿，绝不能让她毁了之儿的前途！”

曹婉儿趁机又说：“伯母放心，我已经告诉了爹爹，你击鼓鸣冤之后，他会帮着打点一二，届时一定能扳倒宰相府，不让他们迫害阿之的仕途。”

实际上，曹尚书和宰相府不合，早就想借机暗害宰相府了。

如今这送上门来的机会，自然要抓住。

穆老夫人却感恩戴德，眼眸一狠，立刻将药丸吞服。

紧接着，她拿起棒槌，将登闻鼓重重敲响。

“咚——”

“咚咚——”

“咚咚咚——”

“民妇穆秦美，状告穆府罪妇叶昭月下毒谋害我性命，状告宰相府仗势欺人，窝藏罪犯，请天子明察！”

穆老夫人的声音随着一声声鼓响，很快传开。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看这一场弥天热闹。

由曹尚书一派运作，事情闹大，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之中。

傍晚，叶昭月便接到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登闻鼓鸣冤一事影响过大，传叶昭月当庭对峙，钦此。”

叶昭月跪地接过圣旨，公公有意提醒道：“这次当庭对峙，陛下钦点了大理寺卿穆言之主审案件，曹尚书领众官陪审。”

穆言之？曹尚书？

叶昭月握住圣旨的手微顿，却只挑了挑眉。

看来，有场好戏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等等到了公堂，刚一踏进去，原本该跪在的地上的穆老夫人，正高调坐在椅子上。

四目相对，穆老夫人毫不掩饰得意：“贱人，你的死期到了。”

闻言，叶昭月却不紧不慢、自定神闲地扫了一眼堂上众人，意味深长道：“有的人，确实死期到了。”

第9章

肃穆的公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下。

穆言之穿着一身蟒袍端坐在主审之位，右下方是曹尚书众人。

叶昭月那天踢了穆言之回去，总觉得他故意引导她对付宰相府过于刻意，询问爹爹，竟得知——

“宰相府与曹尚书一派素来水火不容，穆言之跟曹家走得近，自然想着借机往我们宰相府泼脏水，但清者自清，月儿不用担心。”

叶昭月敛下眸，心思微定。

接着，就听穆言之一拍惊堂木，冰冷质问：“叶昭月，民妇穆秦美状告你不顾人伦、下毒谋害她性命，你可认罪？”

叶昭月仰头直直对上他的视线，冷笑反驳：“大人不问证据，就直接定我的罪，传出去就不怕人笑话？”

见状，一旁的穆老夫人“嗖”的站起身，连哭带嚎：“大人明鉴，叶昭月本是一介孤女，当年拿着我那过世兄嫂的信物上门逼婚逼婚，我们穆家不得不捏着鼻子娶了她！”

“她不堪为一府主母，民妇对其管教就严格了一些，不成想她烂泥扶不上墙，竟还在外偷人，德行败坏，我们穆家只好将她休弃。”

“谁知这贱妇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