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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片刻，顾衔玉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什么和尚道士，将这东西超度了。”

沈知非眼睛一眯：“好主意。”

“可是找谁？”沈知非又问，“这事不能泄露出去，想必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也不是原来的沈知非，若泄露出去，我们俩都会被当做妖怪烧死。”

顾衔玉一怔，俊美到邪气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笑。

“不，你还是那个知非。”

他从那个记忆中看到了，沈知非依然是愿意为他做所有事，为他牺牲一切，毫无保留的爱他的沈知非。

是那个蠢货弄丢了她。

是他将沈知非伤到不再相信他。

不过没关系，他会将一切重新洗牌。

他会将那破碎的心，一片一片捡回来。

每一瓣心都印上他的烙印。

第29章

万佛山，普渡寺。

现如今还没变成太后的皇后娘娘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还没等她说话，顾衔玉先抬手道：“不是来找你的，别慌。”

沈知非第一次从皇后脸上看到了欲言又止。

沈知非还是很尊重皇后娘娘的，行了个礼道：“我们想见住持师太。”

住持师太是得道高尼，不然普渡寺也不会成为皇后出家的地方。

所以他们来此撞个运气。

皇后垂下眼眸：“二位施主来的不巧，住持师太闭关了。”

沈知非还想说些什么，顾衔玉却一把拉住她，干脆利落转身：“行，那我们下次再来。”

皇后：“……”

走在山道上，沈知非问：“顾衔玉，你不想念皇后娘娘吗？”

顾衔玉看了眼即将落下的夕阳，干脆拉着沈知非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

“以前想念过，后来不是遇见你了吗？”

沈知非无语：“你把我当你娘？”

顾衔玉乐了：“哪有你这么年轻貌美的小娘亲。”

沈知非有些不习惯会贫嘴的顾衔玉，索性不说话了。

顾衔玉见状敛了轻浮模样，继续道：“可能我天生父母缘薄，不过她也挺不容易的，自己的亲人被最爱的丈夫害死，仇人近在咫尺却不能报仇。”

“可她这样义无反顾的抛弃你，你恨过她吗？”沈知非问。

另一个顾衔玉的性格或许在幼年便早现端倪，而她却忽略了这一切问题。

她以为仅凭自己的爱，就能填补他的所有。

“不恨。”顾衔玉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无奈却又释然的笑：“因为她是为了我活下来的。”

沈知非愣住：“为了你活下来？”

顾衔玉躺在那大石头上，双手枕在脑后。

淡淡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因为父皇说过，只有她活着，我才能活。”

“或许她现在的确是看开了，所以四大皆空，但她曾经满怀恨意，恨不得去死的时候，都为了我活下来了，我有什么资格恨她。”

沈知非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发冷。

为那高不可攀，端坐高位的帝王。

看向那张闭上眼眸，面带浅浅笑意的脸，又终于微微回暖。

她低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一世的顾衔玉似乎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顾衔玉说：“问呗，长了嘴不就是问的吗？”

沈知非笑了。

她也躺下去，躺在顾衔玉身边，良久后，她突然道：“对不起，”

顾衔玉反倒不安起来：“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那一天……是真的想杀了你。”

若不是他用尽力气朝卫明喊了一声，她真的能狠下心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

顾衔玉单手托腮看她。

“就算你真的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沈知非摇头：“我不信。”

她当初对顾衔玉爱逾生命，饶是如此，她在知道顾衔玉想杀了她时，依然是恨的。

太阳终于落下，月光渐渐升起。

沈知非道：“若有一天，你变得和那个人一样，或者，被那个人附身，那我依然会毫不留情杀了你。”

顾衔玉含笑：“那你一定要记好，我心脏天生比常人往左偏了半寸。”

“到时候记得，手别抖，刺准一点。”

沈知非猛然转头看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上一辈子她直到死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顾衔玉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第30章

两人回去以后，没等到二上普渡寺，便传来西疆动乱的消息。

谢家无人，沈知非还来不及过完年，便又要奔赴疆场。

临走之前，她去看了眼南浔，十分歉意。

“对不起，南浔，欠你的酒，只能下次回来再补了。”

南浔有些担忧，有些难过，却还是强颜欢笑：“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沈知非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笑意：“等我下次回来，给你带礼物。”

“礼物？西疆特产吗？”

沈知非仰头想了想，语气意味深长：“算是吧！”

京城门口大军已整装待发，太子亲自送行。

看见沈知非，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有些古怪，又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

他语气故作深沉：“小知非，这次辛苦你了。”

沈知非淡淡道：“不辛苦。”

她前世本就已经战无不胜，有了前世的经验，再打西陵，那更是如鱼得水。

太子眼神含笑，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道：“总之，托付给你了。”

看着太子的神情，沈知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行至一半安营扎寨，她看见站在近卫军里的那张熟悉的脸，她深深吸了口气，厉声喝道：“给我滚出来。”

一群士兵面面相觑。

隐在人群中的顾衔玉认命地滚出来。

他心虚地看了眼沈知非，想到什么又挺直了背脊：“我这次随军出征，父皇同意了的。”

沈知非终于明白太子为何那个神情，还有那句莫名其妙地“托付给你了。”

只是陛下都同意的事情，她再不愿，却还是得把人带走。

她都怀疑陛下是不是实在厌倦了这个儿子，想让他死在战场上算了。

大军营帐内。

沈知非看着顾衔玉，有些头疼的抚了下额：“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顾衔玉闷声闷气问：“告诉你了，你还会让我一起吗？”

“当然……”

不会。

沈知非还是没忍住：“战场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还小。”

顾衔玉不爱听了。

“那就是你该待的地方了？别忘了我是跟你一起在王军的校场上长大的，我已经十六了，动作快的都已经成婚了。”

“那你滚回去成婚。”

“……”

两人对峙半晌，顾衔玉又小声道：“再说了，你不在你就不怕那东西突然附了我身，作出什么幺蛾子！”

沈知非一想，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她只得对侍卫首领琴夙道：“去将四大副将和军师叫来。”

不一会儿，五个风格各异的将领过来。

“主将，找吾等过来有何事？”

沈知非面无表情地冲角落里的人一扬下巴。

待众人对上眼，顿时乐了。

“哟，这不三皇子吗？”

顾衔玉也呲个白牙笑：“好久不见啊各位